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墩冷哼一聲,當然不肯。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這瘋批道士,竟然還想讓自己對著一把木劍拜師?
真是瘋子!
“不拜?”李慶福斜眼道:“不拜拉倒!”
隨即,李慶福再次轉向女鬼道:
“既然恩怨已了,為何不隨鬼差而去,轉世輪迴?”
話剛說完,周圍響起陣陣嗚咽……
好似啼哭!
李慶福只是一愣,周圍啼哭聲再度增多,陰風驟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再抬頭,那女鬼身邊,竟憑空出現了數百隻孤魂幽鬼!
鬼氣甚至逐漸成型,縈繞在後院的之上,風吹不去!
李慶福面色一凝道: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千年不出,萬年不遇!
一旦出現,那必然是地府出了大亂子。
李慶福環顧四周,並無可以依仗打破出去的東西,而這身後的丁點兒人氣,沒有根本沒有屁用!
麻煩大了!
現在玄門的位置也沒找到,還惹上了百鬼夜行。
“道,道爺,現在該怎麼辦?”鐵墩看著百鬼的數量逐漸增多,龐大的身形顫抖的更加厲害。
“有辦法!”李慶福眼前一亮道。
鐵墩更加欣喜,湊了上來。
李慶福卻是再次將木劍豎插,面相鐵墩道:
“三叩九拜,認祖歸宗!”
聞言,鐵墩氣不打一處來,大喝道:
“你個臭老道,都什麼節骨眼兒上了,還在這裡胡言亂語?我鐵墩無父無母,認的什麼祖,歸的什麼宗?”
李慶福冷哼一聲:
“你想死那道爺我也沒辦法。”說著,就要將那木劍拔出來。
下一瞬。
撲通一聲,鐵墩光速朝著木劍三叩九拜,完成認祖歸宗。
無錯書吧幾乎同時,鐵墩胸前的紅色印記閃爍了一下。
見狀,李慶福眉眼展開,笑道:“手給我!”
“手?”
鐵墩雖然疑惑,但還是遞在前面。
李慶福將木劍放在了鐵墩手掌心。
隨後,刺啦一聲!
一抹鮮血從手中溢位,鐵墩當即疼的齜牙咧嘴,怒喝道:
“死老道,你特麼幹什麼?”
李慶福絲毫不惱怒,只是淡淡道:
“用道士的血,封百鬼的眼睛。”
話說完,李慶福將沾染鮮血的木劍,朝著百鬼眼前猛然一揮。
頓時!
百鬼的眼睛變得更加空洞。
盲了,但只是暫時!
鐵墩依然很疼,但還是鼓起氣罵道:“那你特麼怎麼不用自己的血?”
李慶福邪笑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
“你也是道士,道爺也是道士,那道爺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血?”
聞言,鐵墩瞪著眼睛,硬是回不了一句話。
就在此時,一道虛影閃過,同樣一名身穿道袍的道士,從天而降。
與李慶福不同,那道士臉上白淨,頭型整齊,衣服像是新的一樣。
“道友,為何只是遮眼,而不斬殺?”
“對啊!”
身後的七八個人也問出同樣的問題。
剛剛他們不敢說,但有人提了出來,他們才更有底氣。
李慶福掃視了三息,旋即笑道:
“道爺的道行不夠,沒能力斬殺,就交給你了!”
而後,又轉向其餘人道:
“這位一看就是道家精英,跟著他,你們才能活!”
話說完,再看了一眼百鬼,隨後一把扯過鐵墩,揚長而去。
就在李慶福走後,眾人包括那道士,還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
紅衣女鬼的一聲低吼。
遮眼……失效了!
百鬼此時更多的是憤怒,他們盯住了下面的道袍,頓時一擁而上。
而另一邊。
李慶福正扯著鐵墩狂奔。
一路上,百鬼肆虐,整座丹青鎮,陷入了人間煉獄。
鐵墩跑不動了,一把甩開李慶福,坐在一旁道:
“幹嘛要跑啊?為何不與那道士一起,殺了那些鬼?”
鐵墩此時憤憤不平。
明明是人家來救人的,可這個瘋批老道,竟然直接遁走?
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李慶福微微一笑,在鐵墩面前轉悠一圈道:
“今天就是師兄教你的第一課!”
“死道友,不死貧道!”
鐵墩一愣,這明明就是第二課了。
“百鬼夜行,你就算不管那道士,也要管管其他人啊?”
李慶福冷哼一聲:
“世間瑣事千千萬,你能每件事都管?亂世,最正確的,是保命!”
“而且,所謂百鬼夜行,並非只有百鬼,這世上,除了鬼判鍾馗……”
李慶福話說一半停住了,這都百鬼夜行了,鬼判鍾馗何在?十殿閻羅何在?
為什麼會放任鬼物肆虐陽間?
“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鐵墩站起身,來到李慶福身邊。
李慶福思緒還沒有理清楚,隨即坐在地上,雙手擔在膝蓋上,閉目沉吟道:
“地府的事情,凡人若想知悉,那就是接觸天機,會有雷劫!”
鐵墩一愣,隨後怯生生的看了眼天上。
雷劫?
不得劈的渣都不剩?
李慶福剛剛一坐,便一連十息,紋絲未動。
鐵墩看的心急,不敢想象其他地方,現在是什麼樣子,又看李慶福還在打坐,隨即道:
“道爺……”
“叫師兄!”李慶福悶哼出聲。
鐵墩嘆了口氣道:
“師兄,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百鬼夜行,打坐解決不了問題吧?”
李慶福咧嘴道:
“師兄我正在檢視地府,馬上就有頭緒了!”
鐵墩驟然起身,瞪圓眼睛道:
“地府!”
“這不是窺探天機?你就不怕雷劫?”說著,鐵墩誠實的後退兩步。
旋即,李慶福悠然起身,嘴咧咧的更上一個弧度:
“道爺我就喜歡窺探天機,天雷一到,道爺我原地飛昇!”
鐵墩一愣,再次向後踉蹌了兩步,嘴裡喃喃道:
“瘋子,真是個瘋子!”
就在此時,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影。
定睛一看,赫然是包子鋪前,想給李慶福付錢的姑娘。
“二孃!”鐵墩向姑娘招手道。
李慶福扭頭道:“你認識?”
“當然認識,鎮西頭的寡婦,丈夫死的早,至今沒有再嫁,鎮上的人都認識。”鐵墩道。
此時,二孃頭上的木釵已然不見,一頭黑髮披在肩上,在見到李慶福時,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
“我丈夫回來過了,吃了我爹和我娘,我躲在棺材裡逃過一劫。”
李慶福扶起二孃,將自己頭上的木釵遞上前道:
“頭髮還是盤起來,一路上散著的話,不方便!”
二孃有隱瞞。
李慶福知道,她頭上的木釵,此時可能正插在某隻鬼的身上,而那鬼,就是她死去的丈夫!
鐵墩點了點頭,隨後追上李慶福的身影,問道:
“什麼一路上,我們要去哪兒?”
李慶福看向遠處:
“出城,你們逃命,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