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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誰家公子疑心身份

穿過門的一瞬間路乘月感覺自已眼前忽地一黑,她這才想起來穿越前是黑茫茫不見一絲光亮的半夜。

猝不及防失去視野,心中本能升起一絲警惕,她摸索著往後退去,直退到屋裡關上門,眼前才又顯現出蠟燭隱隱綽綽的光線,耳邊也聽見了院裡火把的吡啵聲。

她頓覺驚異,復又推開門,門外各種事物的顏色重新出現,木架、院牆等在月光、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辨。

有個護衛正巡視到此處,聽見聲響探過身來請示:“郡主,可是有什麼吩咐?”

路乘月穩定心神道:“無事,睡不安穩出來走走,你自去巡視它處吧。”

護衛領命而去,路乘月摸著自已劇烈的心跳聲,又忍不住出神。

這穿越何止是非科學,簡直是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規則秩序在規整每一件事。

她現在應該就是在晚上的十二點四十五分左右來回穿越,但是如果到點卻沒有推開一扇“門”,那麼時間就會停滯,眼前的景物也會消散,就好像她單獨進入了一個混沌時空。

每次開啟一扇“門”,就相當於重啟,所見所聽才會重新顯現。

她又急忙檢查身上的裝備,好在這次沒有被脫離,都帶過來了。

檢查完無一缺漏,路乘月心裡有了底,精神沒有那麼緊繃以後,就躺在床上慢慢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還覺得仍舊在星際似的,睡得十分舒坦安穩,身上的防護服時刻保持最舒適的溫度,本身材質也特別親膚柔軟,比智慧床還解乏。

就在路乘月邊整理儀容邊重啟大腦時,門被敲響了。

“郡主,屬下有要事求見。”

是李營的聲音。

路乘月揚聲道:“進來吧。”

李巡一見她身上的各式裝備,心中便放鬆下來,也有了心情開玩笑:“我還說要最先進的機甲,沒想到那都是些笨重東西,這些小東西,才最出其不意具有殺傷力。”

路乘月見他是要長談的意思,便請他到桌邊坐下,倒了兩杯茶水,也跟著閒話兩句:“我也是長了見識,幾乎每個裝備都是從新開始熟悉的。”

李巡笑道:“說明上面是很重視的,有這麼多保障,你也可以安心做任務了。”

路乘月點開光腦看事件清單,思索道:“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解決我的身份問題了,據老師所說,我所代替的身份主人已經身亡,不過我們現在就再這個時空,往前去找線索會更加方便,等把前後串聯起來這部分就算完善了。”

她慢慢說著,在清單上做出標記:“關於為什麼能夠逃出來,我之前說自已獨自生活在燕山背面,就編撰個隱世老人救助流落孤女的故事,老人也已經去世,但是有一個關鍵點……”

路乘月與李巡對視一眼,同時低聲道:“生活痕跡。”

李巡嘖了聲,擔憂道:“這倒是有些難辦,我們也並不知道背面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在那裡居住,要是有居住的人他們之間是否相識。”

路乘月也皺起眉:“硬要說注意行跡,從來早出晚歸不讓別人看見過也不是特別牽強,可是總該有個草屋以及日常用具,還要有十多年的使用痕跡。”

李巡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走了幾回:“我們找機會去探查山那邊是必須的,也得想辦法蓋個屋子出來,至於用具,在這個寨子裡小心蒐羅一些拿去就是。”

路乘月頓了下,問道:“你會造房子嗎?”

李巡腳步一滯,說:“不會,我只會搭軍用帳篷。”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還未等想出什麼法子,門外又有一護衛通報宮裡來人了。

李巡立馬變換了神色出去迎接。

路乘月只聽見他和一道熟悉的太監音寒暄了幾句。

不一會兒,果然見那天陪在老皇帝身側的內侍樂呵呵地進門來,乾淨利落地行禮:“奴才王有福謹遵陛下口諭,請郡主安。”

路乘月上前了一步,抬了抬手:“王公公快請起,父皇可安好,派你來是有什麼事?”

王有福笑道:“陛下一切都好,只是與郡主緣分深厚,剛啟程回京便記掛上了,這不,將將安頓好便遣奴才來送些貼已。”

說罷他甩了甩拂塵,終於做出了屬於皇帝親近大太監的派頭,讓人差點想不起當日的狼狽。

他將禮單傳唱了一遍,除了大件傢俱,花瓶裝飾,還有一些時興布料和首飾。

王有福又叫了幾個婦人模樣的人上前,說道:“這幾位是宮裡的老人,最善剪裁衣裳,陛下嫌說等著做完再送太慢,不如送熟練的繡娘和布料來給郡主自行挑選,什麼樣式什麼顏色便都由您自個兒做主,這些布料都是上好的貢品,只因宮裡沒有適齡的女兒便一直攢著,外面可買不到哩!”

路乘月便也笑開,一副驚喜的模樣:“多謝父皇掛念,王公公回去便與父皇說,這些布料我是極為喜歡的,不過我獨自生活多年,能夠照顧好自已,叫父皇切莫多費心神。”

王有福聽了十分欣慰,心想皇上子孫緣薄,沒想到在這時有了享天倫之樂的勢頭,這收義子義女的也多,不得做小輩得懂得感恩,萬事皆有回應才能有來有回,感情逐漸深厚起來。

他介紹起接下來的首飾便更起勁兒了,叫人開啟一個嵌白玉寶石首飾盒,請路乘月仔細去看裡面的物件:“這是太后在時時常把玩的物件了,白玉瑪瑙松石銀溜金耳墜,等您打了耳洞……”

路乘月心中一動,稍稍側了下身,讓他看見自已的右耳。

王有福果然一愣,兩眼來回在她的左右耳上轉,狠狠嘶了一口氣:“您,您您您,有耳洞啊?”

路乘月作出懷念的模樣:“我有記憶開始便有耳洞了,只不過只有右邊耳朵有三個,我覺得奇怪,但救我的爺爺卻說是一種印記,叫我不要管它,我平時嫌它累贅,也不常戴耳飾,只時不時取些花間小刺通著,叫它不要長合了。”

王有福心裡一陣哎呦亂叫,這可真是不知道是哪支流落在外的血脈,怎一個巧字了得!

老皇帝發現這老奴才去了趟燕山回來就怪模怪樣的,似驚似喜,矯揉造作。

他把手裡的奏摺隨意一丟,擺出一副審問的架勢:“說吧,你這小老兒又知道什麼了,莫再做這般姿態,傷朕的眼。”

王有福接住奏摺仔細擺好,笑眯眯道:“皇上,您和元陽郡主真是天大的緣分,是上天仁慈,讓元陽郡主能夠再續皇室血脈啊。”

老皇帝輕哼:“怎麼,又不是和徐聞湊一起愁眉苦臉的樣子了?”

王有福忙湊上前,輕輕按他額頭的穴位:“哎呦奴才無眼,不能像皇上一樣,一眼就看出元陽郡主是皇室血脈,都是奴才的錯。”他作勢自打了兩下臉頰。

老皇帝詫異道:“皇室血脈?”

王有福笑得臉都皺起來:“是呀,奴才這次去給郡主送物什,才發現郡主右耳有三個耳洞呢。”

老皇帝想了一會兒,沒什麼印象:“之前在山上怎麼沒看到?”

王有福:“哎呦我的皇上,那土匪窩裡您的安危最重要,奴才滿心滿眼都是您吶,而且郡主說了,她之前在山裡行走,帶著一耳朵珠串反而累贅,是以都用小短刺代替,大多時候連小短刺也不習慣戴,故而不顯眼。”

老皇帝沉吟:“可知是哪支?”

王有福可惜道:“郡主怕是經了什麼變故才到那山上去的,連什麼時候有的耳洞都沒有印象,只記得有記憶時便存在著了,故而不曾得知是哪位的血脈。”

“遣人去查探查探。”老皇帝沒了興致,揮揮手叫人退開。

————

京城祁府。

一隻小灰雀撲稜著翅膀落在枝丫上,絲毫沒有引起行人注意。

僕從握住小灰雀,小心在其翅膀上揉搓了幾下,一層薄如蟬翼的小紙片便脫離下來。

僕從將紙片帶進屋,放入水中,灰色紙片慢慢褪去了顏色,只餘個數字跡在上面,只一息便散在水中,了無痕跡。

僕從看完字,驚訝了一瞬,靠近屏風稟告道:“公子,信說郡主有耳洞三。”

室內十分安靜,檀香餘韻在空中輕輕浮動,被稱作公子的人正在自奕,緩緩落下一子。

隨後,公子放開棋盤,侍奉在一旁的奴僕端著雙魚紋銅洗上前伺候淨手,又遞上錦帕。

“燕山,獨居,救駕之功,又有三個耳洞。”公子之音如玉石之聲,清明絕塵,平和輕緩,似帶著微微笑意。

“清和,你說這次又是誰派來的人物?”

清和微微低頭:“奴才愚鈍,不過總逃不開公子掌握。”

那公子輕笑:“皇上沒有子嗣叫他們熱切成這副模樣,這次竟派個皇室女子來探聽聖意。”

清和有些好奇:“公子便肯定是皇室女子嗎?”

公子道:“作假反而更添麻煩,罷了,不管是誰,不可叫他們太過出格,你讓清平去探查一番,知道她的底細。”

清和應是而去。

公子復又回到棋盤前,黑白棋子糾纏深陷,局勢難辨。

良久,空氣中似有若無傳出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