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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終於攤牌

第二天一早,老葉吃了早飯去上班,秦曉蓮也穿上外套跟著要出門。老葉問,你現在不是已經是待業青年了嗎,這麼早幹啥去。秦曉蓮笑著說,去何晴家,她在家等我呢。老葉納悶,這麼早啥事呀。秦曉蓮說,晚上回來再說,路上慢點開啊。

到了公司,巫雲就拿進來一大堆資料夾。老葉問這些資料夾啥情況,巫雲說,是顧總讓給您的,是新市區建設專案規劃方案,說是讓您過目,也可以直接修改,修改後發給工程部就行。嗯,這是想看看老葉接下來的態度唄。顧蘭洲經濟實力雄厚,工程師設計師一大堆,這方案給專業人士看,也不一定挑的出毛病。於是老葉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巫雲乖乖退了出去。老葉過了兩分鐘不到,起身也出去了,一出門,巫雲正在自已電腦上打鬥地主,才開牌。巫雲見老葉突然出來,連忙退出去,站了起來。老葉應付了一聲,下樓想去街對面圖書館轉轉,大廳接待看見老葉出來,連忙詢問老葉需要接送不,老葉說不用,你就告訴顧總一聲我去圖書館了。

剛到圖書館,顧蘭洲就打電話來了,老葉問他啥事,顧蘭洲問老葉方案收到沒,老葉說,看不懂,所以來圖書館找點這方面的教科書,現學現看。顧蘭洲說,那不著急,您慢慢看。老葉說,你是老總,還是專家,你看不就行了嗎,我一個大老粗,肯定看不明白。顧蘭洲想了想,說,那先放您那吧,你啥時候看完都行,讓下面等等,晚一點開工也沒事。老葉一聽,不對呀,非得讓我看完才開工?這裡面有啥名堂?於是說,你們別指著我,這個方案我估計這一年都看不懂,把我忽略才是正著,我不拖後腿就是立功了。顧蘭洲說,那就按你說的辦。老葉掛了電話又返回了公司,把方案全部翻看了一遍。確實如他所想,什麼也看不出來。於是打算把所有方案拿回家,找人幫看看。這時巫雲又拿了兩個檔案進來,說需要葉總簽字才能生效。老葉照例不籤,讓她找分部門經理。巫雲說這個找不了分部門經理,因為執行權負責人是老葉。老葉開啟檔案一看,是新市區專案計劃統籌方案和投資報表。於是說,這個檔案你去給顧總籤,讓巫雲又給顧蘭洲拿了回去。老葉依然不知道顧蘭洲請自已來公司是為了求財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或者二者兼得。

新市區那片地原來是個郊區,人煙稀少,但也不是沒有人,有一些果農菜農以及食品加工小作坊。這次地產商只負責建,至於拆遷以及補償問題,全部由市政府處理。下午,顧蘭洲約了老葉,倆人坐著公司的慕尼黑寶馬一路開往新市區。老葉問他來這兒幹嘛,他說來看看實際環境,這麼大一筆投資不能只看圖紙吧。倆人到了新市區,這兒已經該搬的搬該拆的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遍地的工程車和渣土車轟隆隆的在清理著廢墟。

倆人來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測量臺上,顧蘭洲突然問老葉:“葉哥,你故意一個檔案不籤,是怕我害你?”老葉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想後回答:“不是怕你害我,是怕我自已害自已。”這句話回答得有點水平,一個人如果自已能夠看到自已的不足和弱點,別人想害他是很艱難的。顧蘭洲說,那你有興趣聽聽我回來這裡的原因嗎?老葉看看顧蘭洲,說好啊。顧蘭洲點了一支菸,緩緩說道,我爸爸是個刑警,我五歲時,我姐姐七歲,我記得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我爸出任務去了,卻從此再沒回來。第二天,我媽帶著我和姐姐去看爸爸,爸躺在一個小床上,蓋著白布,我媽哭得撕心裂肺,我和姐姐也跟著哭。說到這兒,顧蘭洲聲音哽咽,抬手擦了擦眼淚。接著說,然而,屬於我們的悲劇還沒有結束。就在媽媽帶著我和姐姐回家的路上,一輛渣土車撞上了我們乘坐的計程車,媽媽坐在副駕駛,當場就被埋在裡面了。我和姐姐坐在後排,倖免遇難。挖了很久,我和我姐的手全都挖出血泡了,才在渣土裡找到媽媽。我倆當時連哭都忘了,像兩個傻子一樣,站在路中間,看著他們把媽媽抬走。後來,他們說,那輛渣土車,是違章進入市區的,因為交警在後面追,他想逃離,才出的這起車禍。我和姐姐,在不到二十四小時內,先後沒了爸爸和媽媽,成了孤兒。是參加現場救援的隋叔叔,帶著我和姐姐,回到了他們家。他收留了我們姐弟,成了我們的養父。那時他還不是市長,是地委書記。現在,他在監獄裡服刑。我養父這個人,一輩子小心謹慎,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這次被調查雙規最後獲刑,源於一段莫名其妙的通話錄音。現在,你是不是更加覺得我請你來就是要害你的?葉常林聽完這段陳述,不再說話了。也點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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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洲繼續說道,你現在依然認為,隋叔叔既然認識景福景祿兄弟,那他一定就是保護傘吧,因為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可是我告訴你隋叔叔當年收養的不止我們姐弟兩人,景福景祿兄弟也是隋叔叔養大的,只是他們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隋叔叔知道了他們後來的作為,嚴厲批評並制止過他們,但還是晚了,他知道的太晚了。那個梅君華憑一段錄音,就讓隋叔雙規了,她有沒有想過,隋叔為什麼一直和白鼎鵬過不去?隋叔不懂攜手更能保平安的道理嗎?後來居然她威脅我,她告訴我說,如果你們家出事了,我全家連我姐姐我都會出事。她身為頂級秘密特工,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你以為景福兄弟逃亡了,他們就不惦記你的腦袋了?是我,攔著他倆,不讓他倆對你動手,你才能平安活到現在。我這段日子,受著你的氣,受著梅君華的恐嚇,天天都怕景福兄弟跑回來復仇,我他媽不苦不累嗎?我他媽有時間設計害你嗎?顧蘭洲開始慷慨激昂,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周語,告訴他我知情不報,窩藏景福兄弟,但沒用呀,他倆到處跑,我怎麼找得到。我現在進去了,他倆沒人攔著,你出事那就是時間問題。所以,咱們的命運早他媽就絞在一起了。

老葉終於明白了,或許隋市長是為了那天晚上救自已命,才把他自已送進了監獄。顧蘭洲回C市投資房地產,是因為隋市長落馬,他要回來查明真相。但是他一回來就被梅君華髮現了,所以梅君華威脅了他,景福兄弟估計也偷偷回來過,被顧蘭洲給勸走了。自已這半年傻不拉幾成天猜疑,結果,事情的真相遠遠超出自已的想象。顧蘭洲又遞給老葉一支菸,老葉推掉說,不抽了。每次,我都是最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顧蘭洲說,每次,你也是最幸運的那個人。葉常林內心翻江倒海,再想說點什麼,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命運的百轉千回,有時候像是跟人開玩笑,有時候像是跟人捉迷藏,所以我們看不懂命運,亦看不懂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