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傳來幾聲鳥叫,左以煩悶地揉了揉腦袋,又“砰”地放下胳膊,身旁是空的,白千亦沒在。
仰著頭長嘆一聲,左以從床上摸出手機來,上面有兩個未接來電,是連川。
剛好打算聯絡他,自已打過來了。
左以撥了過去。
對面幾乎是瞬間接通。
“醒了?”
左以不禁感慨連川真的很懂他,張開口卻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連川的聲音傳來,“醒醒吧,今天來陳家。”
“哦。”左以應了一聲,又道:“你最近注意安全,那傢伙動作越來越大,你說不定也被盯上了呢。”
對面聞言笑了聲,回道:“知道了,你也是。”
左以剛“嗯”了一聲,對面又插進一個男聲,“量他不敢在陳家眼皮子底下幹這。還有,連川有我。”
左以煞有其事道:“那他更要小心,千萬不能因為有廢物在身邊就掉以輕心。”
眼看兩人又要開始,連川將陳家衍快要貼緊自已的臉推向一邊,無視了他不忿的表情還不忘提醒左以,“快起床收拾收拾吧,別忘了來陳家。”
電話剛結束通話,一道聲音就從門口傳來,“你在跟誰聊天?”
左以看去,白千亦正圍著深受老頭子喜愛的花圍裙。
那圍裙是棉質的,柔軟又花哨,邊緣還繡著一圈細密的蕾絲花邊……
左以看到時眉毛往上挑了挑,到底是沒有笑出聲來,“你在幹什麼?”
白千亦手裡還拿著鍋鏟,任誰都能看出來是在做什麼,但他不僅沒有覺得左以問有什麼問題,還忘了這傢伙沒有回答自已先問的問題,他說:“煎蛋,做早飯,今天沒有什麼事,就做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再去加。”
今天的左以面對一個這麼會做飯的白千亦還是覺得神奇,畢竟由他身家來看,怎麼樣都不像這麼會做飯的人。
不過醒來就有飯吃這件事只會讓左以感到愉悅。
於是左以跳下了床,迎著白千亦的目光走近了他,“那就給我對煎倆蛋吧。”
等左以洗漱好時白千亦已經將飯菜都擺好了,看到他來又遞雙筷子他。
坐到飯菜前的左以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無法抑制地想:這樣的場景居然在自已的生活裡出現了。
“吃完你先回家,我要去公司處理一下事情,晚上我們一起去陳家。”白千亦看左以一直不說話就先開了口。
左以回過神來,點點頭,又問他:“我自已去就行,你還要回來接我幹什麼。”
白千亦夾了一筷子菜,“順路。”像是真怕左以不等他要自已去一樣,他又補充,“去早了沒意思,你等我,我們一起。”
左以突然笑了,他故意道:“跟你一起就有意思了?”
白千亦的手頓了一下,最後抬頭看左以。
左以從那眼神裡看到了隱隱笑意,果然,下一秒他聽到白千亦回答:“對。”
好不要臉。
左以收回看向他的目光,“知道了。” 總之去早了也沒什麼意思。
晚上,陳家。
令左以驚訝的是這次竟然還有不少妖怪。
看來這事搞得妖心惶惶。
也對。
左以掃了一眼在場的妖怪……畢竟受害者都是妖怪。
白千亦不動聲色地牽住了他的手,又將目光轉向那些因為左以的眼神而看向左以的那些妖。
一股強烈的氣息傳過來,群妖迅速轉過了頭,心裡暗罵:他在威脅我們,沒有天理。
左以手被牽上一瞬間就開始掙了,奈何這傢伙抓得比任何一次都緊。
“喂,你幹什麼呢?自已走自已的不好嗎?”
白千亦聽了有些不高興,目光掃過左以裸露的脖頸,眼神暗了下來,那裡沒有一絲痕跡。
這個認知讓他愈發煩悶,現在只想將左以拉到自已身邊,最好捂住他那雙亂惹的眼睛。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已經是有夫之夫了!
無錯書吧左以當然不知道。
他在眾目睽睽下被白千亦拉到了後院一個走廊,暗暗用力掐著箍住自已的手。
白千亦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甚至看都沒看左以一眼,只顧著往沒人處走。
“砰”的一聲,左以的背狠狠撞向牆壁,突如其來的疼痛使鬱結的火氣一下子上漲。
可白千亦又按住了他的肩膀,雙手像鐵鉗一樣,左以感覺自已的肩膀都要碎掉了。
他抬腿想要撞向白千亦兩腿之間,卻被一隻手狠狠捏住膝蓋。
白千亦只按住左以的左肩,他的表情複雜,憤怒、痛苦又……委屈?他說:“你,又打算……”
左以自然不會聽他講完話,眼看自已偷襲失敗,右手又得了空,立馬就揮拳上去。
可此時白千亦的反應敏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左以身上,躲過了這一拳,“還要打我。”
“你他媽的現在發什麼瘋!”
白千亦:“又說髒話了。”
左以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原本就被這人沒頭沒腦的話氣得怒火中燒,怒喝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能說點人話嗎?”
然而,就在他怒不可遏地發洩之時,白千亦竟趁他毫無防備,猛地撲上來,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僵住了。
待他反應過來,只覺那被咬處彷彿被燒紅的鐵鉗夾住,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左以疼得五官扭曲,他甚至能感覺到牙齒刺進面板的感覺。
伸手狠狠抓向白千亦的頭髮,左以憤恨地拉著它往後扯。
可那顆腦袋紋絲不動。
有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面板流了下來,左以知道,那是他的血。
白千亦眼神中透著近乎癲狂的痴迷與佔有慾,左以沾染自已的氣息,這是讓他無比滿足的一件事。
甚至在瘋狂的念頭驅使下,他心中竟閃過一個更為可怕的想法:“吃了這人就好了,這樣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再也無人能將他奪走。”他咬得愈發用力,鮮血染紅了他的嘴角,卻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
左以在劇痛中奮力掙扎,而那瘋狂之人卻如附骨之疽,死不放手,這場面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左以一聲怒吼,他死死咬住了白千亦的肩膀。
不就是咬嗎?左以想,你讓我多疼,我就雙倍奉還。因為擱著衣物,他的口水將白千亦肩膀那一塊濡溼。
左以甚至想要將白千亦那一塊肉撕咬下來。
可白千亦依舊沒有鬆口,只是在他咬上去時突然收了力道。
眼裡的猩紅漸漸褪去,白千亦意識到左以正在咬他。
微弱的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詭異的陰影。
白千亦臉上竟然綻放出一種近乎痴迷的滿足笑容,眼神迷離。
周圍的黑暗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們緊緊包裹。風悄然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白千亦徹底鬆了口。
左以依舊在洩憤地咬,只是他的牙齒始終擱著衣服,嘴下始終不見紅。
白千亦也有些著急,他將手伸進左以的嘴裡,掰開他的牙齒,“阿以,這樣不行,我把衣服扯下來你咬……呃!”
左以拒絕了這侮辱性地提議並咬了他的手指。
白千亦不想自已的手斷,或者是讓左以含著自已的一截斷指,所以他另一隻手用力掰開了緊咬著自已手指的嘴巴,將手抽了出來。
“你們在這兒貓著幹什麼?讓人好找。”一聲帶著怨氣的聲音傳來,他們同時回了頭。
陳家衍站在逆光的地方看著他們,連川就站在他身邊。
左以迅速拉了拉自已的衣領,白千亦則是一臉不爽。
連川走近他們,鼻翼微動,皺了眉頭,目光在兩人之間巡視一番又斂了神色。
陳家衍跑到這裡來立馬捂住了鼻子,又拿另一隻手在鼻前扇著,“這什麼啊?!你們發情了?” 說是這樣說,可這氣息很強。他往白千亦那邊瞥了一眼,他能感受到這傢伙的修為絕對不低。
左以面色如常,沒好氣道:“滾。”
白千亦微微一錯身,擋住了左以。
陳家衍:有貓膩。
連川並不作任何反應,像是什麼都沒聞到一樣,他走到左以身邊,黑色的瞳孔在暗處慢慢變大,伸手整了整左以剛剛胡亂扯動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