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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子單打

老葉晚上到家後,晚飯也沒心情吃了,先給秦曉蓮的閨蜜打了個電話,秦曉蓮的閨蜜叫何晴,是個婦產科大夫。老葉求何晴幫忙,晚上把秦曉蓮約出去吃晚餐,因每次打兒子她都攔著。自已則留在家裡,等著兒子回家。不一會,秦曉蓮電話打過來,讓他也一塊去吃飯。他找了個藉口,專心在家等兒子。但兒子壓根就沒回家,跟那個冒充爹去哪了也不知道。就在這時,樓盤建築包工頭李小寧打電話來了。說是工地出事了,一個農民工跟人發生口角,直接從頂樓掉下去,當場摔死了。老葉一聽,一骨碌就跳了起來,去拿外套往外跑,拿了外套一想,不對呀,現在這已經不是我的事了,就又把外套放回去,坐那了。老葉越想越覺得好笑,這梅君華才上任不到三天,樓盤死個人,這可真夠她受的了。等到晚上快十二點了,老婆也吃飽喝足回來了,沒見著兒子回家,於是要出去找,老葉把老婆攔下來,說自已去找,讓老婆在家等訊息。說完老葉拿起外套,去了工地,C市這麼大,這孩子到哪找去,男子單打兒子缺席,去樓盤看看熱鬧也不錯。

午夜十二點多了,樓盤附近已經清冷無人,還有兩三個執勤的警察,坐車裡正說著什麼。地上畫的白線,拉著警戒線。老葉把車停在樓盤外的空地,下車走了過去。這時執勤民警看見了老葉,其中一個下車走了過來。老葉跟民警打招呼,透過民警口中得知,這個案子還在調查,很有可能定性為謀殺案。因為死者臉上的傷,腰部的刀傷都是生前留下的。老葉向執勤民警道了謝,回頭往車那走。沒走兩步,就看見一輛粉紅色炫彩漆的凱迪拉克朝這邊開了過來。看車漆顏色,就知道是專門定製的車漆。車開到他跟前才停住,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梅君華。這次梅君華的裝扮判若兩人,穿了一身職業裝,也沒有化妝。但看起來反而比上次見到她漂亮了許多。梅君華開口道:“大半夜不睡覺,來看我笑話來了?”老葉不好意思的回到:“這個樓盤是我表弟的施工隊承包的,他現在人在公安局配合調查,我幫他來看看現場情況。”梅君華說道:“無非就是拖欠兩天工期,損失談不上,又不是不開工了。明早公安就撤了,後天正常開工。”老葉問道:“那你大半夜跑來做什麼?”梅君華說:“心裡煩事太多,睡不著,就開車亂轉,結果自已也不知道怎麼就把車開這裡來了。”老葉心想,這主晚上睡不著,不是應該把車開到夜店去嗎?於是問她:“晚飯吃了嗎?”梅君華道:“沒,現在吃已經是宵夜了。”老葉笑笑:“宵夜就宵夜吧,我請你。”梅君華問:“這麼晚跟我去吃宵夜,不怕嫂子誤會嗎?”老葉說:“誤會不至於,肚子還空著,現在就這一件事。”於是倆人各開各的車,來到小吃街,找了家小吃店。拿起選單正要點餐,一抬頭,就在店門口,居然看見了自已那孽障兒子。那小子與此同時也看見了老葉,眼神中一驚,然後轉頭就跑。老葉站起身就想去追,但這裡人來人往,那小子三串兩跳就消失了,只好又坐下,接著點菜。梅君華髮現老葉的舉動,回頭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飛奔的葉孝儒。然後問老葉:“是你兒子?”老葉回話:“不是,那是我祖宗。”梅君華噗嗤笑了出來:“你生氣時還不忘幽默,還是很有素養的。”老葉苦笑:“素養談不上,只不過這些年,遇人無數,都能對付。唯獨這個兒子,把我給對付得全體投地。”梅君華說:“一定是小時候溺愛過度了,這是你自已種的種子,結出的果實你自已吃。”老葉連連點頭稱是。不一會宵夜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聊了一會老葉才發現,這個梅君華,根本就不是第一次見面他想的那樣,老葉之前任職時的所有小動作,她都門兒清,但她明確的告訴老葉,自已不是煞星,也看不上這個公司,一年之內絕對會遠走高飛,讓老葉把心放肚子裡,只要老葉不作奸犯科,她就永遠不會是老葉的敵人。透過交談,老葉還發現,這個女人有一股上不上來的氣息,讓人不敢輕待,所謂的不怒自威,好像就是老葉現在看她的感覺。於是,老葉把樓盤的一些容易忽視的細節之處,以及公司的一些事,告訴了梅君華,反正自已不管了,做做好人吧。就這樣,兩人又喝了點酒,氣氛出奇的融洽,酒足飯飽各自叫了代駕,回家了。路上,老葉琢磨了一會,得出了結論,這個女人無論社會實力還是個人素養,都遠高於自已,她對自已真沒敵意,因為自已沒資格跟人家鬥,而且人家對自已也禮遇有加,坦誠相待了。

單位的煩心事雨過天晴,但家裡是祖宗還沒找到。第二天一早,老葉跟陳總打電話請了個假,繼續去派出所商量找兒子。然而到了派出所,接待老葉的不是張萬發,卻是刑警隊的兩位同志。一個年輕刑警告訴老葉,昨天施工工地的命案,是一群社會小混混,趁晚上工人都下班了,偷偷翻越圍牆溜了進去。然後跑到頂樓,估計死者事先跟他們約好了,也在樓頂,結果小混混跟死者發生了肢體衝突,毆打了死者,然後或者是把死者推下了樓,或者是死者不小心掉了下去。總之,這群小混混是破案的關鍵,接下來一句話,驚得老葉跳了起來,民警說,根據調查瞭解,當時老葉的兒子也在場。完了,這個活祖宗,十三歲就牽扯命案了。老葉失魂落魄的告訴刑警,兒子已經三天沒回家了,也一直沒到學校。正尋思要不要報個失蹤,讓派出所幫找找。現在,失蹤肯定用不著報了,幫著社群貼貼協查通告吧。

葉常林頭昏腦脹的回到了家,進家一看,老婆也請假了,正一個人在家抹眼淚。看來兒子的事她已經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老葉趕緊上去安慰老婆,說自已兒子最多算個目擊者,算不上案犯,不要搞得天塌了似的,沒事沒事。秦曉蓮心裡正堵著難受,見了老葉,自然是一頓輸出,把老葉十八年來各種不是又翻出來說道了一遍。老葉招架不住,扭頭又離開了家。剛坐進車裡,電話響了 ,張萬發打來的,老葉兒子抓到了,現在人在拘留所。老葉一聽,立馬打著車,一腳油直奔拘留所。

到了拘留所,見到了自已的兒子。臉上被打了好幾個疤,額頭一個大青包,嘴角也腫了。顧不上心疼兒子,老葉直接質問拘留所民警:“你們打他了?他才十三歲你們知道不?”民警一聽立馬就急了,大聲說:“誰打他了?他臉上有傷就是我們打的啊?那巴勒斯坦貧民窟被炸了,是不是也得懷疑我們啊?”幾句話把老葉噎得夠嗆。這時一個老刑警過來攔住那位發飆的民警,對老葉說:“早上我們執勤民警小李,在一個酒吧的服務生宿舍門口的巷子裡,看到幾個人圍著你兒子毆打。要不是小李及時制止,救了你兒子,那板磚眼看就招呼到你兒子腦袋上了。”這時小李接話:“這不分青紅皂白,就還算我頭上了?”老葉聽了後連連向小李道歉,表示自已太著急了,糊塗了。小李表示沒事,事情說清楚就行,這種事其實常遇到,早習慣了。老葉忙問能不能把兒子領走,老刑警告訴老葉,這孩子未滿十六歲,可以領走,但先要需要配合公安機關把他昨晚看到的事情說清楚,現在這孩子死活不開口,估計是被人威脅恐嚇了,所以通知老葉來,看看能不能讓孩子說出來。這時,秦曉蓮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一進門看見兒子被打得那樣,又是一頓重複剛才老葉的操作。這時小李和老刑警也不急了,一起看向老葉。老葉急忙拉住老婆把兒子的事詳細解釋了一遍。秦曉蓮對著倆民警又是一頓賠禮道歉,倆人笑著說,不用不用,現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讓你家寶貝兒子,把案發經過說出來。

於是老葉夫妻倆,開始圍著兒子開始心理疏導,磨嘴皮子。最終,還是秦曉蓮,不愧是當班主任的,把兒子的嘴給撬開了。三天前,兒子莊莊遇到了社會混混黃毛,實在搞不懂為啥社會混混總叫黃毛,但那小子,就是叫黃毛。黃毛告訴莊莊,大哥找了兩個超級靚片,晚上在某某地方觀看,讓他也一起去。莊莊一聽立馬來了精神,晚上去了那裡,但片子沒看到,被大哥給轟出來了。第二天下午,黃毛又來學校找莊莊,說片子現在在自已家,問他去不去看。莊莊於是下午逃課去了黃毛家,沒想剛看了個開頭,就被片警衝進來全給抓了,估計是居委會大媽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就報案了。然後,快到晚上的時候,黃毛的大哥找了個人,冒充老葉把莊莊給領走了。之後,又找人託關係,把黃毛他們幾個弄出來,然後一群人去了建築工地。因為那個死者不止是建築工人,還是賣碟子的。混混想再低價買一批碟子,賣給當地的私人影院放夜場用。但是那個建築工人根本就不給他們面子,結果就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工人腰部被捅了一刀,臉上捱了一拳,回頭去找武器準備拼命。到腳手架邊上看到別的工人掛在架子上的瓦刀,伸手去拿,沒想到腳下一滑,一個跟頭摔了下去。混混們看見死人了,都慌了神,全部逃散。莊莊就跟著黃毛跑到了一家酒店的服務生宿舍裡。第二天越想越怕,於是想回家,黃毛他們怕莊莊回家後把自已都給賣了,就不同意莊莊回家,接下來就出現了民警說的事。

事情清楚了,老葉總算把兒子領走了。到家後,男子單打計劃也泡湯了,安慰一下受驚的兒子吧,這孩子,現在臉色比死人好不到哪去。老葉給兒子點了肯德基豪華套餐外賣,這是孩子最愛吃的,但是老婆從來不讓吃。看著孩子狼吞虎嚥的吃完一整桶肯德基,老葉心情也慢慢平復了。莊莊吃飽後一個人回房間了,也沒有開音響聽歌也沒有上網打遊戲,而是一個人傻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兒子憂心忡忡的樣子,老葉也沒想太多,畢竟孩子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大活人摔下樓頂,還被小混混毆打恐嚇。想著過段時間,慢慢淡忘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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