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棠心中暗自思忖著,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自已被囚禁在一個無形的牢籠之中。
而那應知許則宛如一個狡猾的獵手,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已。
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不禁想知道,為什麼自已會對應知許產生如此異樣的感受?
林有棠努力回憶起與應知許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試圖找出答案。
他驚訝地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已在面對應知許時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隨意和自在了。
以往那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緊張和壓抑。
然而,正當林有棠陷入沉思之際,他猛地想起了自已此次前來的目的。
那股原本被壓抑住的急切感如潮水般再次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所有其他的情緒。
他深知時間緊迫,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決定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任務中去。
無論如何,他必須完成自已肩負的使命……
如果小應不能及時離開這裡,那麼留在外界的身軀將會面臨可怕的後果——逐漸乾涸枯竭,最終淪為一具毫無生氣的乾屍。
雖然實際情況或許並沒有如此嚴重,但長期處於植物人狀態無疑會給小應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害。
他每晚一分鐘出去,小應的情況就會更糟糕一分。
可惜的是,還沒來得及與應知許深入交談,對方便再次帶著他踏上了旅程。
這一次,他們選擇的交通工具不再是汽車,而是飛機。
坐在機艙內,林有棠的目光漫無目的地遊蕩著,思緒卻早已飄回到了過去。
那些曾經和應知許一起四處奔波、翱翔天際的美好時光如電影般在眼前不斷放映。
他沉浸其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飛機劇烈抖動起飛,到終於平穩地降落在跑道上。
在此期間,林有棠整體呈現一種坐立難安的狀態。
如果非要在此時此刻說出這個世界的真相,他怕應知許會承受不住。
他暗自揣測著各種可能的反應:對方會不會覺得他瘋了?以及小應會相信他說的話,跟他一起離開這裡嗎?
應釋懷說過,從夢境中醒來,主要取決於病人潛意識的能量。
如果病人意志力足夠堅定,那麼就能順利透過大腦屏障,重回現實世界。
反之這永遠被困於潛意識裡。
小應這麼聰明,不可能出不來。
無數個念頭在心裡翻騰,令他愈發心煩意亂。
越是這樣,身邊的應知許就越是淡定。
他彷彿根本看不見他臉上的掙扎,自顧自閤眼休息。
下了飛機,又馬不停蹄帶著他來到了山腳。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時間已經來到深夜。
滿身疲憊的兩人拖著行李,在山上隨變一家酒店登記入住。
“要兩間房。”
應知許沒提前預約。
“不好意思先生,現在客滿,只剩一間大床房。”
應知許毫不猶豫的說道:“幫我加床。”
“好的先生。”
和酒店前臺飛快交流完畢,刷過卡,兩人就帶著簡單的行李入住了。
林有棠神經緊張了一天,早已困的睜不開眼。
此時此刻他只需要一張床就能立刻倒頭睡下。
至於其他事情,等第二天醒來再說吧。
應知許看著倒頭就睡的林有棠,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靜的看了隔壁床上的人許久後,他才閤眼睡下。
一個房間兩張床,兩個疲憊的身影。這一夜他們睡得很沉。
然而事情並不像林有棠計劃的那樣順利。
因為第二天,他被帶上了山——海拔1000米的山。
這座山的前半段需要坐小巴車,而收費處在山腰。
早上的霧氣縈繞在山間,彷彿隨時會凝結成雨滴滴落下來。
兩人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在經過一路的顛簸後終於看到收費的亭子。
林有棠虛弱的下車,靠著唯一的柱子——應知許。
噁心的說不出話來。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上山的路三步一小彎,五步一大彎?
又有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上山的小巴車能全程以80邁的速度衝刺。
他無法想像一會兒下山,小巴車司機會使出什麼樣的技術。
他的眼睛常含淚水,可憐巴巴的問應知許:“這是為了報復我五年才回來的懲罰嗎?”
應知許開啟揹包,拿出今早從酒店順的礦泉水,將蓋子擰開後遞給林有棠。
看著他喝了幾口後,忽然說道:“如果要懲罰你,不會這麼簡單。”
林有棠一把推開應知許,不再把他當人肉靠墊。
“我知道錯了!”雖然不知道自已哪裡錯了,但看在他道歉如此迅速的份上,希望應知許能原諒他。
應知許挑眉看他,伸手拿回了水瓶子,轉身走了。
林有棠一頭霧水的跟上他。
被應知許的話嚇得精神了的林有棠又恢復了生龍活虎。
也許和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有關,他稍微進行了下自我催眠,噁心的感覺就不是很嚴重了。
再往上走就是這座山被隔離出來的景區部分了。
應知許並不是為了帶他逛景區。
很多人或許並不知道這裡是賽車界的一塊聖地,每年有無數愛好者在這裡相聚,一些官方比賽也會在此舉行。
毫無疑問,這其中自然也囊括了沈向笛參與的比賽。
時至今日,他已成為享譽國際的頂尖車手,不僅手握一支實力超群的專業團隊,其自身車技更是出類拔萃、無可挑剔。
正因如此,每年都有無數主辦方盛情相邀,請他出席形形色色極具分量的重要賽事。
然而事實上,應知許對他的關注度相當有限,哪怕是這回的比賽日程,若非因為林有棠的歸來,他怕也是根本無暇顧及、懶得查詢。
太多時候,在那些林有棠無法察覺到的角角落落裡,他總是悄無聲息地默默打點好一切事務。
至於他真正想要傾訴的那些話語,其實他心裡大致也能猜到幾分。
剛才他嚇唬林有棠所言並非虛言,但他絕不會採用那種極端手段來實施報復。
相較於復仇,他內心深處更渴望其他。
和從前一樣,他不會明確的告知對方自已想要什麼。
他會等對方自已明白、開竅。
因為他堅信自已要來的東西不會被珍惜。
就和他一直以來的經歷一樣。
希望林有棠不要讓他等太久。
從頭到尾林有棠都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
餘佳音的狀態他還沒有完全消化。
不知這次又是什麼新的事故。
很快他看到了比賽的宣傳冊,他立刻明白過來,是那個欠債還錢的學弟——沈向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