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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權利人們的會議

與此同時,在中心區的一棟高樓上,幾位城市的高層管理者正在以前寬敞明亮的大廳開會,氣氛十分緊張。幾人靜悄悄地圍坐於一張白色的玻璃圓桌前,面前擺著幾頁檔案、一支鋼筆和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那高樓四四方方,每面都被分成了白色的九個區域,單從外觀來看就如同一個大魔方一樣。

這裡就是希林瓦爾聯合會議政府,是希林瓦爾的行政中心。由於其特殊的外表,被人們戲稱為“魔方盒”。

外面樓下的狂歡與禮炮的炸響,並沒有使得會議的氣氛有著稍許緩解。相反,還更加凝重了幾分。

慧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尤斯奇與副市長萊克外,其他人的眼神中都有著一絲疑惑。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這時召開會議是想幹什麼。

就在剛剛,慧接到通知,說兩個市長要召開會議。雖然慧很不想去,但作為五大權利人之一,她必須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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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是他們兩個發起,那這場會議估計談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家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意見就儘管說吧。這麼長時間過去,這件事也該有個了斷了。”穿著一身職業西裝的希林瓦爾的市長尤斯奇率先打破了會議室內現有的寧靜,語氣平靜地說道。

“虛情假意。”慧在心中嘲諷道。

“很簡單,派人把他們抓起來,打一頓就行。如果有必要殺雞儆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另一位男子,同樣也是穿著西裝的副市長萊克冷笑著回答。

“敢違抗我們的人,必須得告訴他們誰是這裡管事的。他們現在就連市長的話都不聽了,難道還不能教訓一下嗎?”

萊克攤開手,微笑之中透露著冷血。

“我有異議。”

身披棕色風衣的青年巡檢官維洛奇眼神犀利地注視著司逾:“這樣做只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他們的生活你們也不是沒有耳聞,我曾經提醒過了你們那麼多遍,而你們卻無動於衷,甚至連相關提案也一併否決。如今的這些麻煩,我只能說是你們自討苦吃。

“我們應當正視他們的問題,不然即便這次的抗議解決了,那下一次呢?你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嗎?”

萊恩滿含嘲諷地搖著手指,滿不在乎地說道:

“呵呵呵,一幫愚民能掀起什麼風浪?他們的力量在希林瓦爾的資本面前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幹這種廢力不討好的事幹什麼?浪費我們那麼多錢,我們又能得到什麼?什麼都得不到!沒有利益的事情,我可從來不做。”萊克譏笑著,與維洛奇進行著眼神上的對戰。

“也正是因為你們不做,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後果!”維洛奇臉上露出一絲怒氣,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可看到這些,萊克卻笑得更歡了。

“哈哈哈,做那些有什麼用?與其把錢給他們打水漂,我還不如去金融市場買股票。”

“人民的生活需要幸福度,如果沒有幸福,你還能怎麼指望他們來工作維持城市運轉!”

“可笑!給他們搞建設能提高希林瓦爾哪怕百分之五的經濟嗎?不能。因為他們都是些低階勞工,生活水平的建設無法提高他們的生產水平。至於你所謂的幸福——如果沒有錢來維持生活,那還提什麼幸福?”司逾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更何況希林瓦爾是資本的城市,是以金融業,旅遊業為主的城市,處於製造業的工廠所能帶給我們的也不過一點蠅頭小利,能有什麼重要的?”

“蠅頭小利?你們那些未淨化完整的漸質產品所能帶來的是蠅頭小利?!萊克,尤斯奇,對於你們來講,一年貪汙下近千萬的淨化費用對於你們來講只是蠅頭小利?開什麼玩笑!”

“呵呵呵呵,貪汙?你有證據嗎?作為巡檢官,你有我們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貪汙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向法院告你汙衊罪。”

“行了——”尤斯奇倚著椅子緩緩開口說道,聲音在這個會議廳內格外響亮:“這樣吧。我們先答應他們的部分要求,先將這場鬧劇結束掉,之後的相關事宜再慢慢討論。”

“呵。”一聲輕笑傳來,尤斯奇看去,發現慧正在椅子上掩著嘴笑。

“慧,你笑什麼?”尤斯奇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您所謂的以後慢慢商討的真正含義。”被稱為慧語氣戲謔地說道。

“什麼含義?”

“很簡單啊——先同意,等風頭過去了之後,再繼續壓榨他們,對吧?”

尤斯奇臉上唰的一黑。維洛奇見狀,在心頭暗自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兩位的矛盾,可謂是相當深遠:

慧與兩位正副市長不對付,這一點希林瓦爾的人幾乎人盡皆知,而經常與慧見面的人也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她對兩位市長的冷嘲熱諷。而那兩位市長也總是想方設法的想除掉慧,或者是抓著她的什麼把柄。

維洛奇曾經跟慧說過這件事,但對此,慧卻是這樣答覆的:

“我現在每天早上走在路上都會跟他們的眼線打招呼,晚上回到家就對客廳裡的針孔攝像頭說你好。你覺得就這種程度,他們能抓到我什麼把柄?至於自殺什麼的,除了那些個有名號的殺手,其他人還真就未必能殺得了我。哎——你說那攝像頭放哪不好,他非要往浴室和我臥室裡放,他是想偷看我洗澡睡覺嘛?死變態……”

雖說尤斯奇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慧將他安插的眼線與攝像頭全都一個不落地找了出來,但他似乎依然沒有放棄監視任務——即使連他的眼線都覺得監視已經沒有意義了。

而每當希林瓦爾五大權利人開會的時候,一旦兩位市長提出了什麼有關民生的話題,慧總是會在他們的字裡行間中細細揣度,以防他們玩什麼文字遊戲。雙方你來我往,從不給對方留一絲機會。也正是因為如此,慧在民眾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甚至就連一些資本家都不由得對她心生敬佩。

據此可知,慧可謂是佔據了民心。但縱使如此,慧在與由眾多資本家扶持下的尤斯奇的對抗中,也幾乎從未佔據過一絲上風。

因為尤斯奇他所掌握的,是資本的力量。而這座城市,也是一座資本的城市。

她若是想反抗尤斯奇,就是在反抗資本,反抗這座城市,與整個希林瓦爾的上層為敵。可她卻從未恐懼過,從未退縮過。“為人民謀求幸福”,這彷彿是她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而也正因為她的這種性格,才使維洛奇深深迷上了她……

“哎呀呀,臉色別那麼難看嘛。我也不過是開玩笑,隨口一說罷了,但沒想到您的反應居然這麼劇烈呢。難不成——您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慧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我們中炎有句古話‘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您說您這些行為,究竟是在得民心心呢?還是在失民心呢?”

“呵呵呵,但我想要的只是錢和權而已。這座城市就像一個金字塔,我想要做的,就是永遠屹立於這座金字塔的頂端。”尤斯奇忽然陰起了臉。

“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如果想要在高處屹立不倒,需要紮下一個牢固的根基。但是我在這裡告訴你,不出一週,這場動亂就會不攻自破,他們就又會回到我的腳下為我工作。”

維洛奇看到慧咬起牙關,攥起了拳頭。

慧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過——”尤斯奇忽然話鋒一轉。

“今天我召開這場會議,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慧毫不猶豫地開口問道,能讓尤斯奇放在議會上說的事,於他來講絕對不小。

“我現在已經知道這場抗議背後的發動者了。”

“誰?”維洛奇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西卡利·A·捷恩。”

尤斯奇的口中緩緩吐出了這個在場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名字。

“七年前的瑪格案?”一直沒有發言的老法官因頓,語氣顫抖地問道。

“沒錯因頓法官,他回來了。”尤斯奇臉上的微笑伴著一絲凝重。

聞言,因頓低頭閉眼,似乎回憶著什麼。

“我將這個訊息告訴你們,你們應該很高興。慧,維洛奇。因為他也是懷揣著與你們的期望相同的目的來的。”

“但是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你不會這麼做,這對你沒有好處。”慧皺眉,頓感事情不一般了起來。

“因為,我要看到你們的絕望與無力。”

說完,尤斯奇笑了起來,笑得很可怕,很陰險。

“就在幾天前,我收到了訊息,西卡利回來了,他要透過這次抗議來與我進行談判,讓我重建舊城區,給他們平等的地位與權利。

“我同意了,我將談判時間定在了一週後,地點就在提耶塔頂層。

“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收到他的回覆,但我想他不會拒絕的,這是他期望的機會。當然,也是我所期望的機會。”

“你想幹什麼。”慧冷冷地說道,她的靈性感知告訴她,尤斯奇絕對在醞釀一個大陰謀。

“西卡利,他是這場抗議的發動者,幕後主使。我要警部部長,也就是總指揮慧和巡檢官維洛奇你們兩個聯手,佈下天羅地網,萬無一失地將西卡利捉拿歸案。”

“什麼?!”維洛奇暗自心驚,他沒想到尤斯奇居然是想要讓他和慧抓住西卡利!

“這是個合理的要求,他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還是地下組織夜火黨的領導人,本身就罪大惡極,把他抓起來很合理。”

慧緊皺眉頭。

“我給了你們一週的時間,兩個權利人合作,若是還讓他逃掉,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到時究竟是警部部長的能力不足,還是巡檢官難以擔此重任呢?呵呵呵呵……如果這樣都能把西卡利放跑,那我就只能申請更換警部與巡檢官的人選了呢。

“呵呵呵,看著有同樣理念的兩隊人自相殘殺,真的很有趣呢。”

“你這傢伙……”維洛奇咬著牙,但心中卻毫無辦法。

他和慧作為五大權利人,必須留在議會上制衡尤斯奇與萊克,但凡少一人,但凡換掉一人,議會上的平衡就會徹底瓦解。到時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尤斯奇幾人操控議會,而自已卻無力改變。

那麼去抓捕西卡利?這也不行。西卡利為舊城區的人民做了太多,他現在也是民心所向,如果要抓捕他,維洛奇和慧長久以來在舊城區民眾間的運營就會功虧一簣。這時失去民心,他們兩個和民眾間的隔閡就一定會出現,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難以兩全,沒有辦法。

怎麼辦?

看著沉默著的兩人,尤斯奇臉上笑意更盛。

“如何啊,兩位?你們是怎麼決定的呢?”

“我,我們……”維洛奇心中掙扎。但這時,慧平靜的聲音卻迴盪在會議室中。

“我同意。”

此聲如平地驚雷一般,維洛奇沒有想到慧居然會同意尤斯奇的要求。

尤斯奇也出現了一絲意外的神色,但瞬間也歸於平靜。

“我同意。”見無人應答,慧又說了一遍。

“為什麼!慧!我們再想想,一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維洛奇大聲喊道,可慧卻不為所動,只是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這沒有什麼好拒絕的,維洛奇。西卡利是罪犯,有名的罪犯,將他抓捕歸案是很合理的行為。”

“可是,可是那些民眾………”

“放心,我有辦法。”

她有辦法解決,她從不弄虛作假。

因為她有那個。

那個隨身碟。

此時,在慧的心中,這就是他們翻盤的點。

當她知道了隨身碟裡的內容後,她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她要依靠這個計劃作局,改變希林瓦爾的一切。而其中有一環就是與西卡利的會面,而尤斯奇的刁難無疑提供了這個機會。

時機不可錯過!

“我自有判斷。”

“真的嗎……”

維洛奇並不是信不過慧,他只是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但他也知道,慧比自已聰明的多,或許是她發現了什麼吧。

“呵呵,真是自信的發言呢,慧。但你真的有辦法應對嗎?還是說你只不過在虛張聲勢?”尤斯奇臉色陰冷,他看到慧的樣子後,心中也被消去了些許底氣。

慧的能力與頭腦無人不知,他需要謹慎。

“你猜呢?”慧露出微笑,說出了那句柒奈染的名言。

“又或者說——你信嗎?”

————

地區檔案——希林瓦爾聯合政府與五大權利人

介紹:希林瓦爾聯合政府是由希林瓦爾第六任市長彼得·薩斯一手建立的,他將權利分給了五個人,讓他們透過聯合政府共同指引希林瓦爾的走向,這五個人被稱為五大權利人。

希林瓦爾的五大權利人誕生於新舊城區分隔,鐵門建立後的時期。那時,資本滲透進了政府高層,甚至可以左右對城市未來的規劃。他們逐漸架空了彼得的權利,於是彼得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中將自已的權利分成了五份讓他們共同執政:

市長,名義上的希林瓦爾最高管理者,負責城市規劃,在特殊時期可以代理除了巡檢官以外所有權利人的職務。

副市長,名義上的地位僅次於市長,負責希林瓦爾的對外交流,在沒有過錯時可以成為市長第一候選人,但如果議會中有多數人反對,那麼依然需要參與選舉。

法官,負責城市內的案件審判,可以申請或修改與制訂法律。

警部總指揮,負責處理一切城市內未解決或存疑的案件,案件檔案與法官共同保管,擁有希林瓦爾自警隊的最高指揮權。

巡檢官,負責城市的風氣治理等,監督各個官員的行為準則,對自已管理範圍內的犯人有抓捕權。

五大權利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一次會,商討城市的未來規劃與自已的工作中出現的種種問題,而各種重要決策也都是在會議中敲定的。為了防止一家獨大,政策規定我為權利人每人在各個需要商定的決策中都只有一次投票權,同意票數多則透過該項決策,票數少則否決該項決策,可棄票。若是出現了平票的情況,則該決策放到下次會議繼續商討。

在每個權利人卸任後,市長一職可以被副市長直接繼承,如果有人反對就需要經過大眾投票選擇。而其餘權利人都可以自已指定繼承者,可選擇保密。

——檔案部資料編輯人——希湄

——來自希湄的留言:這次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