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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修建居所又遭懷疑

“元陽郡主可真是心善,叫了這麼多人來修整房屋。”一個木匠描畫完一條線,抬起頭去看熱鬧的場面。

小徒弟在一旁手腳麻利地替換著木料,聞聲接道:“師傅說的是哩,從前有活兒也沒有這麼大手筆的主家!”

不僅管一日三餐,按良心價發放工錢,而且還提供住處,就是有什麼事要下山,也有人一路護送呢!

先前郡主派人在城裡招工說給寨子裡的百姓修繕房舍,他們還覺得不可相信——試問哪有這麼好的高官貴族呢?

但是告示上貼出的條件實在是誘人,去招工的護衛也耐心講解條件給他們聽,木匠便帶著小徒弟來了。

一來便發現敢冒險的不止他一家,好幾位相熟的匠人都帶著自已的徒弟來了,還有一些比較出名的大鋪子,就算得力的大師傅沒有來,也派了一些學徒過來。

木匠也想明白了,這並不一定是郡主給出的條件有多麼誘人,而是郡主的身份在這裡,作為老皇帝突然封的郡主,還給予了元陽這麼個怎麼看怎麼不一般的稱號,嗅覺靈敏一點的勢力都會想要前來探查一番深淺,只是郡主一直在這山寨子裡,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這次眾人才會紛紛來此。

果然,一看到郡主來了,眾人都紛紛或明顯或隱晦地用視線去打量她。

路乘月仍然穿著那身防護服,只不過外面罩了一身時下流行的衣衫,梳了髮髻,並佩戴了上了右耳的三串耳墜,表面上看上去倒與乾國的貴族女子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她身量更加高挑,肩背平直挺拔,面色也十分紅潤,眼神明亮澄澈,整個人看上去就給人一種舒暢利落之感。

眾人紛紛暗歎,看來這來自山野的女子倒不如旁人所說的那麼粗俗不堪,而是自有一份靈秀。

“參見郡主。”眾人紛紛行禮。

有了約麼十天左右的習慣,路乘月已經能面對動不動的行禮下跪而神色淡然了。

她微微頷首,說道:“寨子裡的百姓經受諸多磨難,我本意想讓他們在此好好休整,結果那幫土匪糟蹋物什十分厲害,連房屋都沒有幾間齊整乾淨的,於是便趁著好天氣,請了各位上山來幫忙修繕。”

“他們知道各位是幫忙修整房舍,心裡也生出許多期待來,若是有人想要前來幫忙,各位也不必客氣,讓他們有所事情可做,也可以儘早走出陰影。”

“各位到這山上來,各方面有準備不周的,也儘可提出來,若是護衛們解決不了的,也可去尋李隊長。”

李巡在一旁點頭示意。

路乘月做完動員,便和李巡一起走在這排房屋之間,似不經意似認真地去觀察匠人們的動作,有時還時不時問上一兩句關鍵的。

匠人們只當她要做足了這番親民姿態,不疑有他,又想著要在這新封的郡主面前好好表現,便也仔仔細細的給他們講解。

路乘月和李巡對視一眼,面上平靜內心波動,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將這些要點記錄下來。

只可惜她攜帶的那些錄影裝置在這裡無法開啟觀看,只具有儲存功能,不然就可以反覆學習,而不是在這裡努力記筆記。

而且這樣的流程只能用上這麼一次,若是她反覆詢問這些問題,未免會顯得很奇怪。

如此這麼過了一天,等到兩人在屋中回想並梳理腦中的記憶時,具都是鬆了一口氣。

李尋面上有些萎靡之色:“據我所知,需要人工去建造的工程,早在萬年之前便已經沒有了,不說建造房屋這麼簡單的小事,就說一些高樓大廈,飛船器械,不都是一些寫好了程式做成膠囊,需要用的時候便扔出一顆,那些就會轉瞬顯現在眼前的嗎?”

路乘月也揉揉眉心,大腦飛速運轉了這麼一天,她有些眩暈。

要知道除了任務時分析一些線索,她已經……不,應該說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專注的去聽記過這麼長的時間。

星際時代輔助學習的工具實在是太多,包括了各種功能,根本不需要用這麼落後且低效率的記憶方法。

“所以我們還是今天晚上就去嗎?”她不禁問道。

李巡聞言,五官都痛苦地皺了起來,說:“估計是不行,今天能夠把這些建造的重點分析總結出來,估計就耗費盡我的腦力了,具體行動還要等上一等。”

路乘月也沒有什麼不同意的,他們光這些理論知識都還沒搞透徹,一些木材工具也並不知道需要哪些,想也知道使用時不會趁手,還要再多觀察些時候。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他們終於有了些眉目。

於是在月黑風高的第五日的晚上,兩人避開守衛,帶著李巡偷偷從山下買來的工具,翻到了燕山背面。

兩人分路行動,將背面自山腰往上的範圍都大體探查了一下。

倒是有幾間落拓不羈的草屋,但都有人居住,斷絕了兩人借用一個荒廢屋舍的想法,只能老老實實選擇地方從新蓋一個了。

房屋選址要絕對隱蔽,但又不是完全隔絕,只是要處於一種其他在山間住的人不注意就沒辦法發現的程度。

蓋完房屋之後還需要探查山腳下就近的村落,以設計出最適合的上下山路徑並做出像時常有人走,卻並沒有那麼顯眼的樣子。

只是這是下一步的內容了,目前橫亙在兩人面前的大難題就是要親手建造一座古代房屋。

李巡都忍不住抓了抓頭髮,其實他們當初想到這點的時候就覺得很艱難,但是面對這荒草叢生的山野,崎嶇不平的土地,還是覺得眼前一黑。

“為什麼我每次都只去想什麼機甲什麼武器?我自身的格鬥技術保命還不夠用嗎?明明是日常的一些東西才更加需要啊!”他悲痛出聲,在這打著旋兒吹過的夜風裡,更顯得淒涼。

路乘月苦笑搖頭:“我也沒有想到。”

誰能想到呢?哪個穿越者是抱著建造房屋的目的來的呢?!

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先上手做個大概的模樣出來,等到再回去看能不能帶些可以用的建造膠囊過來。

這個七天,是讓人不想再回想的七天,其中困難……哦,應該說全是困難,困難中唯一欣慰的便是他們找到的地方的確足夠隱蔽,一連幾天夜裡敲敲打打,靜謐的晚上聲音能傳出去很遠,但都沒有人過來探查。

到了晚上,路乘月早早便站在門前等著,準備一到時間就推開這扇“解脫之門”。

————

京城祁家。

公子每逢初一十五便要抄寫經文。

此時正著一身素淨藍衫立於案前,髮尾帶著微微水汽。

室內檀香氤氳,使人聞之便不自覺放鬆心神,彷彿墜入平和之境中,侍奉在一旁的奴僕們具都神往不已,每每跟著公子沐浴焚香,都頗覺出塵,彷彿自已都沾染了仙氣一般。

便是下屬有事稟告,在這兩日都會自覺靜立在一側,等待公子抄完經再上前。

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

祁世安抄完經文,目光又逡巡到這一句上。

他接過錦帕擦手,又叫眾人都出去,隱匿在一旁的暗衛這才現身。

祁世安目光落到他胸前的暗紋上,是蝙蝠紋,代表查探暗訪,他了然道:“查到什麼了。”

雖是問句,語氣卻肯定。

暗衛便呈上一份文書。

祁世安看罷,竟感到有些好笑,道:“這方勢力倒是有趣。”

一個護衛京城多年,一直普普通通計程車兵,卻在近兩年突然奮發向上,成為一名護衛小隊長。

在沒有任何人接應,也沒有人任何渠道收到暗示的情況下,便自薦去護衛新封的郡主。

而這新封的郡主卻毫無來歷,彷彿憑空出現一般,卻又在皇帝內侍第二次接觸時暴露了自已疑似皇室血脈的身份。

這兩人之前毫無瓜葛,卻在碰面後彷彿舊相識一般,一令一動都十分默契。

到這為止,兩人的表現都彷彿背靠著一個大勢力,行為舉止都很有秩序,做出的事情也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很不錯的結果,是他見過的貼近皇權中心最成功的一方勢力了。

然而之後,兩人想盡辦法去學習匠人建造房屋,企圖在燕山背面還原一個有十多年生活痕跡的隱居之地,這件事情裡這兩人可足夠狼狽,又不像是身後有勢力的人了。

祁世安難得對一件事生出了興致,問道:“這二人是何來歷?”

暗衛答說:“回公子,李巡的身份毫無疑點,就是京城外一座村落的村民,他在小時候拜了個武師傅,學了些武藝,後來參軍入伍,將領立功,隨其來到京城加入了護衛隊,在兩年前展現出了才能,升上了小隊長。但元陽郡主的來歷卻無從知曉。”

祁世安挑了挑眉,竟有蝙蝠翼探查不到的訊息,這下是真趣起來了:“她不是有個皇室血脈的身份,來自何處?”

暗衛:“有一位偏遠皇室在當今聖上即位之際避出京城,只留下一個子嗣,此子未有正妻,只與侍婢育有長女幼子,侍婢病逝,幼子早夭,此子在聖上繼位四年時攜女遷移回京,只是在路上便遭遇匪盜身亡。”

祁世安手指輕點桌案:“可發現其他人探查?”

暗衛:“並無。”

祁世安沉吟片刻,緩緩道:“幫他們隱瞞此事。”

如此周密的安排,總該要釣出大魚才能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