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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河底水鬼

可不對啊,老豆腐明明說他們是在水上公園的人工湖裡出的事。

現在房間裡的一切都被苔蘚覆蓋了,想找個趁手的工具也夠嗆。

楚辭徒手翻開一塊苔蘚,手上沾上的苔蘚立馬順著他的手臂開始向上爬,他急忙拍拍手掃了下去,手上還是沾了一些黏黏糊糊的液體。

這麼一翻,一塊褐色的木頭露了出來,不過又很快被苔蘚鋪滿。

他看清楚了,那是王宛雲的手。

她徹底變成了一塊木頭。

果真是很詭異,這哪是什麼中邪,應該說是怪物。

腳下的苔蘚也開始爬上他的鞋,這些東西實在太有生命力了。

楚辭退了兩步,只感覺自己再待下去就成了第二個王宛雲。

他快速結了一個印,再念個咒術,一層微弱的光線從他手上擴散了出去。

那些苔蘚生長的速度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了,還不清楚是什麼,他沒有辦法讓它們徹底消失,只能儘量控制一下它們擴張的速度。

他把房門關上,叮囑誰也不能進去。

“搞定了嗎?”美崙問。

楚辭沒說話,而是走向老豆腐。

“當時你們在湖上看到了什麼?”

老豆腐猶猶豫豫,想了又想,“沒發現什麼,宛雲只說她頭暈,緊接著人就栽進了水裡。”

“我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眼,你想到什麼再告訴我……”出門前,楚辭又看到了那幾個閒雜人等,“你們三個,肖梁留下,其他人趕快給我回去上班,還有,扣一天工資!”

肖梁和美崙撇了撇嘴,美奐最不服氣,直接給他比劃了一個拳頭。

可能因為不是週末,今天來水上公園玩的人很少,楚辭也租了一條小船,漂到了水中央。

現在這個季節碧水綠樹,水面上微風拂面,風景一片獨好,不過他沒有心情看風景,視線一直盯著水裡。

從河邊一路漂到水中央,岸邊淺處確實有一些苔蘚,不過他看了,跟王宛雲長的那些完全不一樣,深處的水碧綠碧綠的看不到底,真的有什麼妖物也不好發現。

他在水面上漂了大半天,眼看天就要黑了。

夜裡的水面因為有岸上燈光的加持波光粼粼,看著也格外有種浪漫的氛圍,遊湖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湖面的人欣賞著岸上的夜景,岸上的人也欣賞著水面的風景,頗有一種“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的意境美。

美好的夜景被一聲“有人跳水了”打破了靜謐,岸上,一個身影脫掉外套就跟著跳了下去。

過了十幾分鍾,一個渾身溼淋淋的人拖著另一個人上了岸。

“你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的,為什麼要自殺?!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還尚且偷生呢……”

說話的是個女孩,她用盡全力把一個大男人從水裡救上來,自己累得喘不上氣,又生氣又同情的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自殺?!”說話的仔細一看,這不是楚辭麼,此刻他對拖他上來的女孩並沒有感謝的意思,反而有些惱火。

女孩是公園的管理員,還是個水性不錯的管理員。

“我從下午就看著你不對,再遇上什麼難處也不能走這條路啊,自殺也選個別的地兒,死在咱們公園,還讓別人怎麼玩?!”

“你……”楚辭氣得跳起來,“不可理喻!”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一串溼噠噠的腳印子。

誰說他跳水自殺,那明明是他故意跳下去要找線索的。

他在水面上漂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線索,便打算主動跳到水裡去看看,這一下去還真有點兒發現。

水底下確實有幾個水鬼,個別的還沾著點兒怨氣,不過因為有便利店底下的東西在,他現在也看不上這點兒補給,想著怕又拉別人下水,還是順帶手收了得了。

誰知道正要動手就被她撈了上來,怎麼能不氣?!

回來把氣直接撒在老豆腐身上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說?!”

他一身衣服溼了個透,又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肖梁拉也沒拉住,把老豆腐嚇一跳。

“我、我……”

他猶猶豫豫的樣子,更讓楚辭惱怒。

他去水上公園這一趟也看明白了,水裡雖然有水鬼,但最多也就是把王宛雲拉下了水,絕不是這個事件的罪魁禍首,那種綠毛苔蘚肯定還有別的事。

“想讓我幫你,就別藏著掖著,除非你想看著她死。”

“不不,她不能死……”

“那趕緊說!”

“老哥,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店長不會見死不救的。”肖梁也勸他道。

老豆腐一屁股坐下,他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先從他身上說起。

楚辭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流浪漢,但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是流浪漢。

他的老家在南方一個小縣城,那時“方書柯”的大名在他們那個小縣城也是響噹噹的。

方書柯經營著一家傢俱廠,那幾年因為趕上房地產行業大發展,帶動傢俱行業也趕上了好時候,加上他會經營會管理,傢俱廠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他就躋身縣城首富行列。

那時候的他真是春風得意,事業風生水起、家庭幸福美滿,無人不羨慕他這個成功人士。

可後來隨著地產行業的下滑,傢俱廠的生意也受到一些影響,又加上他平時做人就唯利是圖,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對手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廠子裡經常一連幾天沒有生意,經濟直線下滑,最困難的時候連員工們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他的空閒時間越來越多,煩惱也越來越多,後來在一個朋友的引薦下,沉迷上了賭博。

要不說人一旦沾上“黃賭毒”,就很難翻身了,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前後只用了短短的幾個月,他輸得一毛不剩,連工廠也搭了進去,還欠了一屁股債,整日被債主追著喊打。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大老闆,轉眼之間就變成人人避之不及的爛賭棍,幾乎可以說一落千丈。

還好他有個好妻子,願意一直陪伴他,鼓勵他東山再起,他痛定思痛也就打算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了。

可麻繩專挑細處斷,不久後他的兒子駕車出了車禍,白髮人送黑髮人,妻子受不了打擊,最後得了心痛症也離他而去。

人生就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根本來不及讓你舉傘。

風光時前呼後擁眾人捧,落魄時流落街頭無人問。

方書柯徹底看破了這世態涼薄,宣告破產當起了流浪漢。

世界上少了一個“富貴客”方書柯,多了一個“流浪者”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