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呂婉瑩這一招是用來對付三皇子的。
可如今老三提前出局了。
她要用同樣的辦法對付老四。
而不是讓太子直接出馬收攬民心!
這是覺得四皇子日益做大,有可能威脅到太子地位了,要出手打壓以防他繼續做大?
宋恬覺得有必要提前跟林景鈺通通氣,讓他有個防備。
與此同時,呂婉瑩也入東宮,見到了太子林景澤。
“婉瑩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正在批奏摺。
最近聖上身體一直不太好,許多朝務都交給太子協辦。
本來他是很高興的。
可是最近林景鈺異軍突起。
不但查出了範佑勾結黨羽,販賣人口的罪證。
還將朝堂上參與此事的官員連根拔起。
更是在皇上面前求情,說這些人有些是初犯,罪行也不重。
請求從輕處理,禍不及家人。
因此,又收穫了一大波民心。
一時間聲勢甚至比當年的老三還大。
父皇連連誇讚。
甚至把原本全權交給他的朝政,也分了一部分給老四。
這讓太子極為不爽。
呂婉瑩來的時候,他就沒以前那麼熱情了。
“免禮吧。”
他頭也沒抬,嘟噥了一句。
呂婉瑩有些尷尬。
男人的情愛,果然是靠不住的。
僅僅是預言出現了偏差,這態度就急轉直下!
“殿下,我之前說的情況,如今出現了一些狀況。
婉瑩也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但是宋恬這個人,上一世根本沒出現。
這次,也是從她進京開始,事情才慢慢改變了走向的。”
林景澤突然抬起了頭。
“那就把這個人幹掉。
又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物!”
呂婉瑩苦著臉福了半禮。
“婉瑩試過了。
可這個人好像是有什麼神通護身。
每次遭遇危險都能逢凶化吉。
上次殿下派季統領刺殺謝雲哲一事,我猜也是因為有她在,才沒能得手。”
林景澤想了想。
呂婉瑩之前一直言出必驗。
好像的確是從謝雲哲以舉子的身份入京,這才屢出差錯的。
他煩躁的放下了筆,起身走到呂婉瑩面前,抓起了她的手。
“孤也不是在生你的氣。
只是最近老四叫囂的太厲害,比當年的老三有過之而無不及。
孤有點慌了。”
老三之所以能跟他叫板。
是因為有個家族背景雄厚的娘,他自已又經營多年。
可林景鈺只是孤身一人。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從一個無人問津的落魄皇子,成長為能在朝堂上與他分庭抗禮的對手。
實在不簡單。
呂婉瑩知道他的顧慮。
可如今的林景鈺,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只會傷春悲秋的病秧子。
他收起了軟弱,亮出了獠牙。
還一點兒都不會聽她的勸了。
如果真要站出來與太子競爭。
呂婉瑩知道他的勝算相當大!
“今日婉瑩覲見,就是想給殿下獻出一計。
如果成功。
四皇子便會一蹶不振,無法再與太子抗衡。
更有甚者,還可能永遠也無法出現在殿下面前了!”
原本這個憂鬱皇子是該臣服於她的。
既然如今已經脫離了掌控。
那就直接毀掉吧!
呂婉瑩憤恨的想著……
兩天以後,四皇子林景鈺被正式任命為欽差大臣,南下賑災。
同行的,還有朝廷下撥的賑災錢款。
和一千兩百石的賑災皇糧。
總共裝了二十多輛馬車,浩浩蕩蕩出了京城。
謝雲哲攜大理寺眾人,還有朝堂上如今被林景鈺折服的官員,一起來給他送行。
當然,宋恬也跟著來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帶著未來太子妃呂婉瑩,也親自來送行。
“四弟。
此去山高路遠,危險重重。
大哥實在擔心你的安危啊!”
林景澤拉著林景鈺的雙手,一副痛心不捨的模樣。
林景鈺原本是個很冷淡的性子。
看到太子這麼做作,不由得挑了挑眉。
“多謝大哥相送。
臣弟久居深宮,不瞭解民生民情,實在沒把握做好這次的賑災任務。
大哥若是有心,不妨到父皇面前稟明情況。
代我到前線賑災?”
太子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謝雲哲身後的宋恬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後面的百官神色各異,相互交流著眼神。
林景澤差點下不來臺。
“呵……
孤也想替四弟去。
可是父皇最近龍體欠安,孤還得幫忙處理政事……”
林景鈺哂笑一聲。
“相比於南下賑災,臣弟倒是對政務更為熟練。
前兩天父皇還誇我天賦異稟,處理起案子來張弛有度。
好多朝臣都上表誇我呢。”
林景澤終於笑不出來了。
這可真是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那些朝臣們的上表他也看見了。
一幫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這是看老三倒臺,怕他找他們清算。
這才迫不及待的要抱老四的大腿的!
眼看林景澤這是掛了相了,林景鈺才不緊不慢的解釋:
“臣弟跟大哥開個玩笑。
大哥莫要當真。
太子乃一國儲君,怎可輕易離京?
去災區這種苦差事,自然得要臣弟來。”
說著還給了他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太子氣悶的笑了笑,沒接話。
呂婉瑩嘆了口氣。
林景澤空有野心,可這定力和權術,完全趕不上老四。
可惜啊。
上輩子他無慾無求自我囚禁。
這輩子把毛病改了,心也不在她身上了……
“四皇子,這是殿下親自做的雨披。
災區兇險,還望能與殿下遮風擋雨!”
她雙手捧上一件桐油淋制的雨衣。
做工雖說比較粗糙,布料也用的耐磨的葛布。
但是比那些絲綢墜寶石的什麼的更實用。
“多謝。”
林景鈺點了點頭,叫墨白幫忙接過來。
眼神都沒多給呂婉瑩一個。
倒是跟站在謝雲哲身後的宋恬對視了一眼,然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景鈺多謝各位相送。
此次南下,定會竭力賑災,不負父皇和百官所望!”
鄭重告了辭,就轉身帶著車隊走了。
送行的人群三三兩兩慢慢散去。
林景澤黑著臉上了東宮的馬車。
呂婉瑩卻沒跟上去。
而是快步走到了宋恬身邊。
“哎?
宋娘子,今日給四皇子送行。
你那個小跟班梁岑,怎麼沒來呢?”
這幾天每次去找宋恬,都能看到梁岑的身影。
心裡忍不住的泛酸。
上一世,他也是這麼跟著自已的。
“哦,梁公子家大業大,有自已的事情要忙。
之前找我都是說生意上的事兒,其實私下裡我們不熟的。”
宋恬疏離的跟上了謝雲哲,不想跟她多說的樣子。
呂婉瑩心裡吐槽了一句。
不熟才怪咧。
你那個義妹缺人帶孩子都讓他去,也是談生意上的事兒?
正想再上去攀談幾句。
忽見有一隊囚車從京城城門內駛出來。
這是範佑案的參與者,大部分都判了流放充軍,今日是出發日。
“大人。”
負責押送犯人出城的李其匆匆來報。
“犯人周子建,說要見一見宋娘子,不知夫人,允不允?”
他說著,略顯尷尬的看了看謝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