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整理著沈雲琛送來的東西,裡面有一把七絃瑤琴,那是浮玉之前跟沈雲琛要的。
她抱起瑤琴,放在了臨霜樓三樓。
三樓放著繡架、棋盤、書架、書桌,現在又添了一張瑤琴。
浮玉向來勤奮好學,如今能有機會,琴棋書畫、女紅點茶,她就都學了些。
那天,秋穗對令玉說的話其實多少觸動了浮玉。
她深知,若要長久陪伴在沈雲琛身旁,絕不能僅僅滿足於做一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鬟。
況且,正所謂技多不壓身,所學之物皆會化為自身底蘊,成為無人能奪之財富。
沈雲琛自然理解浮玉的心思,他了解浮玉自幼便是如此倔強好勝、積極進取,便是答應下來了一切。
除了沈雲琛親自教授浮玉下棋之外,他還向浮玉承諾,待三月禁足期滿後,便會延請名師教她彈琴。
浮玉凝視著懸掛於壁間的字畫,上頭題有\"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八字,字跡溫潤,恰如它的主人。
浮玉照著琴譜撥了幾下弦,倒和牆上的字畫兩相呼應,相映成趣。
等她彈倦了,便起身走到了臨霜樓的窗前,靜靜地眺望著遠方。
天邊的雲朵如波濤般翻滾湧動著,時而聚攏成團,時而又四散飄飛,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控制著一般。
流螢見浮玉沉思著,輕聲問道:“夫人,您在想些什麼呢?”
浮玉喃喃道:“我在想,似乎世間的人都像雲一樣身不由已,會有人是真的自由嗎?”
流螢聽得似懂非懂,自家夫人總是想得多一些,想得深一些。
流螢暗自嘆息,心想也許這樣並不好。想得多的人總會活得累一點,畢竟難得糊塗嘛。
此刻,沈雲琛心裡惦記浮玉,逛著逛著就來到了臨霜樓這邊。
讓他驚喜的是,他遠遠就看見浮玉站在三樓遠眺著。
有風吹拂過,浮玉烏黑的髮絲飛舞著,梧枝綠的衣袂飄揚著。
沈雲琛嘴角噙了一抹微笑,他覺得自已的愛人就像是天上的仙子,美得要命。
沈雲琛揮舞著手,高聲喊著,“浮玉!看這!”
浮玉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視線盡頭處,一個修長的身影正沐浴在陽光下。
那是沈雲琛,他恣意地笑著,燦爛奪目。
如果說世間有什麼能與夏日的晚霞相媲美的話,那麼毫無疑問,一定是少年人明媚的笑顏。
沈雲琛臉上是見到心上人時發自內心的開心,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臉上,是如此的真誠和坦率。
沈雲琛見浮玉看了過來,便拎起了腰間的荷包,朝浮玉晃了晃。
他穿著整齊,連發絲也一絲不苟,腰間卻戴著一個燒壞的荷包。
流螢見此驚喜地喊道:“夫人,世子戴上了,夫人你快看!”
浮玉看他那副滑稽的樣子,忘了自已還在冷著他,也不禁笑了出來。
流螢衝沈雲琛喊道:“世子,夫人繡了好久呢!這是夫人第一次做荷包!”
“我看得出來,我很喜歡!”沈雲琛也大聲回應,丟掉了世家公子的驕矜,像個幼稚的孩子。
一個在樓內,一個在樓外,距離和隔閡卻擋不住愛人的炙熱。兩人隔空對視,心靈就又依偎到了一起。
沈雲琛一邊比劃一邊高喊,跟浮玉交流著,引得路過的奴僕都看過來。
九思察覺到周圍的目光,便提醒沈雲琛,“世子,世子,世子!”
沈雲琛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大家都看您呢。”
沈雲琛一愣,很快站直身子,正經了起來。
浮玉見他如此,也在樓上捂著嘴笑。
“世子,您也太不矜持了。”九思抱怨著,跟著沈雲琛站在這兒,他也覺得有點丟人。
“你說什麼?”沈雲琛背起了手,轉頭看向九思,大有你再說一遍你試試的意思。
九思連忙改口,“我是說,世子和玉夫人情深似海,羨煞旁人。”
無錯書吧沈雲琛勾起了嘴角,“算你小子機靈!”
愛意瘋長,能讓矜持的人痴狂,能讓平凡日子蕩氣迴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