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駐紮地開著大型皮卡車，後面大車廂上裹著防風塑膠膜，帶著被救出來的求生者回了基地。

沒有人選擇離開，他們都是在路上被人強行拐走，看過了太多同伴被人活活抽乾全身血液死亡的畫面，再也沒有自已獨自闖蕩的勇氣了。

兩個三階戰士帶隊，一路上的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稍晚點又開始下雪了。許明琅坐在帳篷裡，秦鶴鳴像一條大狗一樣趴在他後背，把他整個人攬進懷裡。

“下雪了。”秦鶴鳴看著透明塑膠窗外，“真可惜，外面人太多了。”

他想做，但是這帳篷基本不隔音。他不是很想讓別人聽到許教授怎麼叫的。

許明琅把這人冒著熱氣的頭微微推開：“別亂來。”

“只是親一下。”他把屁股往後一挪，用行動表示自已的真心。

快到晚飯時間，外出時的炊事兵發揮大作用，雖然食材有限，但是也盡力保證了營養與色香味。

許明琅捧著一碗熱湯慢慢吹著喝，四周有人壓低了聲音說話，都是些家長裡短。也有人望著路的遠端默默流淚，眺望自已親人失聯的方向。

秦鶴鳴從懷裡拿了兩個熱騰騰的雞蛋遞給秦鶴鳴：“給你。”

“哪裡來的?”許明琅拿了一個，另一個還給他，“一起吃。”

“嘿嘿，晶核換的。”他就知道炊事班肯定帶了好東西，他專門留著晶核，想著給許明琅開小灶。

“我給你剝。”他絮絮叨叨的，“這幾天都瘦了。”

跟著在風雪交加的路上奔波，人肯定會累瘦。

“你也瘦了。”許明琅回頭看秦鶴鳴，眼底有些青黑，肯定是沒好好睡覺。

“我還換了些肉乾，明天你走的時候帶走。”想到明天許明琅又要回去那邊，他就有些失落，短暫的相聚之後肯定又是漫長的等待。

今晚秦鶴鳴不用守夜。剛吃過晚飯他就縮回帳篷粘在許明琅身邊。

許明琅關上電腦，決定早點結束今天的工作。

兩個人脫了外衣，鑽進睡袋，手腳都貼在一起。

下面的墊料很厚，隔絕了地上的寒氣。再加上秦鶴鳴這個人體大暖爐在旁邊，前所未有的溫暖包裹著許明琅，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在野外工作真的很難睡好。晚上雖然他不用值夜，但是從來沒有踏實睡過，精神力總會無意識地出去巡邏，確保黑暗裡的安全。

現在秦鶴鳴攬著他，熟悉的氣息充斥在這個狹小空間裡，讓他終於能放下心來。

“好想你。”秦鶴鳴貼近他的脖子，“太開心了。”

許明琅和秦鶴鳴靠在一起，心想，何教授說的是真的。

短暫的分離並不會讓沖淡感情，反而讓思念具象化。在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是愛的承載物，將心底埋藏的深切情感催發出來。

這一夜是難得的好眠。

外面風呼嘯而過，帳篷也被吹得颯颯作響。

第二天秦鶴鳴睜眼的時候許明琅已經醒了不知道多久。因為自已攬得緊，許明琅掙不開，乖乖縮在懷裡，眨著眼睛看他：“早安。”

“早安，許教授。”

兩個人起床，在雪地裡只能簡單洗漱一下，秦鶴鳴去端了兩份早餐回來。

吃過飯沒休息多久，飛行員就來了。那邊工作還需要許明琅繼續帶隊，他也不能離開太久。

秦鶴鳴給許明琅把帽子戴好，然後將雪鏡遞給他。

“要記得回我訊息。”秦鶴鳴貼在他耳朵邊說話，親暱撒嬌。

“嗯。”

許明琅拉下面罩，在秦鶴鳴唇上印下輕柔一吻：“你也要注意安全，晚上要早點休息。”

螺旋槳帶起雪霧紛飛，秦鶴鳴站在不遠處看著直升機飛遠，手插在褲兜裡，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短暫的相聚之後又是漫長的離別。秦鶴鳴手指動了動，好像還留著許明琅殘存的體溫。

回到自已的駐紮地，許明琅看著遼闊天空，掩下心裡的異動，回帳篷繼續工作。

陸續有人把岑斯嶺以前發表的文章發來給許明琅看，最開始許明琅著重看了他轉院後所寫的一些文章。

只能反映出他是個潛在的危險分子。

他手段殘忍，樂於做活體實驗，並且願意自費購買實驗動物。本來該是中性，平鋪直敘表達實驗結果的資料都能顯露出他在實驗中的樂在其中，以及對生命的漠視。

但是為什麼。

於是許明琅開始看他以前學數學的文章。

他真的很聰明，那些得過獎，被各大科學著作介紹過的研究成果都彰顯了他獨特的天賦。

有種與生俱來的傲慢能在他的研究中體現出來。

他認為自已可以看清世界的真相，認為人類只是偶然出現的脆弱物種，所以很容易被覆滅。

認為自已可以看清昨天今天和明天，掌控到萬物的運載規律。

這一場末世正合了他的意，也許他將其歸結於自已對世界的把控，所有人類都將是對他俯首稱臣的螻蟻。

那他為什麼來找自已。

許明琅關上文件，明明自已和他不算熟悉，他偏偏冒著風險來找自已。

在他的人皮玩偶被自已拆穿時，還無所畏懼的出現在另一個山頭，衝自已打招呼。

許明琅開始搜尋自已大學時的記憶，尋找與岑斯嶺的過往。

可惜，一無所獲。

甚至在選修課遇見時都沒有說過幾句話。更別說後面他直屬軍隊管理，而岑斯嶺在做一些毫無醫學道德的活體實驗。

想不出個頭緒，這時秦鶴鳴傳了訊息來。

他帶隊剿了一窩變異禿鷲。還有兩個禿鷲崽子。

居然沒有變異。

這倒是讓人很驚訝的事情。變異物種可以生出沒有變異的幼崽嗎？

還是說這個蛋是禿鷲變異前生產下來的。

秦鶴鳴喜滋滋地說，軍隊裡有人以前家裡養過鷹，可以教他如何養，他決定把這兩個鳥崽帶在身邊。

這一路上也有蟄伏在雪地裡的變異物種，許明琅也需要每天帶人去清剿。現在清理的越多，雪融了之後的危害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