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翠煙閣,苗枝意先一步扶著簾子進去了,上官軒環著她落後半步。
等她進去了,低頭暼了下跪著的白芷,白芷不由得低了低頭,“奴婢逾矩,請王爺責罰。”
“自已去領罰,下不為例。”
“是,多謝王爺”
白芷磕了個頭,一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苗枝意坐在桌子上,端起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著,裝作沒發現門口的異樣。
而白芷幾個閃身就來到了暗衛的刑堂,刑堂堂主冷廉隱在暗處,見是她揚起嘴角調笑,“呦,這是稀客啊。”
白芷幾乎是無視了他的話和他這個人,直接自已就坐在了椅子上,把一側沾血的鞭子踢給他。
“快些打。”
“嘖嘖......”冷廉嘖嘖了兩聲,搖著頭拿起地上的鞭子,將鞭子繞在手中朝她走去。
“唉,你犯什麼事了,王爺竟然罰你過來了?”
冷廉是真的很好奇,這府裡除了王爺估計只有他知道白芷的真實身份了。
所以他是真好奇,白芷到底做了什麼事。
誰料他話音剛落,就被白芷瞪了一眼,“打不打?再廢話就換個人過來。”
“打打打!”冷廉撇了撇嘴,暗歎這母老虎。
“啪~”
帶著內力的鞭子在空中劃過,發出一聲聲破空的聲音,落在白芷的背上,立馬就開始滲血。
而白芷就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仍舊閉著眼睛,身影一動不動。
冷廉覺得沒意思,後面的鞭子揮的就隨意了些,鞭子帶著的內力也瀉了幾分。
待三十鞭打完,還未等冷廉說話,白芷兩步就越出了門。
冷廉舉著的鞭子還未放下,看著地上的血都濺在他靴子上了,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朝門外喊著,
“快進來打掃一下,還要我請你們?”
兩個黑衣男子立馬跑進來打掃,冷廉把鞭子扔在桌子上,繼續喝著茶。
而白芷回到翠煙閣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就繼續站在門外。
王寧帶著一男子進來時聞到了血腥味,瞥了眼仍舊直立的白芷,暗暗嘆口氣,繼續帶著男子進屋。
屋內,苗枝意正伸著手,要讓上官軒嚐嚐她的粥。
見來人了,她將碗和勺子放下,那人行了禮,將一打信件交給上官軒。
上官軒接過信件,隨便翻閱了幾張就皺起了眉頭,苗枝意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吃飯去吧,這兒不用你忙,一會兒吃完再過來。”
上官軒披著外衫,坐在了屏風外的書桌上看著信,來的那人是吏部侍郎李安,也跟著進去了。
苗枝意安靜的喝著粥,聽著屏風外時不時傳過來的對話,神色莫名。
而上官軒此時還在皺著眉看著信,時不時回李安兩句。
“年初就要京察,朝堂上政黨之爭更為嚴重,邊境還屢次出事,國庫空虛,已經拿不出多少銀子,邊境不知能穩定多久......”
李安說說就有些激動,皺著眉聲調都有些高了,可上官軒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現在朝堂吃緊,內憂外患,他們還要斗的烏煙瘴氣,而且慕容瑾估計也快要回來了,不知道他此次能安穩多久。”
“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就讓他們鬥,誰先蹦出來就收拾誰,本王還愁找不到他們的把柄。”
“......”
李安點了點頭,又低頭小聲說了句,“此次圍獵王爺也要小心,圍獵之地,危機四伏。”
上官軒點了點頭,算是知曉了。
而喝著粥的苗枝意又夾了一筷子肉放進了嘴裡。
果然如她所料,上官軒此人表面其實是很溫和的,只不過是殺伐之氣太重所以讓人都有些怕他。
但內地裡,應該是很喜歡亂斗的人,就比如現在,她分明在上官軒波瀾的語氣中聽見一絲隱秘的興奮。
......
苗枝意又夾起一筷子肉有些僵硬的咀嚼著。
透過窗戶進來的天光已經有些暗淡,似乎到了傍晚。
一陣穿堂風從中吹過,帶起她鬢角的一青絲,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鼻尖。
上官軒就這樣披著外衫在暗中朝她走來,正好朝她伸手,卻見苗枝意的瞳孔緊縮,有些恐懼的往後縮了縮。
上官軒皺著眉,開口詢問著,
“怎麼愣神了?”
苗枝意喘了兩口氣,立馬將剛剛的思緒拉回來,眼裡沁出一點淚,
“剛剛王爺朝妾走過來,妾身就想起,有一次去徐州出任務,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當時,那刀要刺到妾的脖頸時,妾當時就想,妾不怕死,可妾身卻怕以後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一想到這,妾身又怕了,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把那人殺了。”
苗枝意說的很簡短,但是上官軒也理解了其中的兇險,暗衛出任務,很多時候都會九死一生,他向來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這一次卻生出一絲不忍之心,他輕輕的抱住了苗枝意有些顫抖的身軀,聲音沉靜而溫柔,
“別怕。”
苗枝意窩在他有溫度的懷裡,閉上了雙眼,一滴淚緩慢的沁了出來,她緊緊的拽著上官軒的衣襬。
半晌,苗枝意剛要撤身就被他牽著手腕帶到了腿上,下頜也被他的手輕輕的掐著,
帶著一絲雨前龍井味的吻落了下來,微燙,唇瓣磨蹭到了她的下唇,舌尖也跟著撞了進來。
似是在安撫她的情緒,他今日的吻十分眷戀輕柔。
很快,她就軟了下身子,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
上官軒見她乖巧的模樣笑笑,摟著人就抱了起來進了內殿。
......
苗枝意被人輕緩的放在床榻上,下一秒解開外衫的男子就欺身而上,被氣息包裹的苗枝意只能小聲的求饒。
一點一點,許久以後才由狂風驟雨轉變為平靜......
第二日,殿外響起王寧的聲音。
上官軒撐起身子就見王寧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已經替他拿好衣服和鞋子。
“王爺......”
“噓”上官軒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
看著窩在被子裡睡的正香的一團,他的嘴角彎了彎,提著鞋子光著腳就走到了外殿。
王寧看著他的動作哎呦了一聲,趕緊跟在後面,等到了屏風外就趕緊要給他穿鞋。
“王爺這幾日有些咳嗽,怎能不穿鞋。”
“無妨。”
上官軒攏了攏身上的黑色朝服,上面的銀色蟒形刺繡隨著他的動作而隱隱發光。
“那王爺也要好好注意身子。”王寧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
上官軒點了點頭,梳洗過後,就無聲的坐在轎輦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