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隨夏雨蝶來到屋外。
在這間屋子的左右兩側,都是無邊無際、緊緊相連在一起的平房。好像一級橫亙在地面上的,沒有邊際的臺階。
而在這排平房的前方數十米的地方,是一條寬約百米的大河。這條河的河道筆直,方向跟我們身後的這排平房相平行。
河水的流向是從右至左,河水的顏色是宛如深海一般的幽藍。河水中總會時不時地冒出一些人來。
在這條大河的對岸,有一座陡峭的黑色金字塔,這座金字塔的高度足有數千米。
令人感到震撼的是,組成這座金字塔的材料,不是石塊和灰泥,而是堆疊在一起的、數以萬計的黑色樓閣!
這些樓閣通體幽黑,斗拱碩大、出簷深遠,氣氛死寂。
雖然形制為古代中式建築,但整體卻散發著濃郁的,西方哥特式建築的氛圍特徵:
高聳,陰森,詭異,恐怖,神秘…
夏雨蝶朝著對岸的方向揚了下頭,開口說道:“如夢就在那座金字塔裡。”
“那你快帶我去找她吧!”我迫不及待地要求道。
她搖著頭撇了撇嘴,說道:“找不到。”
“找不到?”
“嗯。”她撇著嘴點了點頭。
“為什麼啊?”
“她的「靈魂」已經飄進去,跟其他的「靈魂」混在一起了。”話說到一半,她打了個比方:
“就好像你跟很多人擠在一起放屁,你有本事把自已的屁跟其他人的屁分開嗎?”
“…”
“就算你有本事分開,那你要那股屁有個屁的用啊?”
“意思是,現在的如夢就像是一股屁?”
“不能這麼說,但也差不多吧…”
聽到這話的我,心裡頓感五味雜陳。
沒想到現在的如夢竟跟一股屁差不多了…
我苦著臉問了句:“…那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
“要等她在那裡面死了才行。”
“等她死了?”我皺著眉一臉的不解。
“嗯。”她一邊捋著自已肩上的長髮,一邊解釋道:
“那座金字塔就好比是一個遊戲城,裡面有很多遊戲房,可以玩各種各樣的遊戲。
她在遊戲裡只有一條命,她一死就會被系統淘汰,然後她的「靈魂」就會被遊戲系統給過濾出來,和肉體一起從這條河裡冒出來。”
“…”我看了看這條河裡冒出來的那些男男女女,原來他們是從金字塔裡完成遊戲的玩家。
“但那說不定是多少年之後的事了。”她接著說道,“而且她在完成遊戲之後還想要接著玩,也隨時都可以再進去。”
“…”
看來,只要如夢決心不想見我,那我要想再見到她,真可謂是遙遙無期了…
我一臉愁容地望向對岸那座黑色金字塔,隨後又問了句:
“…如夢在那裡面玩的是什麼遊戲啊?”
“就跟人間差不多。有痛覺,沒有法力。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以其他生命為食。
要想自已活得輕鬆,就必須得想辦法,讓別人淪為自已的奴隸。
但跟人間也有不同,譬如裡面的人沒有童年、也沒有父母,而且儲存著進入遊戲之前的記憶。”
“…這麼說來…如夢為了甩掉我,竟然又要重新體驗一遍跟「人間」相似的輪迴?”我懷著極強的愧意問出這句話。
她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麼想,還是挺讓我感到欣慰的。”
“…”
“可惜不是。”她說完哼笑一聲,接著說道,“其實是因為,她是個戀愛腦。”
我被她的話再次弄得一頭霧水…
“她進那個金字塔,跟她是個戀愛腦又有什麼關係?”
“她嚮往忠貞不渝的真愛,並且認為只有在擁有痛苦和折磨的遊戲中,才能找到她所向往的那種真愛。”
“…為什麼啊?”
“因為天堂裡的物質來得都太容易了,大家需要什麼,就能變出什麼,而且你能變出的東西,我也能夠變出。這就導致在天堂裡的人,很難被對方的付出所感動。”
“…因為沒有犧牲?”我試問道。
“對。”她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一個人可以為了另一個人,將尖刀插向自已的心口。這就是他們所認為的真愛。”
“…”
“《泰坦尼克號》這個電影裡的愛情為什麼感人?就是因為那兩個人可以為了對方,而忍受痛苦、犧牲自已的生命。”
“…”我有所領悟地點了點頭。
“其實在你見她之前,她就已經有了進那個金字塔,再次尋找真愛的念頭了。但我不覺得世界上存在「真愛」,也不希望她再次去受苦,所以才把你弄過來,希望做最後一搏。”
“…”
她聳著肩接著說道:“但顯然已經失敗了。”
“…”
她朝著一旁揚了揚頭,說道:“你走吧。你已經自由了。”
我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而是繼續問她:“那你呢?”
“我?”夏雨蝶想了想,隨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了句:“你管得著嘛!”
“…你說,我要是也變成「靈魂」,鑽到那座金字塔裡,還能找到如夢嗎?”
“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性的機率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可就算你運氣好得出奇,有幸找到了她,她該不想搭理你,還是不想搭理你,因為她已經對你失去信任了。”
唉~
算了…
畢竟我跟如夢也才只認識不到一天。
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人,而再次墮入塵世的苦海,去費盡千辛萬苦地尋找她,再去絞盡腦汁地討好她,這未免也太卑微了…
而且,我也知道自已的德性,我給不了林如夢忠貞不渝的愛情。我的「愛」壓根兒就經不起殘酷的考驗。
女人只要漂亮,性格上沒有大的毛病,我都愛。
就連我眼前的這個毒婦,夏雨蝶,我也是恨中有愛。
“…你、你有男朋友嗎?”我磕磕巴巴地衝夏雨蝶問了句。
她呆呆地搖了搖腦袋:“沒有啊。”
看來她真的是個寡婦…
我最喜歡調戲良家寡婦了。
“你沒想著找一個男朋友嗎?”我接著問道。
“用手和黃瓜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要用男朋友啊?”
“呃…”
我下意識地看向她的右手,發現她的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甲很短,而且沒有做美甲,跟她兩隻手上其他的指甲相比,顯得有些過分樸素…
她壞笑著挑了下俏眉,一臉的小機靈鬼樣兒,說道:“我能對你進行讀心,我知道現在你想泡我。”
“…”我不由得羞著臉低下了頭,怯怯地問了句:“那可不可以嘛?”
“當然可以啊。”她點了點頭,“走,咱們進屋裡說。”
!!!
我的嘴角挑起一抹無法抑制的笑!
喲西!
花姑娘滴乾活!
她邁步返回屋內,而跟在她身後的我,目光早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她的腰身上摩挲起來了…
“怎麼這麼快?”
夏雨蝶轉過身來,一臉訝異地看向我。
“什麼這麼快?”我一臉的不明所以。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問著的同時一把推開我,再次走出屋外。
“誰?”我在她背後一臉問號地追問著。
“如夢。”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