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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風起雲湧

莊莊這兩天很忙,每天又要準備中考,又要躲那群小混混。但莊莊並沒有和老葉說起,自已一個人和那些小流氓周旋著。這群小流氓要比黃毛那些人規矩得多,對莊莊也特別客氣,天天好兄弟好兄弟的喊著。有一次莊莊在學校門口被一個高年級的騎車撞了一下,莊莊還沒說啥呢,幾個小流氓過來就把那個高年級的給打趴下了,逼著那人跪在莊莊跟前讓道歉。加上莊莊之前跟黃毛那些人的劣跡,學校人都知道莊莊這是又重操舊業了。班主任也連著找莊莊談了好幾次心。因為莊莊現在成績名列前茅,班主任對他十分上心。莊莊跟班主任解釋說這些人他壓根都不認識,可班主任就是不信,依然磨嘴皮子又是感化又是教育。莊莊一看班主任這樣,乾脆站起身走了,不說了,這事跟誰說誰也不信。晚上,不出所料,班主任家訪來了。莊莊看見班主任進來,乾脆拿了籃球下樓了,可那群小流氓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立馬組織起一個業餘隊,陪莊莊打起了聯賽。秦曉蓮一聽兒子又跟流氓混一起了,當場就急了。讓老葉現在就下樓把莊莊喊回來,這次要來個男女混合雙打。老葉跑到小廣場,看見一群混混大呼小叫,正玩得開心,過去把兒子拽走了。小混混看莊莊走了就散了。老葉沒走兩步,回頭看他們散了,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一路就沒問兒子,而是跟兒子說:“一會上樓,不解釋,因為解釋不清,等老師走了,我跟你媽解釋,你安心學習。”兒子站在那愣了一下問:“爸你為啥會相信我?因為梅阿姨嗎?”老葉說:“好兒子,你說對了,老爸我現在清醒得很,就那群小混混,還想騙我兒子學壞,休想。”莊莊開心的一路蹦跳:“爸你能相信我就行,別人愛咋說隨便。”上樓後,三個人圍著莊莊一頓情感輸出,秦曉蓮還抹了幾滴眼淚。事後,莊莊哼著歌回房間練習英語去了。老葉送走老師,把秦曉蓮拉去臥室,又是一頓教育,秦曉蓮聽完,覺得老葉說的對,於是又跑兒子房間去跟兒子道歉。莊莊笑著說:“媽,就你愛急眼,我才沒那麼小心眼。我現在正爭取中考總分超過任小靜。”

一星期過去了,彼此都在耗著,老葉雖然結識了金豐,但那人根本就不叫金豐,老葉沒進展。那些混混天天跟蒼蠅似的跟著莊莊,可莊莊就是三點一線,別處壓根不去,金豐也沒進展。陳羽文這段時間又看上了一塊地,天天往沈紅年那跑。可沈紅年一反常態,不是有事不在就是馬上有個會,死活見不著個正臉。陳羽文一看這形勢,轉身又跑來求老葉。他現在心裡是真憋屈啊,這老葉這麼多年,一直傻不拉幾的,怎麼突然就騎到自已頭上了。老葉開門見山,說陳哥,周語這幾天,天天找我,我自已一頭官司,沒時間管你們的事。陳羽文明白了,老葉想現在就把頭上的黑鍋拿掉。陳羽文回到辦公室琢磨了半天,不行,老葉要是抹乾淨了,自已就髒了,估計立刻就得進去,絕對不行。乾脆給梅君華打電話吧,這位姑奶奶一個月了一個班沒來上,可工資還給她開著呢。但撥了幾次無人接聽,陳羽文氣的差點把手機摔了。陳羽現在感覺自已像困在籠子裡的狼,有力氣但使不上。

傍晚,華南商業大廈,梅君華一個人在三十二樓的五星級酒店裡,窗外下起了大雨,梅君華端著一杯紅酒坐到了窗臺邊上,看著C市傍晚的霓虹燈和川流不息的車燈。房間裡播放著孟庭葦的歌曲《無聲的雨》,滿屋子都是憂鬱的歌聲,梅君華一個人的時候,原來如此憂鬱。老葉此時依然在九樓,這段時間老葉像是開了掛,黑卡上有原本有二百萬,現在已經快一千萬了。金豐打算用錢把老葉留在這裡,萬一有事,老葉卡里一千萬也說不清楚。裴箐沒事就纏著老葉去按摩,但老葉現在徹底堅決執行梅君華的命令,每次帶了些酒菜,進去就是吃喝,裴箐也明白了老葉是啥人,就不再色誘他了,而是陪著他在裡面玩,老葉每次都給裴箐不少錢。

周語這邊同樣是毫無進展,再這麼查下去,估計再過幾天,自已真的要去當交警了,把周宇急得一嘴泡。老葉從會所出來,就直接上了三十二樓。敲了半天門,梅君華才開門讓他進去。一看梅君華眼睛紅紅的是才哭過,就問她怎麼了。梅君華說沒事,先說你的事吧。老葉把近況彙報完,兩人用膝上型電腦聯絡了周語。梅君華一看周語一嘴大燎泡,才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樣子,咯咯笑個不停。三人商量了一會,還是沒進展,梅君華就說接著耗吧。周語說那不行啊,專案組馬上就要撤了,接著自已就要去當交警了,第一個被耗死的就是我周語啊。梅君華說,你這邊我去找秦廳長,專案組如果這一週找不出那幾個流竄作案的人,就撤,但你不會撤,還是大隊長。你們要找的也許不是幾個, 就是一個人,是一個職業殺手。跟陳羽文或葛億單線聯絡的。雖然從沒見過陳羽文和葛億聯絡,但他倆肯定有聯絡。說不定陳羽文也是金豐的人。現在的難題是,你查葛億和陳羽文,扯出金豐後就形成閉環了,再往上查,線索就全斷了。即使你順著金豐查到了申健,那申健也就是個替死鬼,線索又會再次斷開。順著申健查,什麼都查不到。他就是替死鬼。金豐上面是誰,完全摸不著。你現在可以查抄會所,但是會所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境外秘密組織,你把會所抄了,老狐狸全部逃出生天,境外組織毫髮無損,頂多換個地方作為據點。那我這趟C市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三個人說了很久,又商量了一個新計劃,先把陳羽文拿下再說吧。老葉梅君華出來時,已經是午夜了,雨也停了。梅君華邊走邊說,他們的人比我想得要複雜,咱們的行蹤,都是他們調取城市道路監控知道的。老葉感嘆的說道:“這次咱們能贏嗎?”梅君華笑著說:“什麼樣的黑夜,能阻攔太陽昇起?”

陳羽文這邊火燒火燎,明天那塊地就要公開招標了,自已這邊還兩眼一抹黑,啥地下工作都沒做。這時辦公室座機響起,陳羽文看了一眼是秘書的,於是拿起來接通,那邊秘書說,陳總有個人找您說有重要的事,我給您轉接進來嗎?陳羽文一聽就答應了,接過來後,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只聽他說:“陳哥,我們已經到地方了,動手嗎?”陳羽文一愣,問道:“什麼動手?你誰呀?”嘟嘟嘟,那邊直接掛了。陳羽文想了一會,趕緊給葛億撥了個電話,問他又要幹什麼事咋把電話打我這來了。葛億說,誰給你打電話了?現在風聲鶴唳,誰敢搞事?陳羽文說,那我現在咋辦,他媽葉常林都踩到我頭頂上去了。明天那塊地,他也不找梅君華給幫幫忙。葛億說,還想著招標呢?你現在就給我趴著,隨便葉常林踩,這也是金哥的意思。陳羽文還想說,葛億直接給掛了。陳羽文氣的,直接把手機摔地上了。

第二天中午,莊莊沒有按時回家,那群小混混依然在學校那邊轉。老葉給莊莊打電話,手機關機。老葉去問那幾個混混,混混倒是實話實說,大哥你還是報警去吧,莊莊一出校門就被一個無牌面包車給接走了,看情形是給綁了。老葉於是一邊打電話給周語, 一邊往刑警隊趕。周語立刻組織專案組,全市展開排查,接著向全市分局求助,參加破案的隊伍鋪遍大街小巷,陣仗比上次搶槍案還大。這麼一鬧騰,陳羽文倒了黴了,先是金豐給他劈頭蓋臉一頓,接著沈局,接著隋市長,一個比一個罵的狠。陳羽文這邊卻被罵的頭昏腦脹,因為那莊莊根本就不是自已派人綁的。那是哪個不怕死的把莊莊綁了?

秦曉蓮才安生了倆月,一聽兒子被綁了,又開始抹眼淚。老葉在家一邊安慰妻子,一邊不停的接電話。現在老葉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大串朋友,不是有錢的就是有權的。那輛無牌面包車也是來無影去無蹤,駛進了一片監控盲區,就消失了。警察把那一片翻了個遍,都沒找到。連人帶車,就像蒸發了一樣。過了兩天,省廳又來了個專案組。可是專案組不查綁架孩子的案子,卻猛查三個混混被滅口的案子,連著抓了好幾個陳羽文安排在金豐那邊的打手。再這麼查,查到自已頭上是遲早的。

無錯書吧

陳羽文決定孤注一擲,直接去梅君華家攤牌認錯,開門見山的求她放自已一馬,不是梅君華在後面坐鎮,葉常林搞不出這麼大動靜,省專案組也不會咬著自已查。他想著畢竟倆人沒仇,只要態度誠懇,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陳羽文正要出門,秘書送來一封信,說是早上在公司郵箱裡發現的。陳羽文拆開一看,是張白紙,不過信封裡有個隨身碟。把隨身碟往電腦上一插,裡面是一段錄音。錄音內容是前天他接的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錄音。不過,被剪接了,當時他說的是,“什麼動手?”被剪接成了,“動手”。陳羽文徹底慌了,這他媽是誰在害自已?這次,陳羽文直接給金豐打電話,一撥,根本撥不進去,人家把自已都給刪了。陳羽文一個人在辦公室轉了倆小時,像熱鍋上的螞蟻。排除一切有可能的人,這個要陷害自已的人,絕對就是葉常林和梅君華。想清楚後,開始收拾東西,跑吧,這個梅君華連沈局長都怕得要死,現在已經對自已下黑手了,再不跑就死透了。陳羽文把辦公室收拾妥當了,趕忙回家收拾。陳羽文在家忙了大半天,拖著一個大皮箱去了銀行。他把一千多萬現金打進了信用卡,然後返回家,帶著一個小皮箱開了一輛車,往高速公路開去。陳羽文的老婆孩子一直在外地,所以他一直自已在C市,但他並沒有去看老婆孩子,去的卻是另一個方向。他知道老五一直在廣西。他要去找老五,帶上老五往國外跑。周語帶了三個老夥計,開著一輛寶馬豪華轎車,一路跟著陳羽文,陳羽文這一路兩千多公里,除了加油睡覺,基本沒怎麼停車,周語他們換了三輛車,才跟到了廣西。兩天兩夜的車程,把幾個人熬得夠嗆,可陳羽文就像是打了興奮劑,到了廣西馬不停蹄,加滿油又一路開到了柳州。到了柳州,已經是半夜了。陳羽文找個了小旅館住了進去。周語帶著一個夥計住在旁邊的賓館,另兩個夥計住進了陳羽文入住的旅館。

第二天一早,陳羽文出門四處尋找,找了一天沒找到老五。周語沒跟蹤,讓三個夥計輪流跟著。第二天陳羽文又找了一天,還是沒結果。於是連夜開車去了南寧,又在南寧找了好幾天,轉輾又去了L縣。終於在L縣找到了老五。這一星期,把周語他們四個累得吐血了。陳羽文是為了活命,他們是為了案子,所以陳羽文不覺得累。陳羽文給了老五一百萬,希望老五跟著自已一起跑國外去。但老五隻認金豐,不買他的賬。倆人正在僵持著,周語他們在外面等不及怕人跑了,衝了進去要抓人,老五是退役軍人,當場開槍打傷了一名偵查員,周語他們沒想到老五這麼棘手,於是經過激烈的槍戰,最後把老五擊斃了。那名偵查員同志小秦,送到醫院後沒搶救過來也犧牲了。三個人帶著小秦的遺體,回到了C市。莊莊也找到了,但綁架犯沒找到,莊莊描述是兩個人全程蒙臉,沒說過一句話。全程打字跟莊莊交流,給莊莊吃得好住的舒服,也沒碰過莊莊。

陳羽文交代了這些年的命案,強拆案是迫於施工時間緊迫,才隱瞞的。陳羽文說:“當時,因為施工圖紙和實際規劃出了偏差,工期就滯後了,沒想到,突然冒出來倆人,用槍頂著我腦袋,告訴我說,不能按期交工,就要我命。沒辦法了才想出強拆的招兒,更沒想到這強拆還死人了。杜國輝,林乾,還有倆跟班,全是老五殺的,但老五受僱於金豐,我管不了他。老五去殺林乾時,倆跟班居然跟著老五去了雲南,結果被老五發現了,老五假裝不知道。回來後相隔三年,製造了兩個意外死亡。殺倆司機為了栽贓葉常林,殺倆跟班為了隱藏老五。”陳羽文也說出了幾個混混滅口案的事。原來工地摔死人那一晚,王建陷害完莊莊,就帶著幾個人去了夜店蹦迪,到了午夜,幾個人餓了,就讓莊莊去飯館打包一些飯菜回來,莊莊去了夜市,正好那晚遇到正在吃飯的老葉和梅君華,一路就跑了。那幾個混混等了半天,沒見著飯菜,於是王建說對面大廈有個地方,據說全是大人物,咱們進去見識見識。到了華南商業大廈正門進不去,就在跟前晃悠,接著就看見倆美女大明星從公路對面走來,然後往側門走去。於是小混混一路跟著就到了側門附近。不一會兒,倆美女大明星坐電梯上去了。小混混過去也要進去,被保安趕出來了。又過了一會兒,白書記的車停在了會所門口,仨混混也不認識什麼白書記。但都看見白書記一個人下車了,並且上了旁邊停著的一輛車,開走了。而白書記的車裡,隨後走出的正是前段時間攜款私逃的劉聞陸,這劉聞陸是省財政廳廳長,到現在還沒抓到。仨混混壓根不認識劉聞陸,可認識那倆大明星啊,於是趁機要跟著劉聞陸進大門,保安看到仨混混又來了直接拿出高壓電棍。仨混混一看這陣勢,老老實實退了出來。這邊金豐的人也從監控裡發現了仨人,下來十幾個打手就去抓,仨混混還想進去,又在門口等。就看見從裡面衝出來一大群人衝自已就來了,撒丫子就跑光了。第二天,劉聞陸傳出畏罪自殺的新聞。仨小混混看到了劉聞陸死前從白書記車裡出來也看到了白書記。所以三個人,先後被老五滅口了。陳羽文並不知道仨人看見了白書記和劉聞陸那段,只知道仨人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招來滅口。但陳羽文還是說出了一些事,原來金豐的原名叫景福,祖籍是越南人,他還有一個孿生兄弟叫景祿。兩個人都在華南聚鳳,輪流裝演金豐。但依然不知道金豐的保護傘是誰,反正肯定不是申健。因為一抓金豐,申健充當那個保護傘,然後線索就斷了,就必須結案。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去查華南聚鳳,抓金景福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