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時間折算下來,您大概還有十分鐘準備時間。】
既然還有十分鐘……那容他任性一次,總沒什麼問題吧?
凌秋水勾唇,眼中含淚,卻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只近在咫尺。
細細數來,有多少次重生了?
唔……不知道,他從來不記事,他只記得……自他與溟兒分別,似乎已一月有餘了。
一月有餘……單是與不同性情的褚溟相處,就足足不下十次了吧?
也是奇怪,明知結局不可逆轉,卻還是執意地想要尋得契機。可能這便是電視劇裡常見的——愛一個人,不顧一切。
所以說,愛一個人啊,可以穿透淚水,穿透時空,穿透所有的界限,勇敢地同他目光相觸,兩唇相吻,身體相擁。
以前他總覺得這劇情俗套又無聊,世上哪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
他將目光溫和纏綿地落在褚溟面容之上,雖是笑著,可那面容在自已的眼眶中卻愈發模糊了,他吸著鼻子,匆匆將淚水拭去,像是偷吃糖的小孩般,仰首在他唇瓣處輕輕落下一吻。
——即便褚溟無法感知到他的吻,他也想將這樣真切的吻傳遞給他。
告訴他,他是深沉地愛著他的,同他一樣,永遠,至死也無畏。
【抱歉宿主,總部想了很久,還是需提醒您——您此番行為屬於OOC,若非世界靜止,不計入情節,OOC行為可能會導致您受到更多的懲治。】
難怪……以往試圖求饒時,書中的褚溟總會變得陰晴不定——所以這便是漏洞所在吧。
凌秋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知道,讓我做個弊,求你了。】
這次只是做個弊,或許以後……連“我心甘情願”這幾個字也說不得了。
【……】
系統被他噎住了話,沉默良久才再度開口。
【宿主,若是您……任務途中有任何放棄的念頭,只需在識海中召喚總部,總部會出現及時將您帶離書中。】
【……你還要說多少遍?你不煩我都要煩了。】
凌秋水其實挺無語,這個“系統總部”跟褚溟性子一樣,死倔死倔的。
【抱歉宿主,這是總部的要求。】
總部的要求……
呵呵……你個狗褚溟,自已不敢出來,非要拿個幌子來忽悠我?
【行,總部的命令不容置喙,那你偷偷做個弊,幫忙把捆手腕的衣帶取了,勒得我手疼,這個不難吧?】
【好的宿主,已為您化去綁縛手腕的衣帶,還請您儘快尋得時機從男主身邊逃離,另外——此次逃離,必須讓男主看在眼裡。】
【……】看個錘子眼裡,神經病。
凌秋水咬牙甩了甩被捆縛到發麻的手,撇嘴輕嘖兩聲,有口惡氣卡在喉嚨上不出,下不咽,害他發麻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撅起嘴,似是有些怨恨地戳了戳褚溟的鼻尖,那鼻尖受力壓下幾分,他才得逞地笑起來,心裡怒罵:“大傻逼褚溟!”
【總部溫馨提醒:您目前還有五分鐘的時間,請您儘快尋找逃跑機會。】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逃跑的。】
書中世界靜止,惡氣還沒徹底出一口,恰恰褚溟就近在他眼前,既然作弊……不如趁機玩點有趣的?
他唇角一勾,瞧著褚溟那僵住的面容惡劣地扯笑。手上悄無聲息地掐了一指魔氣,試圖趁此時機,報復性地在他臉上摑來兩巴掌。
可那魔氣不知怎的,偏偏同他作對一般,竟如曇花一現般亮了半秒,又徹底湮滅在指尖,反覆了幾次似乎都沒什麼用處。
凌秋水蹙眉。
操……搞什麼,怎麼世界靜止,褚溟屏障的制魔之術都還在啊?
幾番掙扎下來,他終於妥協,只能找系統幫忙。
【嘖,魔氣被褚溟壓制了……我怎麼逃跑?】實際上是我怎麼爽快地抽他巴掌?
【宿主,您需多嘗試幾次,屏障尾端有缺口,您可試圖喚出魔靈真身,真身會衝破屏障,您可從缺口處逃脫。】
【屏障尾端?】
【是的,此外,您還需帶著輕紗一同逃離,暫保其平安,輕紗的命數並非於此刻終止。】
【……】嘖,怎麼去哪都要帶著輕紗當電燈泡。
【既然要逃跑……那我適當地淺逃一下,直接等著褚溟捉我回去不就行了?】
【並非如此,宿主,您逃跑的時間必須超過一天,如此才能算作完成一次逃跑任務。】
【……】我去你媽的。
【若您有任何堅持不下去的可能,只需在識海中——】
【停——我知道,別唸了,請下機謝謝。】
【接連書中世界程式已載入完畢,五分鐘後,時間線點會自動與書中接連。宿主,祝您好運,總部會時刻待機,等待您的召喚。】
凌秋水頷了頷首,目光看向遠處屏障一角,這一看果真發覺,屏障一角隱著一個缺口,只不過缺口偏小,太過於不起眼,所以他並未發覺。
他當時的猜想不錯,輕紗確實是如此被褚溟傳進來的,只是傳來時褚溟故意亮了大片,故意掩他耳目。
嘖嘖嘖,狗褚溟……
他扯唇輕哼一聲,將指尖點在眉心,凝息去召喚自已的本體魔靈。
施法一次顯然不足以召喚,凌秋水施法了多次才終於召喚出來。
他蹙眉看著自已掌心凝著的一朵絳紫色的花,一時不知該誇還是贊。
堂堂魔尊凌秋水的本體,其實是朵絳紫的彼岸花?
確實是這樣,只是他以往迫於羞窘,很少有在人面前亮過自已的本體,況且變成本體花的模樣也沒什麼卵用,攻擊力基本為零。
他深吸一口氣,咬咬牙,有些慨嘆絞在心頭——所以誰家好人魔尊本體是朵人畜無害的花啊?也只有他這個大冤種了吧。
不過也好,彼岸花個體偏小,恰巧能在那屏障缺口處穿梭。
在他即將把自已全身魔靈灌注在那朵小小的花上時,他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
對!忘記抽那狗褚溟的巴掌了!
不管怎的,巴掌得抽了再說,這口氣得讓他出了先。
“沒有魔氣……只有真身,也不能用我這真身去抽你巴掌啊……”凌秋水自言自語著,又眯眸故意揚起了下巴,手勾在褚溟下頜處,將他的臉微微抬起。他輕佻地彎起一邊嘴角,有模有樣地學著褚溟以前欺負自已的模樣,猖笑道,“嗯?你說是不是?勾比褚溟——想不想被抽巴掌?!”
就如此盯著褚溟血紅的眸,他眨巴兩下眼睛,又蹙蹙眉,忽然發覺有何bug之處。
“臥槽——抽巴掌不是有手就行嗎……”
“有手就行——還用什麼魔氣啊!!”
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反正在這靜止的空間內,沒人能聽得到,他又不慫。
恍然大悟後,他眸色一凜然,後牙相磨了磨,循著自已報復人的本意,高高揚起手,又倏地落下。
“啪——”地一聲!將窗邊落的雀兒都嚇得飛走幾隻。
與此同時,凌秋水也非常給力地把自已嚇了個半死,甚至瑟瑟發抖地將自已定在了榻上半分也動不了。
因為褚溟好像在他恰巧落下手掌時,似乎……猛然間有了意識……
褚溟扯唇,伸出指將唇角溢位的血漬輕拭而盡,輕蔑地掀起眼簾,偏偏在他眼前僵硬地歪了脖頸。
“有脾氣了……”他輕哼,用舌面頂了頂被他打得發痛的腮幫,眸色竟又染了幾分血氣,像是要滴血般,“——敢打我?嗯?”
最後一聲氣音幾乎是擠著牙縫裡竄出來的。
凌秋水窒息著瞪大了雙眼,褚溟眼底的駭人血色幾乎讓他本能地畏懼,竟是連呼吸也不會了。
五分鐘……這麼快……??
*
小凌子又開始犯賤了……果然逗比的屬性是刻在骨子裡的……神經病……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