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你終於來了。”夜慕安微微頷首,居高臨下地望著跪拜在地的夜玄。
“有勞陛下等候了…”夜玄淡淡回著,果不其然,夜慕安知道他會在這一夜趕來,夜玄的目光順勢在公堂內掃視起來,除去站候在一旁的那位黑衣侍女,再無旁人。
很好的動手機會。
不過夜玄並不著急動手。
水雲操術,相對於水行操術而言,唯有皇室一脈才可學習掌握。
由於其對靈核自身的要求,可以自由掌握的人,在龍裔歷史上本就屈指可數。
而在這些人中,除了極個別以外,功法的執行周天,總會短缺那麼幾天。
在功法無法執行的時間裡,便是操術者水雲操術的缺陷期。
而即使天賦高如夜慕安,也存在著缺陷期。
而夜慕安的缺陷期,就在癸卯元日的這一天。
這本是絕密的訊息,只有歷代夜皇才知道的秘密,可透過罌粟的窺心,夜玄知曉了這個秘密。
如果撇去夜慕安最擅長的水雲操術不談,夜玄有把握在御靈造詣上勝過夜慕安。
“縱使是龍,在淺水裡蟄伏太久,便也再難掀起起什麼風浪……”
夜慕安毫不在意地忽視了夜玄的打量,語氣依舊清淡地說道。
“更何況,你不是龍…”
“你反倒是條毒蛇。夜玄,我說的,有錯嗎?”
“陛下怎麼認為,便怎樣就是好了。”
夜玄不緊不慢地回道,試探得差不多了,他確實在夜慕安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水靈氣波動的痕跡。
那就單刀直入…
“不過,夜七柒殿下已經到了能掌管國事的年齡了,臣這次進見,就是想問問夜皇舅,這攝政王的位子,您到底還想坐多久?”
夜慕安咧嘴一笑,笑容很是玩味,仍舊用著看笑話一般的眼神盯著夜玄。
“鐘聲才剛剛響起…夜玄,你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嗎?”
夜玄淡淡一笑,眼角里的興奮再難以掩藏。
“既然陛下都開誠佈公了,那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夜慕安,我是來殺你的…”
夜玄冷峻地盯著夜慕安,希望能從這個男人的臉上捕捉到一絲,能讓自已倍感榮幸的慌張。
可惜,並沒有,夜慕安仍舊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夜宮之外,是我玄兵甲衛三千;城門之外,是南境叛軍三萬。的確,我知道你很強,和你一直耗到今天,於我的風險很大。”
“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有什麼本事,一直熟視無睹地坐在你那高位之上?”
夜玄邊說著,邊用視線觀察著夜慕安與他身旁那位侍女的舉動,右手漸漸摸至劍柄,緩步向前。
“武力是無能者最後的手段,我當然可以直入南靖城,只要我願意,掐手李彥便可消失。”
夜慕安拿下了頭上戴著的帝冠,隨手把它放在座位邊上,語氣清淡地說著。“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個契機,等一個醒悟……”
“啞謎可唬不住我。”夜玄橫眼看了過去,語氣充滿了不屑。
夜慕安聞罷,對於夜玄的冒犯絲毫不惱,反而是以一種悲憐的語氣說著。
“夜玄,我給你一個可以不用作為階下囚下場的機會,好好坐下,在我告訴你,癸卯之亂的真相之後,以你那不算蠢的腦袋,你應當能懂…”
“那關我何事?”夜玄絲毫不把夜慕安的虛張聲勢放在眼裡,口頭上再怎麼說,都比不上殺了夜慕安來得更簡單。
於是,夜玄動了。
“啟靈式·『汀』”
他仍站立在一個相對於夜皇而言,算作安全的地方,緩慢將手中的佩劍拔出。
『汀』是一招快速的斬擊,他有信心做到一擊斃命。
餘光微瞥。
黑衣侍女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骨傘。
骨傘很是奇特,散發出來的黑煙,令夜玄感受到一絲不詳的寒氣。
夜玄轉瞬間便放棄了一招致勝的策略,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也早料到夜皇的身邊會有人保護。
“符笙,那個侍女交給你來對付。”
“屬下遵旨。”一個穿著紫蟒袍的男子,赫然從隔間內走出,手執的銀劍不時發出尖銳的刺耳鳴叫。
一時間,夜宮之內便充斥著火藥味。
“真是有意思呢,不是嗎,湯淺?”夜慕安嘴角嘲弄的笑意越難以遮掩,轉過頭,忽然對著侍女問道。
後者眉頭微皺,只是淡淡白了他一眼,額上突起的鬼角正散發著幽暗的藍光。
夜慕安神秘地笑笑,表情不但沒有緊張,反倒多了幾絲愉悅。“意見不合在所難免,但,好在時候到了。”
隨著夜慕安的話音落下。
振聾發聵的爆炸聲在寂靜的元夜響起,與先前那陣引發地震的轟鳴不同,這次的來源是在夜皇城外的北面。
並且爆炸的力度也更加誇張。
不好,是從南境叛軍的方向傳來的。
夜玄迅速穩住身形,向聲音的來源望去,眉頭緊鎖,內心紊亂。
難道夜慕安還有什麼自已不知道的殺招?還是說李彥背叛了自已?
夜皇城的積雪,肉眼可見地化開,消融。
雪花和凝結的冰晶,還未嘗落下,便已然在空中融化。
遠處的地平線,不知何時已是一片火光,從四下突生的烈焰,在空中集聚,壓縮,迴旋,將元日凌夜的天空,徹底點亮。
“要來了,”夜慕安從高堂之上走下,十分滿意地注視著夜玄,臉上那驚愕的表情。
夜玄注視著飛舞著漫天焰火的遠方,一絲不好的預感從腦海中突生。
這樣龐大的靈力波動,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生物所能散發出來的。
這一幕,和當年的癸卯之亂何其相像。
同樣的時間,依舊是扶桑樹所在那北方的天際。
“你都做了些什麼?”夜玄嘴角微顫,勉強控制了自已略帶顫抖的腔調——夜蓁還在那裡…
“我現在反倒得謝謝你,夜玄,多虧你聚集了南境的叛兵,才好替我,抵禦這第二使骸的誕生……”
夜慕安視線仍舊看著遠方,那逐漸逼近的焰火,不緊不慢地輕聲說著。
“啊,對了,多年以後的史書上,也許會這樣記載。安慶之年,癸卯之際,第二次癸卯之亂突起,玄兵甲衛執事,夜玄,與南靖城守軍,李彥,不顧自身安危,帶領將士,化解了,來自使骸的威脅……”
說到此處,夜慕安像是忽然興奮了起來,轉過身來,看向正滿臉詫異與震驚的夜玄。
“怎麼樣,這樣的描寫 如何?還是說再添上一個‘夜玄,李彥最終不幸雙雙犧牲’更好呢?”
夜玄喃喃自語到,自已的內心已經亂了,原有的計劃徹底不了了之,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不由得注意起夜慕安先前的勸說。
“癸卯之亂和你所說的使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哦?如此濃厚的靈力,有意思,太有趣了,哈哈哈…”
無錯書吧罄竹視線看向了北面,剛剛的爆炸聲無疑也傳到了扶靈閣,臉上的興奮呼之欲出,碩大的赤角從額頂斜向生出。
“夜玖,你一定在那裡對吧…”
視線不再放在一旁的夜蓁身上。
“『絕』”
仍舊是青藍色的巨浪,颶風瞬起,頃刻間,罄竹的身形便消失不見。
隨著罄竹的離開。
偌大卻已然殘破不堪的扶靈閣終於寂靜下來。
夜蓁鬆懈下來 ,強忍著右手的劇痛,將佩劍收回鞘內。
“夜七柒…夜七柒……”她喃喃地望向夜七柒的方向。
夜蓁艱難地走到夜七柒身邊,跪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所幸,剛剛的波動並沒有影響到夜七柒。
“夜七柒,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夜蓁泣不成聲。
“我不該騙你的,是我太自大了…我本以為我能處理好一切的。”
“可每當我覺得自已可以做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又一個敵人,像一堵堵高山般阻礙在我面前,到最後,我什麼都做不到…”
“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死……”
眼眶裡的淚水再難以控制地流了下來,夜蓁緊緊咬著嘴唇,即使知道無能為力,卻還是不斷地向夜七柒體內輸送著靈力。
直到再也沒有力氣,癱倒在夜七柒身上,昏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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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游這一卷已經快進入尾聲了。
大概再寫個5章左右就可以寫完這一卷的樣子。
作者就好好說說自已的感受吧,夾帶著一些自已的思考和反省。
鑑於,我寫這一卷的時候,還沒有簽約,作品也還沒有上架,讀者的反饋很少,所以如果作品有哪些地方出了問題的,邏輯語言不謹慎的地方,還請上架之後,希望能有廣大友友們指出。
我一定改!!!!!(虔誠)(仰慕)(虛心)
其次呢,對於這一卷,我自已也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比如前面寫得太拖沓,後面節奏是不是又有點太快了?
這是我自已讀下來的感受。
畢竟是第一次寫,雖說,故事的大綱什麼的,我心裡都有,但孰輕孰重,是真的很難把握,有很多人物,我都覺得自已刻畫 的不夠好,比如主角是不是太傻白甜了?夜蓁對夜七柒情感的轉折在哪,她們之間情感的積累又在哪?夜慕安對局勢的自如把控?夜玄的梟雄氣質在哪?
以及一些情節。李彥要殺夜七柒的情節會不會太突兀?湯淺是鬼族的表現會不會太突兀?罄竹這個人物的出場,以及李彥的突然下場,會不會太突兀。
這都是我的憂慮。
所以作者在寫第一卷的時候也是,拖拖沓沓,102天,就寫了8w多字……(還好沒急著上架)
難受~
由於對篇幅抓的不緊,寫作綱要仍沒有完全掌握。
我覺得很多東西都沒寫出來。
最可惜的,我覺得還是李彥和夜玄,出於為了更方便的續寫情節,我最後把他們寫成了類似跳樑小醜般的角色。
是真的很可惜啊!!!!(抓狂)(無奈)
然後,就是現在的情節,主角肯定不會就這樣死掉,大家放心,後面絕對沒有刀子了,至少下一卷沒有,下一卷可能會比較平緩,就是在太學司的日常學習生活種種,畢竟主角現在太弱了,後面肯定要提上去的。
下一卷初擬題就叫做:太學。
最後,我現在還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我打算呢,給湯淺,罄竹以及以後會出場的落木白(忘了 的讀者可以回看秦老那一章,粗略提過一嘴這個人物。)單獨出一篇來寫他們和夜玖的往往。
猶豫中……糾結中……
算了再看吧,畢竟書還沒上架,說這麼多都是虛的。
總之,就說這麼多吧。
我會努力講好一個故事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