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醒來時,正處在一間狹小昏暗的房間裡,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應該從外面鎖死了。
她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嘴裡還塞了一塊破布,渾身痠痛。
浮玉見自已身上衣物完整,稍稍放了點心。
她屏氣凝神認真聽著,外面安靜得很,此地大約遠離鬧市,不知道他們把自已關在什麼地方了?
似乎是門“砰”的一聲開啟了。浮玉看向房門,卻毫無動靜。
浮玉猜測,這大概是一座兩室的小屋,關她的地方是屋子內室,那個劫匪應該就守在外室。
有人在說話,“刀哥,銀子齊了,就按你說的,總共要了兩千兩。”
大約是那位刀哥回答:“嗯,不錯。”
另一人說:“這小娘們兒真的這麼值錢!”
是刀哥的聲音,“錢多的地方風險也大。這次還算順利,錢已經到手了,今晚就把屍體處理了,你們拿上錢,出去避一陣兒。”
最初那位又說:“刀哥,不如你也出去躲躲吧,可以帶著嫂子一起。剛剛我在街上發現,有你的通緝令,城門也已經戒嚴了,這次是個硬骨頭。”
又是刀哥的聲音,“無妨,你嫂子身體不好,我小心一點,不折騰她了。”
有開鎖的聲音傳來,四個壯漢走進了關著浮玉的屋子,打頭的就是那個“刀疤臉”。
他們給浮玉鬆了綁,又扔給她一塊油紙包著的炙豬肉。
“刀疤臉”說道:“吃吧,吃飽了好上路。”聽起來就是那個刀哥的聲音。
無錯書吧四人抱著長刀,眼神冷冽地看著浮玉。
浮玉眼淚湧了出來,跪在地上啜泣著,“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刀哥面色冷漠,臉上的刀疤顯得更猙獰,說道:“有人拿銀子買你的命,我只是拿錢辦事罷了。”
“我有錢,我是康王世子的愛妾,你們看我這身衣裳就價值不菲,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給你更多錢。”
刀哥毫不留情,“你是不想吃了嗎?不吃的話,我就要動手了。”
他拔出了長刀,朝著浮玉走過來。
浮玉只覺得頸上一涼,鮮血就湧了出來。
浮玉徒勞地捂著傷口,溫熱的鮮血從指縫裡流出,她的身上卻越來越冷,終於還是失去了意識。
沈雲琛一直待在巡捕營裡。他昨晚一晚沒睡,只希望能快點得到浮玉的訊息。
時間過去的越多,他心裡就越慌。
按照流螢的描述,官府做了刀疤賊人的通緝令。
京城和附近的幾座城都貼滿了刀疤賊人的通緝令,城門也早已戒嚴,郊外也派了官兵進行搜救。
只是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線索。
康王府裡。
彩雲和阿昌跟秋穗碰了面。
“秋穗姑娘,玉夫人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呢?”
“天災人禍我又怎麼能知道?”
“秋穗姑娘,我們只是按你說的,說了幾句話,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秋穗塞給他倆一人一錠銀子,“只是一句話罷了,又能如何?以後你們沒事不要來找我了!”
秋穗轉身離去,她手心都是冷汗,手裡的帕子都被浸溼了。
浮玉再次醒來時,眼前還是昏暗的小屋,她的心臟狂跳,直到用手摸到自已完好的脖頸,才鬆了一口氣兒。
浮玉不知道是誰要殺自已,不知道自已處在什麼地方,完全處於被動。
她逼迫自已鎮定,總得做點什麼,給自已爭取一線生機。
浮玉咬了咬牙,開始用頭撞牆。
“砰!砰!砰!”的聲音驚到了外屋的三個劫匪,他們開門走進來。
一人拎起浮玉,把她扔到刀哥面前,伸手扯掉了她嘴裡的破布。
“大哥,讓我做個明白鬼吧,到底是誰要殺我?”浮玉乞求著。
刀哥漠然開口:“我不知道,我只是拿錢辦事。”
“大哥,或許是你們找錯人了呢。”
“不會,就是你。”
浮玉眼淚流了滿面,癱坐在地上。
刀哥面色冷淡,“你莫哭,我只是殺手,不喜歡折磨人,會給你個痛快的。”
又有一人走了進來,他說:“刀哥,銀子齊了,就按你說的,總共要了兩千兩。”
浮玉伸手扯扯刀哥的褲腳,“我能給你們三千兩,不,四千兩。”
刀哥後退了一步,問剛進門的那人,“老四,炙豬肉買了嗎?”
“買了。”老四手裡拎著幾個油紙包,還有一壺酒。
刀哥拿了一包,扔給浮玉,“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浮玉知道,如果不吃的話,他現在就會殺了自已。浮玉開啟那油紙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他們四人也席地而坐,開啟了另外幾個紙包,就著那壺酒吃了起來。
老四說道:“刀哥,我在城裡看見了你的通緝令,城門也戒嚴了。”
刀哥聲音低沉,“嗯,這次還算順利,今晚就把屍體處理了,你們拿上錢,快點出去躲幾天。”
“刀哥,不如你帶上嫂子,也出去躲幾天吧。”
刀哥口吻堅定,“無妨,你嫂子身體不好,我小心一點,就不折騰她了。”
浮玉聽見這話,急切說道:“大哥,我能找到神醫,能治好你妻子的身體。”
這話一出,四人齊刷刷地扭頭看過來。
一人起身問道:“什麼神醫?”
刀哥伸手製止他,“老二,小心著了她的道。”
那人看了一眼刀哥,又對浮玉繼續說:“你先說說看。”
“劉老二,沉住氣。”
浮玉認出這個劉老二就是那個搶走稚子的劫匪。
她跪在地上,聲音顫抖,“我是康王世子的愛妾,今日陪我去上香的就是康王世子沈雲琛。我可以說是你妻子救了我,讓康王世子幫她去找太醫治病。”
劉老二有些激動,“刀哥,是太醫啊!”
刀哥眼裡帶著懷疑,冷冷地盯著浮玉。
另外一人,應該排行老三的劫匪,呵斥道:“不要耍花招,不然我現在就砍了你!”
“我不敢!我不敢!幾位大哥,你們可以把我關起來,我給我們世子寫封信,讓他送個太醫來。你們看過信了再送出去。”
刀哥攥著手中的刀,一言不發。
他又拿繩子把浮玉綁起來,再把破布塞進浮玉嘴裡,帶著那三人走了出去。
浮玉仔細聆聽,這次卻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刀哥壓低了聲音,對三人囑託,“她心思活絡,很會鑽空子,說話避著她點。”
老四說道:“刀哥,嫂子病了這麼多年,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我們要不要試試?”
老三應和著,“刀哥,我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兄弟幾個這麼多年了,如果真能讓嫂子好起來,我們願意擔點風險。”
“是啊,刀哥。”
刀哥思索著,他的妻子已經虛弱至極,只能每天拿人參勉強吊著一口氣兒,若非如此,他也不用踩在刀尖上拼命賺錢。
他帶著妻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也有人曾跟他建議道,還是想法子去宮裡請神醫吧。
刀哥終於下定了決心,“你們三個拿上錢,今晚就走,我來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
浮玉提心吊膽地等著,屋子沒有窗戶,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浮玉估摸著,他們應該早就吃完東西了,可是還沒人進來。
外面一直靜悄悄的,又過了很久,屋子裡已經完全黑了。浮玉猜測,外面應該也要天黑了。
浮玉才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這是有人出去了。
卻沒人來到浮玉的屋子,他們說要今晚處理屍體,卻沒一點兒動作。
浮玉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