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顧元收起黑色本子,將武休抱回床上,期間,不小心扯到了之前被‘肌肉鬼’全力打中的背部。
“嘶。”莫顧元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臉色蒼白的靠著武休的床緩緩坐在地上。
良久,莫顧元這才艱難的站起身來,他臨走時摸了摸武休的臉:
“武休,你得記住,這都是你欠我的。”
他捂著背部,儘量控制著腳下的力度,無聲無息的開啟了武休的房門,緩步走向自已的辦公室。
苑天悅此刻正在莫顧元的辦公室裡,辦公桌上,滿是武休之前的畫作,還有一瓶沒有標籤的藥。
尤其是那些畫作,這讓她越看越是心驚。
這些,從未在武休的黑色本子上見過!
她努力地翻找著武休口中的日記,直到現在,她都對自已的行為感到十分荒謬。
武休不斷的傳播著自已的謠言,自已卻來幫他。
說起來,挺賤的。
“等等,為什麼是幫?”
苑天悅頓時一愣,不禁內心升起疑惑。
“是因為...院長的行為很怪異!”
咚!
隨著苑天悅挪動腳步,腳下突然傳來一聲空洞的聲音,她蹲下身來,對著剛才站的地面敲了敲。
咚咚咚。
苑天悅仔細看去,這塊瓷磚的縫隙並沒有被填上,裡面是空的!
莫顧元的日記很有可能就在下面!
但是苑天悅並沒有去找東西掀開瓷磚,她快速的起身,將桌子上的畫作放回了抽屜裡。
恐怕時間不夠了,她得趕緊走了。
她將藥瓶放進去又一把拿了出來,開啟瓶蓋,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白色藥丸。
苑天悅快步走到門口,似是想起什麼,她又折返回去把藥瓶拿了出來。
她先是用自已的指甲刮下來一下藥片的粉末,又將那枚藥片放了回去。
苑天悅心裡有些莫名的緊張和興奮,明明她之前也自已進來過。
可能這就是那些小偷的樂趣?
苑天悅暗喜著自已的急智,也祈禱著莫顧元沒有檢視監控的習慣,快步離開了莫顧元的辦公室。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苑天悅出去後偷偷看了一眼武休的病房。
莫顧元還在裡面,只不過這次,只是他在為武休按著腿。
苑天悅徹底放下心來,拿出手機,給自已一個學法醫的同學發去訊息:
“最近忙不忙?幫我看個東西。”
‘鬧呢,我有不忙的時候嗎?大姐。’
“沒鬧,幫我查一下我指甲裡都是什麼成分。”
苑天悅回覆後,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行,下班去找你拿。’
“別了,我給你送過去,我要第一時間知道這裡面的成分。”
‘行,等你。’
苑天悅收起手機,扭頭一看,莫顧元的臉幾乎趴在窗戶上,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已。
“啊!”苑天悅做賊心虛,精神緊繃之下,一下叫了出來。
見苑天悅看來,莫顧元當即露出微笑,還是像從前那樣和藹。
莫顧元開啟門疑惑的看著苑天悅:
“嚇到你了?”
苑天悅愣了愣,沒有想到其他說辭的她乾脆點了點頭:
“院長你真是的,我剛做的美甲,壞了你賠我。”
莫顧元呵呵一笑,像往常一樣打趣道:
“四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麼愛美?”
“額...”苑天悅一陣語塞,她故作生氣的白了莫顧元一眼,快步走開。
莫顧元摸了摸下巴,他走向自已的辦公室。
莫顧元進入辦公室將門反鎖,第一時間走向自已辦公椅下的瓷磚。
他俯下身,對著那塊沒有縫隙的瓷磚吹了口氣:
“呼~”
上面,揚起一陣淡淡的白色煙霧。
莫顧元眉頭一皺,罵道: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夜。
苑天悅失魂落魄,滿臉不可置信的走出警局門口。
那些藥片的成分,全部都是助眠的。
甚至,這些藥還是中藥,只要不多吃,居然還有益健康!
這跟她的設想不一樣,莫顧元不應該是一個暗中給病人加藥,讓病人無法痊癒甚至更加嚴重的壞蛋嗎?
莫顧元跟武休不應該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為此,閨蜜可沒少笑話她。
說的那麼急切,結果,就為了查一片安眠藥?
苑天悅微微有些臉紅,她揉了揉自已的臉:
“苑天悅,真把自已當大偵探了。”
“對了!”
“日記!”
苑天悅眼前一亮,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攔下一輛車。
地點,京都第一精神病院!
警局和精神病院離的並不遠,半個小時後,苑天悅下車,來到了精神病院的門口。
抬頭看去,那四層的醫院只有幾間病房亮著燈,隱約能看到有幾個人影,想來是那幾個一到夜晚就開始亢奮的病人。
苑天悅很快進了精神病院,空曠的一層大廳裡,只有一個正在瞌睡的值班小護士。
苑天悅沒有走電梯,而是選擇了幾乎沒人去走的樓梯。
她開啟逃生通道的那一刻,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居然讓她感到一絲脊背發寒。
但是來都來了,她壯著膽子往上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哪根管道漏水,一聲聲像是催命般的水滴聲不斷進入苑天悅的耳朵裡。
她不由的加快了腳步,甚至注意不到自已弄出的動靜有些大了。
院長辦公室在四層,她第一次覺得四層爬的這麼慢。
在這複雜的氛圍中,苑天悅一把推開了四層逃生通道的門。
砰的一聲,她整個人都衝出去一小段距離。
這時,她感受到一道目光,抬頭看去。
武休正如一具行屍一般,搖搖晃晃的向她走來!
“呵!”苑天悅心臟急速跳動,就連喊都沒喊,身體一直倒吸口氣眼皮一翻。
嚇暈了。
武休滿頭虛汗,他看向昏迷不醒的苑天悅,艱難的走到了她身邊,一屁股直接坐了下來。
砰!
武休的屁股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
他用盡全力將苑天悅晃醒:
“今天你值班啊?”
苑天悅緩緩睜眼,聽到聲音後,瞳孔猛地一縮。
但是看到武休只是臉色虛弱,並沒有血肉模糊的臉後,她這才說道:
“你怎麼出來的?”
武休坐在地上像個小媳婦樣,他攤了攤手:
“那破門,隨便撬幾下就開了。”
苑天悅更加疑惑,他們的病房裡不可能有鐵絲這種危險物品!
武休似乎看出來了,他直接露出指縫裡的一根別頭髮的U形夾:
“諾,用的這個,不知道你們誰的,落在我病房了。”
“我要不拿出去,你們估計要被老莫罰錢嘍~”
“你。”看著武休蒼白臉上輕鬆的笑,苑天悅有些恍惚。
原來,這傢伙不發病時,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武休將夾子遞給苑天悅:
“你來了更好,麻煩你扶我回去。”
苑天悅點點頭,她俯下身把肩膀遞給武休,等武休搭上胳膊,咬牙把武休撐起:
“你之前一直在裝?”
“我的腿嗎?”武休聞著鼻尖芬芳搖了搖頭:“今天醒來後,突然就有知覺了。”
“你還記得自已說過的話嗎?”苑天悅看著武休乾淨的眼眸,小心問道。
“你說哪句?”武休看向苑天悅。
這咋越說氣氛越不對味兒了呢?
苑天悅猶豫片刻,還是說道:
“你說你看過莫顧元的日記。”
武休聞言,他的瞳孔突然不受控制的縮成針狀,就那樣無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他慢慢的低下頭,嘴裡開始小聲的嘀咕著什麼:
“不要相信莫顧元,他親手殺了他的母親。”
“我親眼看到的,就在他的日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