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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丟槍疑雲

梅君華通知了專案組,全省通緝諶浩和胡令宇,把A省槍案的帽子牢牢扣在了諶浩和胡令宇頭上。總算挖出了內鬼,可以給死去的同志一個交代了。接著,梅君華和老葉先後回到了C市,也許諶浩和胡令宇還在C市,繼續尋找機會刺殺顧蘭婷。

顧蘭婷這兩天滿肚子都是情緒,一直沒有離開家,直到老葉回到C市。老葉到家後,先登入QQ慰問了一下顧蘭婷,然後告訴顧蘭婷,躲著不如引蛇出洞。因為那倆貨也在躲著,你一天不出門,他們就躲一天。你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跟我們合作一次,拿自已當餌,把那倆貨引出來滅了,完美收官。顧蘭婷想了一會兒,談出了自已的條件,就是她真心要脫離U組了,但是憑她自已,脫離後她和她弟弟都會出事,她想要尋求特戰組的保護。老葉說,這事我真做不了主,我幫你問問,你等我訊息吧。

梅君華接到了老葉關於顧蘭婷想脫離U組的打算,然後彙報給了任珂,任珂又向自已的上級彙報,最後得到指示:“讓老葉單線聯絡顧蘭婷,並幫她定位,將她的定位資訊上傳給梅君華,但我們從來就沒有什麼特戰組,梅君華和老葉,以及其他同志,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並沒有別的特殊身份。顧蘭婷考察期結束後,和老葉一樣,去一趟北京,參加作家研討和學習培訓,為期半年。”老葉原封不動的把組織上的決定轉達給顧蘭婷,顧蘭婷表面平靜的聽完,但內心已經百感交集。生命終於找到了新的出口,這是自已活著擺脫U組唯一的機會,在不久的將來,自已也可以閉上眼睛睡覺,半夜不用驚醒,睜眼就能看見陽光灑在窗臺。

周語又突然調回了C市,成立了一個特案組,自已二十四小時執勤,走到哪都帶兩把槍,跟老葉形影不離。梅君華隨身也配槍,遇到檢查就拿出持槍證明。

接著,顧蘭婷開始出門了,和出事前一樣,圖書館,西餐廳,健身房,咖啡館。這就是富人的日常,他們永遠不會為生計花半點時間。想要擊殺顧蘭婷,那麼最佳地點就是咖啡館,因為她總是晚上去。當然,梅君華他們能想到,倆內鬼同樣知道他們能想到。就這樣過了一星期,倆內鬼沒有任何行動。現在就是比耐心,梅君華和老葉周語全天在顧蘭婷周邊轉悠,等著他們出手。這倆人呢,每天就盯著梅君華和老葉周語,等他們臨時有事離開,等顧蘭婷自已一個人沒在保護圈的時候,動手刺殺。胡令宇悄悄聯絡諶浩,說現在應該分頭行動,一個人刺殺老葉,另一個人伺機刺殺顧蘭婷。這段時間全省戒備,槍肯定是用不了,徒手摘星吧。但是老葉他們有槍,這仗打得實在不公平。不公平也沒辦法,因為他們現在已經進退兩難了。他們現在,除了刺殺顧蘭婷自證清白,然後逃回U國,再沒有其他出路。

這一天傍晚,顧蘭婷照例去了市中心咖啡館,老葉和周語也跟著去了。這時秦曉蓮突然打電話給老葉,就在剛才,秦曉蓮的媽媽去世了,現在正在佈置靈堂。老葉迅速通知顧蘭婷返回家中,自已和周語火速去了殯儀館。胡令宇尾隨老葉到了殯儀館附近。諶浩則迅速趕到咖啡館,發現顧蘭婷並沒有離開,還在聽音樂喝咖啡。就是現在,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

C 市市中心的咖啡館內,人來人往,一派繁華。顧蘭婷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靜靜地品嚐著咖啡。她身著一襲簡約的黑色連衣裙,美麗而優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這時,偽裝成服務員的諶浩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底部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背後悄然走向顧蘭婷。顧蘭婷早已習慣喝咖啡時把化妝鏡擺在面前,在化妝鏡裡,她看到了咖啡店中這個平時並未見過的服務生,她察覺到了危險。就在諶浩馬上走到自已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起身,轉身一腳踢翻了身後的咖啡桌,順勢拿起剛才自已坐的椅子,用椅子當武器阻止諶浩手中的匕首進攻。梅君華並沒有去殯儀館弔唁,而是趕去了咖啡館。她趕到時,顧蘭婷已經和諶浩交手了,咖啡館已經亂套了,膽小的顧客大喊著跑出去,膽大的站在遠處觀望。咖啡館保安拿著橡膠棒圍了上來。但是諶浩是科班出身,十幾秒不到,三個保安全部頸部中刀,躺在地上命在旦夕。顧蘭婷趁著諶浩與保安纏鬥的時間,拿起桌上的西餐刀具,一刀劃開自已黑色連衣裙的下襬,然後一把撕掉,連衣裙直接變成了超短裙,露出兩條性感黑絲大長腿。諶浩打倒保安後,立即揮刀攻向顧蘭婷,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拖延一分鐘都不行。顧蘭婷靈巧的躲避著諶浩的攻擊,完美的身姿劃出一個又一個弧線,避開了諶浩的匕首,時不時揚起大長腿,給諶浩幾個飛腳,她高跟鞋的後跟藏了極為鋒利的刀片,把諶浩臉上劃了一個深深的血口子,諶浩滿臉是血,狼狽不堪,他嚴重低估了這個女作家的實力。梅君華並沒有出手,而是混在了門口的人群中。因為胡令宇沒有出現,她必須靜觀其變。諶浩此時已經氣得冒青煙了,他驚奇的發現這個文靜的女人,打起架來真的太猛了,前空翻後空翻信手拈來,正踢腿倒踢腳隨叫隨到,整個一箇中華武術大全。諶浩手腕又掛彩了,被她用吃西餐的叉子給了一叉子。諶浩無可奈何之下,扭身就跑,打不過你我還跑不贏你一個穿高跟鞋的嗎?但是,雖然他能跑贏顧蘭婷,但跑不贏梅君華的麻醉針,麻醉針就藏在梅君華的假手的手掌心,在諶浩正準備爬上窗戶破窗逃離時,後脖子上被一根麻醉針射中,然後向後仰過去,躺在地上。看見面前的梅君華,問了一句:“你不去弔唁嗎?”然後昏了過去。胡令宇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有些不合邏輯,但也沒辦法了先抓住一個算一個。因為這次事件,導致三名保安當場死亡,諶浩被移交公安機關了。第二天,諶浩莫名其妙死在了看守所,當然,是暗影派人乾的,暗影不會讓他有機會開口。現在還剩一個胡令宇。

胡令宇這個人,梅君華比較熟悉,因為兩人曾經有過合作,他比諶浩要冷靜的多,他沒有一擊制勝的機會,都不會出手。諶浩並不是打不贏顧蘭婷,只是當時顧蘭婷的防備極為充分。倆人如果公平交手,應該是打個平手,最後肯定是諶浩體力勝出。但當時的情況,諶浩在時間上耗不起,六分鐘內拿不下她,就已經是輸了。胡令宇悄悄的離開了C市,現在真正的出路,是亡命天涯。

事後,顧蘭婷悄悄遞給梅君華一個隨身碟,裡面是一個名單,是U組在G省的全部人員和地下交通網路站點。她委託律師變賣了自已在U國的全部資產,U國是徹底不用回去了,留在這看著這個不省心的弟弟吧。

一星期後,一切又恢復如初,老葉又回到了顧蘭洲的新盛地產,梅君華住在瑞恩大酒店享清福,周語則繼續當刑警,不過連隊長都不幹了,就當了個組員。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的遭遇太離譜了,坐火箭一樣升職到省廳,然後突然一擼到底,變成小警察。然而隊裡再也不給他分任務了,說是接領導指示,是哪個領導說的也不清楚。

顧蘭洲最近對老葉分外客氣,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都馬首是瞻。因為顧蘭婷告訴了顧蘭洲自已將來的打算,想要在C市立足,只有一棵大樹永遠都不會倒,這棵樹就是特戰組,而他們與特戰組之間的線,就是老葉。其實,老葉到現在連任珂的面都沒見過,梅君華也清晰的告訴他,他只是好市民,培訓他是因為他被暗影組織盯上了,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他也從未參與過任何特一組的行動。葉建偉案就是諶浩和胡令宇聯手作案,時間地點,作案動機全部吻合,板上釘釘,已經結案。

但故事並沒有結束,因為飛梭計劃的持續跟進,暗影組織的勢力受到了很大的創傷,而U組在G省苦心經營的基業也因為顧蘭婷的反水毀於一旦。這兩個神秘的組織背後都有極為深厚的政治背景,所以他們之間悄悄進行了一場談判,談判的結果是冰釋前嫌,聯合起來,共同發展,當然他們所說的共同發展就是一起幹壞事。

周語以為從此後就是風和日麗大好晴天了,但是現實往往骨感而凌厲。就在大家都逐漸把緊繃的弦放鬆了一下時,周語的槍丟了。而且就在刑警隊的浴池更衣箱裡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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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周語像往常一樣,提前去了男浴池,洗個澡回家度週末。等他洗完澡出來,穿好衣服,發現手槍沒了。週末的時候,提前來洗澡的同志比較多,因為都比平時早一點回家。浴池大門外有監控,但用處不大,監控只能說明偷周語槍的人是警隊的內部人員,但警隊三十多人,那天進了男浴池的人多達二十二個,挨個查也好,問也罷,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沒人知道,也無法鎖定任何目標。周語被停職在家,不許私自離市,還派了兩名同志倒班陪著周語。

再然後,任局在家裡突然被槍殺,兇手用的是周語的槍,而案發當時,周語正好一個人在家悶頭大睡,陪查他的同志臨時有事回警隊值班了。當他起床時,家門口到處都是警察。作為第一嫌疑人,周語被羈押了。這個案子再次震驚了全省,因為十年來省裡沒發生過槍案,今年連著兩起。老葉去探望周語,把特一組的調查情況轉達給了周語,偷周語槍並刺殺任局的人是暗影組的人,代號叫海鰻,意思是埋得足夠深。這個人現在依然在警隊裡,跟著大家一起接受調查。這個訊息,是特一組埋在暗影中的內應傳出來的。周語表現得十分泰然自若,他認為,那人偷自已槍就是為了幹這個,所以自已只需等著破案就行,之所以選定自已,不用想,是因為自已參加了之前剷除葉建偉和諶浩的行動。而敵人,就一直隱藏在自已身邊,周語細細回憶著自已這幾個月與所有身邊的人有過的交集,周語對老葉說,現在自已覺得看誰都像海鰻。在我們絕大多數人的眼中,一旦開始產生懷疑,那麼無論懷疑物件做什麼,都像是在掩飾。周語認為,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他們還會有下一步計劃,而且現在,真正危險的人其實不是自已,而是顧蘭婷。因為現在暗影和U組都已經把顧蘭婷列為最應該清除的人之一。而顧蘭婷,此時早已得到訊息,每天躲在家裡專心寫小說。

任局這個人,背景乾淨,沒有一點問題,妻子因為當年他玩命加班,早已離異。據說他曾有一個女兒,但是女兒一歲半時被人販子抱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任局的妻子一直也是一個人,生活過得很清苦。任局每個月工資只留一千五,其餘的都寄給了前妻。檢查他的遺物時,發現他到現在所有的存款加一起連兩萬元都沒有,只有一萬零一點兒。專案組有些同志當場就流出了眼淚,他之所以遭此橫禍,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人企圖用錢權色利拉攏他,被他拒絕了。而拉攏他的那個人,現在依然深藏在警隊,極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偷了周語的槍,去了任局家,開槍擊殺了任局。因為任局家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指紋和腳印,兇手是任局開門放進來,然後突然開槍的,一槍頭部,兩槍胸口。事後,兇手冷靜的搜尋了任局的電腦硬碟中的資料,並開啟了任局書房中書桌的抽屜,也許是在找任局的日記或者別的什麼記錄。案發時,任局家附近的監控全部斷電了,無法查詢進入人員資訊。因為任局並沒有居住在小區,是市裡最早的一批舊樓,經過一次次市區規劃改造,任局家這幾棟樓周邊都是馬路,任局家樓下就是一個集市,每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兇手用了和梅君華一樣的手段,斷監控,消線索。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梅君華示了一下威。任珂在事發前已經到了國外,所以又把案子交給了梅君華。梅君華只是把那天所有出入過男浴池的人員名單要了一份,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專案組連軸轉的加了兩天班,陸陸續續排除了十幾個人,但是還有九個人,始終無法排除。於是這九個人就陪著周語一起,停職接受進一步調查。最後,又經過海量細節偵查,以及這九名同志近十年來的生活軌跡,最後嫌疑被逐一排除,沒有一個人符合犯罪條件。案件又回到了原點。那麼,既然不是這些人偷了周語的槍,只剩下兩種可能了。第一,是周語自編自演,藏起了槍,然後那晚假裝在家睡覺其實偷偷去了任局家,然後返回。而且周語家到任局家一路的監控,那晚都斷電了。第二,槍是其他方式偷的,比如把牆掏個洞,把周語更衣箱後面的鐵皮卸掉。這樣,就可以在外面拿走周語的槍。專案組的同志立即搜尋了男浴池更衣室周語的更衣箱所在位置的外牆。這裡是警隊後院,以前是食堂,後來食堂搬到了新樓,這裡就變成了空院子,扔著一些雜物什麼的,時不時會有人來打掃。這一查,果然發現了新的線索。正對著周語更衣箱的那堵牆,有新砌上去的磚。扒開磚牆,裡面正對著周語的更衣箱,仔細一看,更衣箱後面的一塊鐵皮都是新裝上去的。

隨後,專案組確立了兩個偵查方向,第一是排查那晚破壞路段電路的人員,抓到這個搞停電的,就是抓住了同案。第二是走訪有沒有目擊者看見那天有沒有人進出後院並逗留許久。但第一條線索很快就斷了,因為任局遇害當晚,供電局分片停電,那幾片區域都在停電範圍內。這條線索的中斷,說明對手是個高手,他早就知道供電局的維修電路計劃,專門選定的日子。第二個方向還有些眉目,因為那天下午一個收舊紙箱舊飲料瓶的老頭兒,進過後院,並且有警隊人員跟隨。跟著老頭兒進入後院的同志姓李,小李把後院所有積攢下來的紙箱舊瓶子全部給了老頭兒,沒有收錢,因為領導不許收,就當老頭幫他們把廢料運走了。完事後,小李陪老頭出來,把後院大門鎖上了。期間並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後院。不過事後走訪老頭,他說他那天看見對面牆根有一堆磚,想開口跟小李要,但沒好意思張嘴。而小李壓根沒注意到。也就是說,偷槍的人正在砌磚時,小李帶著老頭進院子了,案犯立即藏了起來,直到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