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緊盯身前來襲之物,那數對紅色眼睛透露出無窮的危險。
“烏桓,斑斕獸臉上五條黑色條紋是幾級?”常平略微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詢問。
“普通三級!”
“那……”他深呼吸著,流露出些恐懼和慌張,“那這裡有兩隻普通三級,五隻兩級的。都拿好武器,慢慢往後退!”
“要不,打吧!還能拼死一兩隻,也不虧……”誰在身後悄聲言。
話尚未說完,便被厲聲打斷,“不行,得走!”
“慢慢退,別慌張!”
烏桓是這支隊伍勇往直前的支柱,可連他也這般吩咐,其他人自然不會莽撞,緩緩沿著來時路退後。
這裡僅僅深入森林不足百米,可些許緊張的氛圍讓人眼前發黑,已然看不太清楚眼前的情況,更別提身後有何物。
又是一聲脆響,七雙紅眸暴起移動。
嚇得眾人雙腿打顫,再顧不得什麼慢慢退,紛紛轉身逃離。慌亂間,方正同張行儀被什麼東西絆倒,尚未著地便被丟棄雙刀的常平接在兩臂裡,順勢夾在腰間,瘋了似的奔跑。這百米已經爆發了他們全部的力量。有驚無險,眾人勉強跑到森林開闊處,頭頂也照下幾縷陽光。
常平再轉頭時就撞上三人震驚的目光。他看去並不算壯,但此刻左右分別將方正和張行儀夾在腰間就有些不可思議,試問烏桓能如此輕易做到嗎?
但轉瞬間他緊皺眉頭,怎麼少了一人?張鋒丟了!
我被他們逃竄的氛圍感染,也忘記自已是不死之身,忽略了關注周遭情況。
常平丟下兩人,搶過方正和任天翔手中的大刀又一次衝進森林,絲毫沒顧及方正的尷尬和張行儀悄然紅起的臉頰。
……
還是他們擊敗精英烈豬的地方。有一人悄然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觀察七隻斑斕獸的“家宴”。他身後有一握雙刀趕來的身影,逐漸接近時,那身影將雙刀插入地面,從他身後捂住嘴巴,扳回頭顱。
驚恐的雙眸在看到那身影的模樣時安靜下來。
“你想嚇死我呀!”
“你特麼怎麼不跑啊!想死是吧?”
“你這人……它們的目標就不是咱們,我跑什麼?”
“那你褲襠怎麼溼了?”
“我……我這是”
“行了,你先出去,我擋住他們!”
“你能擋住?”
“滾!”
張鋒還是不習慣和這位動不動就暴些粗口同齡人交流,灰溜溜逃走。
再看常平,他已經拔出雙刀,擺在身體兩側,緩緩向斑斕獸群靠近。
他胸膛不斷起伏,似要壓制本還恐懼的心理。再將大刀握緊幾分,便俯身衝向它們。右手大刀包裹白光,遠遠被擲出,劃傷一隻二級斑斕獸後穩穩插在烈豬屍體之上。
斑斕獸群瞬間散開,欲包圍來敵。
只見常平雙手握刀,彈開最近怪物襲來的爪擊,又連忙將刀刃轉過半圈,一刀砍斷後退不及的怪物前爪。但身側襲來的攻擊已經來不及防禦。它從常平右側大樹上跳下,一爪奔向常平頭顱。
可白光閃過,常平腦袋附近亮起的弧形防護層,卻撐不過這隻斑斕獸一爪。是三級的其中之一!
這次的攻擊,崩碎常平防護罩的同時,餘下的力量也將他撞向一側的大樹。待他轉過神,還沒來得及扶上受傷肩膀時,目光所及就衝來四道爪子。好在地面溼滑,沒站穩的他向下滑出,才躲過這致命一擊。讓四爪落空,僅在大樹上留下些抓痕。
他胸膛起伏,躺在地面向上踹開即將落下的一隻斑斕獸。反身握緊大刀,使出一招鯉魚打挺。他已經落入斑斕獸群的包圍,僅能防禦同時到來的攻擊之一二。他再次將目光落到插在烈豬屍體的那柄武器。
“狗比老頭不會騙我的吧!”
他嘀咕道,一手伸向屍體方向。片刻,武器沒有反應,可敵人攻擊已至,多數襲向腹部。
無錯書吧常平慌忙弓腰,堪堪躲過一劫。可未提刀的胳膊卻被禍及,其中羽絨四散,肉膚竟也留下三道傷痕。
眼見張手武器未來,常平只能再次衝向它。
待握住武器的那一瞬間,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招數,向兩柄大刀附上白光,便在原地轉起幾圈。這瘋狂的攻擊雖未能造成什麼有效傷害,但也未讓斑斕獸輕易接近他。
“艹,什麼狗屁武技?”,常平喘著粗氣,咒罵那郭懷給他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物,“老子再信你一次!”
他方才瘋狂的勁頭嚇退一眾二級斑斕獸,僅其中一隻三級敢試探上前。常平只要一定下動作,它便能一擊得手。
忽然,那道白光圓圈停止,三級斑斕獸以為時機已至,前爪閃過金光,狠狠刺來。
常平也將唯一的希望寄託在接下來的一招裡,那一刻,彷彿一條大蛇從常平腳下起蔓延而上,他軀體順著這股力量搖擺,最終將力量傳導至胳膊,再至兩柄大刀。
“游龍!”
瞬間,那股力量從大刀處化作一條可見的白蟒同斑斕獸的金光爪撞在一起。
沒有想象的激烈碰撞,僅僅接觸時,就金光潰散,下一刻白蟒將兩柄大刀崩碎,繼而撞開三級斑斕獸。被白蟒崩碎的刀片也有數道刺穿斑斕獸,甚至其身後一隻來不及躲閃的二級斑斕也被送走,可那些終被樹木彈開,落至地面,僅留下些痕跡。
這一擊後常平力竭,身體軟趴趴地倒向地面。
但樹梢卻傳來一聲尖嘯,伴隨兩抹金光出現。另一隻三級斑斕獸!它自戰鬥開始便消失,躲藏在樹梢伺機而動。此時,他的“家人”已經死去兩位,另一隻還被斷去前爪。怒不可遏的它,正發現力竭倒下的常平。這一擊必將其擊殺!
常平力竭已然無法躲開這一擊。恐怕在這一刻他想了很多,想到那個他從不甘心叫爺爺的臭老頭,想到他無法為這個臭老頭親手報仇,想到森林外的胡帕,甚至是那些交際本不深的隊友……
金光在他眼中逐漸放大,死局已定,甚至在這一刻他眼角滲出淚水,是不甘,也是恐懼,更是不捨,但嘴角卻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