幾人輕功趕路,在凡人生活的地方是禁止御劍飛行的。
在寧知鶴向他們講述解案過程時,他們已經到達了尋碌城門口,這裡與清清冷冷的別壺城不一樣,熱鬧非凡的景象反倒讓幾人不太適應。
毫不誇張地說,比當年別壺城繁榮時還要熱鬧上幾分。
幾人現在手裡有了證據,不慌不忙地找到了那間常事堂,上門與掌櫃的對質。
他慌忙從後門進來時,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與幻境中的形象別無二致,應當就是這個人了。
任明霏直接將人丟到他面前,魏卿風在一邊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寧知鶴一腳踩在男人的背上,一手撐在支起的膝蓋上,另一手指著地上狼狽的男人:“掌櫃的,認不認識?”
常事堂的掌櫃哪見過這樣砸場子的,一群少年還帶著個小女孩。
施綰坐在溫淮理臂彎中,被他穩穩當當地抱著,小腿輕輕地蕩呀蕩,如果忽視少年冰冷的眼神,該以為是哪家少爺帶著小小姐出來散步。
“幾位客官說笑了。”男人見幾人皆氣度不凡,本以為是幾位年輕人有什麼誤會,連忙賠著笑,在看到地上之人的臉時,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這人本來是他派出去抓人的,怎麼現在反而被別人給抓了呢?
掌櫃的清咳幾聲,想著先救下他們手裡的人,便揹著手道:“此人是我店裡的老夥計,在我店中打工好些年了,請問他是哪裡得罪了各位嗎?”
只有段若衡還在笑,掌櫃的以為他是最好說話的,但對視上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眸子,頓時冷汗涔涔冒。
“他要是得罪了各位呢,我在這裡給大家賠個不是……”男人越說聲音越小,他現在十分心虛,完全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溫淮理卻突然笑了笑:“好啊,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過多要求。”
掌櫃的眼睛“蹭”一下亮了,少年下一句話卻潑了他一身冷水:“你替他死,我們就不動他,怎麼樣?”
男人哪裡聽過這麼蠻橫的道理,當即擺手拒絕。
他旁敲側擊幾人如此態度的原因,結果這幾個人各個嚴防死守,全都冷著一張臉,與他們周旋了一二,掌櫃的嘆了口氣,放棄了:“幾位不妨直說吧。”
“你們,都知道了多少?”
見他不再彎彎繞繞,寧知鶴的心情肉眼可見地低沉下去:“還不交代是吧,行,我也懶得跟你廢話。”
她直接帶著人硬闖後院,掌櫃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侍從們侍女們攔都攔不住他們。
果然在後院賬房中,他們發現了與別壺城老宅差不多的暗道,寧知鶴帶著溫淮理向下探查,任明霏和魏卿風在門口攔住他們,段若衡帶著施綰衝出去報官。
沒一會兒,被幾人緊閉的賬房門便開啟了,侍衛們撿刀抓矛向他們攻去,任明霏和魏卿風率先出門,二話不說提劍就擋下了所有刀光劍影。
段若衡趁亂抱著施綰飛上屋頂,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常事堂掌櫃眼看著兩人消失在屋頂上,還有兩人死堵著入口,氣得差點當場暈了過去:“完蛋了,完蛋了呀!”
見入口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攻破,掌櫃的便帶著幾位“合夥人”轉身就要逃跑,在常事堂門口正面撞上了官府的官差。
在一片哀嘆驚叫中,常事堂所有人全被逮捕,另一邊官府還派了其他人去掌櫃家中抓人,魏卿風帶著施綰跟在隊伍最後,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亂成一團。
甚至還有幾人不甘如此就範,試圖逃跑,更有人舉劍刺向兩人,一陣風吹來,任明霏眼疾手快地擋下了進攻,反手將來人的劍打掉了。
外面一片混亂時,暗道內兩人已經破開了密室的門,裡面赫然躺著幾名昏迷的少年少女。
他們扶著人上去時不小心觸發了機關,四周飛出的箭在狹小空間中不易躲避,兩人只能一邊躲避一邊往後退,等到箭矢全部發射完畢,再上前探路。
上面的官差解決完了這群罪人,便帶著人下暗道協助救援,沒一會兒就帶著人上來了。
所幸那些密室中的少年們都還活著,有了兩邊人作證,還是人證物證俱在,這些案件算是板上釘釘了。
為了表示感謝,官差的大人還留了一瓶假死藥給他們。
這下也好回宗門交差了,簡直皆大歡喜。
忙了三天,事情就被這麼風風火火地解決了,站在城門口,段若衡還感到幾分恍惚。
“反正還有一天時間,我們坐馬車回去吧。”寧知鶴實在是不想用輕功一路飛回去了,這兩天跑來跑去給她累夠嗆。
他們找了個地方喝茶歇息,任明霏手裡捧著一本冊子還在鑽研上面的圖案,那本冊子施綰認識,正是當時幻境裡他在賬房中多看了兩眼的那本。
想來是當時記住了名字,然後按著名字又在市集上買了本一樣的,這本看上去新得多。
這一趟真是收穫頗豐啊。
別的不說,起碼施綰是見識到了這幾個少年的聰慧,這次案子能順利查完,每個人都功不可沒。
尤其是寧知鶴和任明霏兩人,真真是這次當之無愧的MVP(全場最佳)。
就在施綰以為所有事情都已完結時,溫淮理卻突然站起來:“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們在此等候,沒耐心的話就先回去罷。”
施綰這才想起來,在這件案子開始查前,溫淮理本身就被別的事情絆住了腳,沒辦法回宗,現在人多力量大,宗門的任務是解決了,但他自已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不過聽上去應該接近尾聲了。
女孩嘴角的笑如同甜甜的棉花糖,真誠又軟乎乎的:“我想和師兄一起回宗。”
溫淮理被這樣的笑容治癒到了,另一邊的寧知鶴本來不打算等他,一聽施綰要留下,她也不想走了,魏卿風表示跟同伴一起回去不會尷尬,任明霏說無所謂,反正在哪裡看書都一樣,只有段若衡急著要回去。
權槐宗的新掌門和親傳們相處得並不和諧,加上明日宗門也要出考核篩選新弟子,他再不回去,宗裡都要吵翻天了,雖然很不捨得,但他不得不早些回去了。
與幾人相約明日宗門選新大會上見後,少年便飛上了屋頂,眨眼間消失在了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