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宮裡拿出宣紙送了路鏡顏,幾個世家子就非常眼紅,路乘月推說產量不足,實則根本沒有時間去改進,要緊的事情解決得七七八八,她終於帶著新增劑過來了。
因為祁世安酷愛佈置策論的題目,每次她又忍不住發散思維,一不留神就大書特書,打草稿的時候筆走龍蛇,謄抄在竹簡上時卻吃夠了苦頭。
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路乘月感覺自已右手臂上的肌肉都要多出一塊。
而等著下面的工匠用古法造紙,又是遙遙無期,因此路乘月覺得手動加快進度,不過研究還是要繼續研究的,將其中門道摸清,乾國的科學技術又可以進步一點點了。
她叫來了李巡問道:“如今手底下比較忠心的人有多少?”
李巡想了想說:“差不多五百人,身世清白,也忠於長公主。”
路乘月點點頭:“我想調一些人去造紙,其餘的工匠繼續古法造紙,我們先用新增劑做一批。”
李巡有些遲疑:“會不會暴露些什麼?”
路乘月擺擺手:“全都用這裡的人,他們看不出是什麼,我帶的新增劑也只是幫助成形,不會一下子造出潔白光滑的紙張,問題不大。”
畢竟比起玻璃、水泥、肥皂那些目的性特別強,技術又格外突出的,造紙還是比較隱晦的,再在外觀上模糊模糊,就不引人注意了。
“讓孫隊長帶隊吧,他沉穩謹慎,做這些事情讓人放心。”路乘月又道。
李巡想了想,也沒發現什麼漏洞,笑道:“長公主現在越來越有領袖氣質了,那我這就下去安排。”
剛開始的時候路乘月偏科明顯,是一個好士兵但沒有接觸過局勢分析和排布,現在卻越來越有主見,也學會用人了。
路乘月一怔,想了想也覺得自已變化不小,以前就想著聽命令的安排,認真完成任務,按部就班地退伍,之後享受生活,剛穿越時也很迷茫,但帝國給予的幫助和肯定一步步把她引領到了正確的道路上,想到這她不禁輕輕一笑,她從未想過自已會是影響整個世界的救世主,然而生活處處充滿驚喜,為了不辜負大家的信任,她一直努力充實自已,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很快孫固帶著百人小隊來了,他還給小隊起了名字,叫“飛躍”,蘊含了科技飛躍的嚮往,當然現在只有他自已知道這個意義,隊員們只是覺得好聽。
路乘月看著令行禁止的百人小隊有些感慨:“以你們的能力,調來做製作工作有些大材小用了。”
孫固不這麼認為,他拱了拱手:“長公主,任務沒有高低貴賤,只要於長公主有用那就是好的,我們兄弟能夠在這個時代好吃好喝,上戰場沒有後顧之憂,受傷了還有保障,心裡十分感激,如今長公主只讓我們出賣些力氣,酬勞不菲,兄弟們絕無怨言。”
還不等他說完,身後計程車兵們也都忍不住贊同——
“隊長說得對,長公主我們不是那佔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對,這裡沒有白眼狼!”
”長公主,您給的也太多了,我們不用去戰場上賣命,只需要做些活,心裡還挺不得勁兒的。”
“是啊長公主……”
聽著底下越來越高漲的氣氛,路乘月忍不住一笑,李巡還有孫固他們,實在是帝國培養出來的好幫手,時不時在護衛隊裡做做思想工作,鼓舞鼓舞士氣,團結團結精神,如今她手下的勢力可謂十分忠心。
當然她也不會虧待,有帝國的支援和護國長公主的身份,屬下人的待遇會越來越好的。
路乘月放鬆了心態,便道:“接下來我會發布一些任務,也會提供原料,你們聽從孫隊長的安排分出序列排班,按照製作方法制作一些東西,目前的任務就是造紙。”
她拿出一張潔白的宣紙,展示道:“竹簡沉重,不易書寫和儲存,所以我們用紙去代替它,但是造紙很不容易,這個方法也是府裡費盡心思想出來的,十分珍貴,這張紙上便是製作步驟,你們按照排班去完成自已的任務即可。”
孫固接過計劃表看了看:“持續一年?”
路乘月點頭,正色說道:“對,需要一年,這一年便辛苦大家了,無論是計劃還是配料表,甚至是作坊內部都需要保密,門外安排站崗門內安排巡邏,這關係著長公主府的安全。”
無論是新增劑還是壓力容器,都不能展露人前,新增劑還好說,壓力容器就超出認知了,到時候不管是本地人知道還是穿越者聽到風聲,都會威脅到她的安全。
而在造紙大業如火如荼展開之際,齊飛雲求見,他竟然是代表祁世安手下前來拜師學武的。
路乘月很是無奈,怎麼突然就不裝了攤牌了。
這事還是李巡報上來的,齊飛雲在護衛隊待著,見識了李巡幾人先進的練兵方法,心下震驚沉迷之際,又想著為自家謀福利,於是他就請示了祁世安,沒想到祁世安直接讓他表明身份去拜師,還不是拜李巡這個頂頭上司,而是要拜護國長公主。
齊飛雲:不懂,但聽公子的準沒錯。
路乘月也沒什麼不答應的,軍隊口令看過就能學會,齊飛雲想學的是軍體拳,這又不是最中心的作戰技巧,強身健體的作用更大,用它來加深與祁世安一方的交情實在不虧。
然而她沒想到這個拜師禮如此浩蕩,她看著眼前的攝政王儀仗還有些回不過神,這麼光明正大,皇帝不會有意見嗎?這之後護國長公主和攝政王兩大特殊勢力就要被聯絡在一起了啊!
雖然之前也有很多人知道元陽公主與攝政王在前線有所交涉,但那時兩人的身份地位都沒有現在那麼穩固,在宮裡學習那也是情況特殊,現在單獨兩人直接交好,主弱臣強,這是逼著路誠下位啊。
祁世安看著路乘月微微睜大的雙眼,屬實覺得沒白來這一趟,本來讓屬下帶著禮物走一遭也能表示兩邊的親厚,但想了想,他還是親自來了。
他輕輕一笑:“一轉眼,公主都要收徒了。”
路乘月營業微笑:“託攝政王的福。”
祁世安笑容加深:“儀式快開始了,公主這就去吧。”
路乘月詫異道:“攝政王不同去?”
祁世安微一點頭:“不必。”
路乘月轉而就想到這人是怕搶了她的風頭,估計露個面晃一晃就要走了,那他來這一趟真是閒的。
路乘月暗自翻了個白眼,勸道:“攝政王也是我的老師,如今親臨府上,坐主位也是應當,拜師是件熱鬧的事,不該讓您在外獨處。”
祁世安挑了挑眉,也沒再推辭:“既然公主相邀,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飛雲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了許多生面孔,估計是祁世安暗中的勢力,聽他們齊聲叫“師父”的時候,路乘月真是恍惚,祁世安的屬下成了她的徒子徒孫了?還真是,有點爽啊,嘖,她又是祁世安的學生,這關係可真夠糾結的。
祁世安上馬車前轉頭看了一眼,微微笑道:“過七日便是巡檢,希望能看到他們的英姿。”
路乘月面上好聲好氣送走了他,心裡呵呵一聲,果然這人不放過一分一毫,恨不能一箭八百雕。
時間緊,任務重,第二日一早,齊飛雲等人就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地列隊站好,等待指示,路乘月看著他們說道:“距離大王巡檢也只有七天時間,坦白講,七天不夠你們把軍體拳學會。”
每個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是不同的,而且這七天也不可能別的任務都放下,專注只學軍體拳,估計進度會參差不齊。
齊飛雲撓了撓頭:“那……有多少學多少?”
路乘月搖了搖頭:“不,我要的是你們在巡檢中出彩,你們也不想給攝政王丟臉,只靠半套軍體拳是不夠的,我給你們加點別的東西。”
路乘月加的東西也很簡單,是軍旗和佩刀,一動一靜都有旗幟指揮,這比扯著嗓子喊口令氣派多了,整個隊伍看上去氣勢凌然。
更何況這軍旗也不是普通的軍旗,是祁家軍的軍旗。
方隊計程車兵看著那面旗又激動又嚮往,齊飛雲作為扛旗的人也很滿足,自從他加入飛鷹翼,就再也不可能跟隨大軍出征了,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親手揮舞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