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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蔚州淪陷

蔚州縣城東門外。綽約可見通往冠山堡的大道上塵土飛揚,幾面日本膏藥旗在塵土中飄揚。

丁二手搭涼棚眺望著,唉,弟兄們,來了,日本皇軍的隊伍過來了!丁二狂喜道。

不一會兒,騎著日本東洋馬的原田直和渡邊淳一來到蔚州縣城東門外停下。渡邊淳一看著古老雄偉的城牆驚歎道:哇!太漂亮了!這,這簡直就是奇蹟呀!

是啊,在我們日本本土也很少能見到儲存這般完好、這麼雄偉壯觀的古城牆啊!原田直注視著蔚州縣古城說道。

是的,原田君,就連京都古城牆也難以與之相媲美啊!京都古城雖然精美,但缺少古韻的厚重。渡邊淳一不由得發出內心讚歎。他轉過臉來對執行官山口拓命令道:山口君,請傳我的命令,包括我軍在內的所有人均不得破壞蔚州古城牆,違令者軍法從事!

是!山口拓立正答道。

那些是什麼人?渡邊淳一看著東門口丁二一夥人問道。

哦,原田直看了看答道:“那些是支那人中的親善者,他們應該是來歡迎我軍的。

算了,你,讓他們滾吧!這幾個人是不能代表支那人的!渡邊淳一輕蔑地說道。

這……原田直猶豫道,說心裡話,原田直也能理解坂田龜四郎此舉,對於這些卑躬屈膝的中國人原田直也很看不起。

原田君,這些支那人不是你所說的彪悍的支那人,他們只是無用的混蛋!渡邊淳一用力揮了下手說道。

是!原田直應答後催馬徑直奔向丁二一夥人。

你們,回去!原田直看著丁二一夥人命令道。

你,丁二看著原田直驚訝地問道:你不是那個鄭……

原田直打斷丁二說道:喂,難道你沒有聽見嗎?回去!

鄭……丁二不知如何稱呼原田直了,他看著原田直辯解道:太君,我們是奉坂田先生的命令來此迎接皇軍進城的。

難道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你們,馬上回去!原田直盯著丁二掏出了手槍喝道。

看著一臉兇相的原田直,丁二急忙招呼著狐朋狗友返身向城內走去。

原田君,你要明白,絕不能相信任何支那人,他們是不會與我們一條心的,他們最多隻有暫時利用的價值。渡邊淳一騎馬走到原田直身邊說道。

是!原田直低頭答道。

嗨!渡邊淳一招呼著山口拓,執行官急忙走上前來。

執行官,進城後吹起軍號,不得隨意放槍!但是對膽敢反抗我大日本皇軍的任何人格殺勿論!渡邊淳一叮囑道。

是!山口拓答道。

渡邊少佐,我們還是要警惕一些為好,提防支那人的襲擊。原田直看著渡邊淳一不放心地說道。

哈哈!渡邊淳一大笑道:放心吧,原田君,膽小的支那人是絕不敢襲擊我們大日本皇軍的,他們是這個。渡邊淳一豎起了小拇指笑著說道。

軍號聲奏起,日軍整齊地排列成四路縱隊向城內走去。

當清晨早起的蔚州縣城居民們突然看到這麼多的日本兵出現在縣城內時,一個個嚇得四處逃竄,唯恐避之不及。

看著四處逃跑躲避的中國人,渡邊淳一皺著眉頭對原田直說道:原田君,這裡的原來的行政長官是誰?

哦,他叫宗禮賢,是我們大日本的親善者。原田直扭頭看著渡邊淳一道。

那,警備隊呢?渡邊淳一繼續問道。

嗯,少佐,這裡沒有警備隊,原來只有一個警察局,這些日子人都散了。原田直說道。

咱們現在往哪兒去?渡邊淳一繼續問道。

縣府衙門,我已和坂田君商量好了,那裡就作為我們的駐軍司令部。原田直答道。

好!很好!原田君,還得拜託你一件事,我想盡快見到坂田君和那個姓宗的,還有原來的警察局局長。渡邊淳一道。

是,我馬上安排!原田直答道。

當日軍開進到縣城中心的醉五江酒樓時,丁二那二三十個人正等候在那裡。渡邊淳一皺著眉頭對原田直道:這些傢伙怎麼還在這裡?

原田直對渡邊說到:少佐,這些人對我們來說多少還是有一些用的。

也好,讓他們去縣府衙門收拾一下。叫他們快快的!渡邊淳一不耐煩地說道。

你,過來!原田直在馬上指著丁二吆喝到,丁二連忙慌不迭地跑了過來。

太君,有何吩咐。丁二獻媚地說道。

你,帶上這些人,馬上趕到縣府衙門,把那裡清掃一下,皇軍要把那裡作為司令部,快點!原田直命令道。

哈伊!丁二學著用日語答道,然後深深地向渡邊淳一鞠了一個躬,轉過身帶著那夥狐朋狗友一溜煙向縣府衙門跑去。

無恥的小人!渡邊淳一看著丁二等遠去的身影輕聲罵道。

這時,躲在醉五江酒樓旁一個牆角邊的辛艾茵和韓儀鳳、董清秋以及趕車人正偷偷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一個個身材矮小但體格健壯的日本兵,辛艾茵已開始哆嗦了。

這麼多日本兵呀,唉,秋兒,你看他們還帶著小炮呢。韓儀鳳輕輕捅了一下董清秋小聲說道。

噓!董清秋做了個手勢,示意韓儀鳳小點兒聲。

今天是什麼日子?董清秋問著辛艾茵。

1940年8月21號。辛艾茵哆哆嗦嗦地答道。

唉,咱們都應該記著今天,這是咱們蔚州縣城淪陷的第一天吶。董清秋咬牙切齒地說道。

唉呀,我說小姐們啊,趕緊走吧,可別叫小鬼子看見呀。一旁的趕車人低聲說道。

走吧。董清秋拉了把辛艾茵,幾個姐妹隨同趕車人悄悄地轉身跑了。

縣府衙門。身著一身和服的坂田龜四郎站在大門口迎候著日軍的到來。

丁二等人看見坂田,急忙獻媚地鞠躬致意。坂田驕橫地瞥了他們一眼沒有搭理,丁二等人知趣地走進縣府衙門開始清掃。

對於這一天的到來,坂田龜四郎期盼已久了。作為日本人,他渴望著日本皇軍能夠完全佔領中國,以攫取更多的對於資源匱乏的日本來說極為寶貴的戰略資源;而作為一個商人,他渴望著能夠依仗著日軍勢力把垂涎已久的蔚州縣裡那麼多產業都變成自已的財富。

伴隨著軍號聲,幾面日本膏藥旗出現在縣府衙門前的街道上,坂田龜四郎抬眼望去,只見原田直和一位軍人騎著馬跟隨著四個司號兵正向這裡走來,坂田急忙步下縣府衙門口的臺階徑直迎向日軍隊伍。

渡邊少佐,這位就是坂田株式會社社長坂田龜四郎先生。見到坂田,原田直急忙向渡邊介紹。

哈哈,歡迎少佐,皇軍威名遠揚,不愧是天皇陛下的神軍啊!坂田看著渡邊淳一道。

坂田君,這位是華北派遣軍獨立混成旅團第二聯隊一大隊副大隊長渡邊淳一少佐,也是皇軍駐蔚州縣司令長官。原田直趕緊向坂田介紹渡邊淳一。

渡邊淳一下馬向坂田鞠了一個躬道:久聞坂田先生英名,我部今天開始正式駐防蔚州縣,還請坂田先生多多關照!

坂田鞠躬道:哪裡哪裡,早就耳聞淺田中佐的第二聯隊治軍有方百戰百勝,今日有幸親眼目睹,幸會幸會!

渡邊淳一看著坂田笑著說道:呵呵,坂田先生不愧是支那通啊,就連說起話來也是博引支那客套話呀。

原田直在一旁說道:坂田先生久居中國,對中國的風土人情瞭如指掌,渡邊少佐今後定有用得著坂田先生的地方。

好啦,咱們就別再客套了,請進!坂田指著縣府衙門對渡邊淳一道。

渡邊淳一抬頭看著縣府衙門上的牌匾問道:坂田先生,這蔚州府衙四個字蒼勁有力,看來不像是常人所題啊。

呵呵!渡邊君好眼力呀!坂田龜四郎看著渡邊淳一讚嘆道:這蔚州府衙四字乃中國清朝乾隆皇帝御筆,由山西太原府大雕刻家龔慶生親自刻寫。

真的很好啊!渡邊淳一讚嘆著走進縣府衙門。執行官山口拓指揮著中隊部和三個小隊開始卸裝休息。

就在渡邊淳一等日軍步入蔚州縣府衙門的同時,辛家大院紫凝堂裡,辛一甲正和宗禮賢冷冷相對無語。大管家兼護院把頭馮瀟然站在一旁,他攥緊拳頭恨恨地瞪著宗禮賢。

嗯,還是宗禮賢先打破了冷場:辛老闆,我既然來到貴府,就應該算是客人吧,您總不能連座都不讓吧。

請坐。辛一甲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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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禮賢坐下後緊緊盯著辛一甲說道:辛老闆,不知您綁了我家犬子意在何為?

唉,辛一甲依然冷冷地說道:不知宗縣長這話從何而來呢。

算了吧,辛老闆,我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吧。宗禮賢盯著辛一甲說道。

我真的不明白宗縣長是什麼意思?辛一甲道。

好啦!宗禮賢看著辛一甲說道:辛老闆,說到底咱們都是蔚州縣城裡的老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何苦相互拆臺呢?

呵呵!辛一甲冷笑著說道:既然宗縣長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就直說了吧。貴公子被綁架我也是剛聽您說起,這件事兒跟我無關。我只是想說,孩子們之間的爭鬧,你作為一縣之長又何必大動干戈非要鬧得兵戎相見呢?

行啦,辛老闆,嗯,這都是我的錯,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兒子吧。宗禮賢的口氣明顯軟了下來。

我再說一遍,貴公子的事兒與我們無關。但只要宗縣長您看得起我們,我們倒可以幫忙疏通一下。可是那,那五萬大洋的賠款……辛一甲緊盯著宗禮賢說道。

不要了。宗禮賢洩氣地說道。

那可不行。畢竟傷了貴公子了呀,這樣,我們賠付給您一千大洋,權作貴公子療傷之費用,您看如何?辛一甲不卑不亢道。

算了。宗禮賢此刻只想馬上見到兒子。

正在這時,一個護院家丁走進來對著馮瀟然耳語了幾句,馮瀟然聞聽後臉色大變,他急忙附到辛一甲耳邊,辛一甲聽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