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怎麼，宗主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樓亦面不改色：“是，我來看看，你若是死了，可令我無趣的很。”

“那宗主儘管放心好了，我現在廢人一個，連死都費勁，只能過個幾年等我壽命耗盡。”

樓亦一直盯著她，聽到這話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把上前抓起她的手，摸了摸脈搏。

“樓亦你做什麼？！”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樓亦終於有了表情，狠狠瞪著她：“你竟然封閉自已的內力？！你不想活了嗎？”

“又不是會馬上死，只不過變成凡人而已，宗主，我倒是沒急，你如何先急了？”

“你……”

樓亦氣的咬緊了牙關，但也正如她所說，自已有什麼好急的。

安靜了一會兒，倒是她先開了口。

“宗主不回妖界，整日待在我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想看著我死在你眼前才肯離去嗎。”

“我……”

樓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待在這裡。

明明他在不在這裡，什麼東西都改變不了。

他在她的屋外住了下來，就像前幾日的陳語遲一般，試圖幫她什麼忙，卻只能傻傻站在旁邊。

他這一住就是三個月。

她從來沒有主動與他說過一個字。

就像陌生人一般。

她不知三界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

直到——

靈苓主動尋來。

“宗主，為何不回妖界？”

彼時她正坐在屋內的木凳上，給自已倒了杯茶。

樓亦懶懶抬手：“妖界沒什麼事兒吧，我出來散散心。”

靈苓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木屋。

終於說出來一直沒敢說的話。

“宗主若是放不下芷汀姑娘，當年就不該說那樣的話，即便是為了妖界，大可直說，我相信芷汀姑娘也不會走到今日這樣。”

樓亦抬手：“放肆！靈苓你也敢和我這樣說話了？”

“宗主，”靈苓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宗主若真的放下了，不會在這山林之中隱匿蹤跡三個月，不會在人界那間房子裡酗酒一個月不出。”

“那怎樣？我只是……我只是……”

“宗主，我在您身邊千餘年，說不上完全瞭解您，但我也可斗膽多猜測一些事情，宗主心性高傲，主動低頭的話從來不肯說，從前是為了騙芷汀姑娘，肯說一些讓您紆尊降貴的話來，如今一切平息了……況這山林之間寂靜如世外桃源，沒有他人，為何不同那芷汀姑娘將話講清楚，卻將自已困在心裡。”

樓亦看著靈苓，神情顯然動容了。

“靈苓，你總是擅自揣測我……不過你確實猜的很對，但這一次……”

“宗主！恕我冒昧，陳語遲曾與我書信一封，說天界紫薇仙女起卦，芷汀姑娘她的命數……祈福殿的長明燈燈光已經暗了許多，宗主，您若不說點什麼，只怕以後的日子裡會後悔！”

靈苓話已至此，他甚至抱著一種……和宗主講話赴死的決心。

沒想到樓亦垂著眸子，似乎真聽進去了靈苓的話。

良久。

樓亦開口道——

“可是她已經不願聽我說話了……”

靈苓也愣住了。

他一直想，只要宗主主動開口，或許還能看到最好的結局。

可如果，她不喜歡宗主，不在意宗主了呢……

雲層黑壓壓的湧過來。

好像還打起了雷。

瞬時間，豆大的雨點子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