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整個康王府都忙了起來,因為世子快要大婚了。
整個王府都打掃的煥然一新,在屋簷廊下掛滿紅綢和燈籠,窗戶廊柱上貼滿喜字,下人們都給做了一件新衣服,就連王妃也“病癒”出門了。
浮玉和令玉也在佈置臥雲軒。
浮玉把最後一張喜字貼好,就坐在榻上怔愣出神。
令玉在她身邊坐下,牽住她的手,輕聲說道:“浮玉,你在想些什麼呢?”
“明日世子妃就進門了。”
“你和世子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世子不會忘記你的。”
“只是,等你抬成了侍妾,肯定是要搬出去的,我們就不能時時見面了。不如你求求世子,以後我去伺候你吧!”
“這怎麼行呢?你現在是世子身邊的大丫鬟,以後會是王爺身邊的大丫鬟,府裡誰不賣你個面子?我只是一個妾室,要是有朝一日失寵了,自身尚且難保,更何況我的丫鬟呢!”
令玉的眉皺起來,朋友和前途真是一個讓人糾結的選擇啊!
浮玉捏捏令玉的臉,哄她道:“你就好好待在臥雲軒,要是哪天世子厭棄了我,你還能幫我說句好話。”
“呸呸呸!世子怎麼會厭棄你呢!”
兩人相視一笑。
大婚前晚,浮玉正仔細打理著沈雲琛的婚服,沈雲琛伸手把浮玉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無錯書吧“奴婢整理不好婚服,恐怕會誤了明日的吉時。”
“不是說好了不要自稱奴婢嗎?怎麼了?生氣了?”
“沒有。”
沈雲琛溫柔哄著:“趙小姐是康王府的世子妃,我身為康王府的世子,不能虧待了她。可你是沈雲琛的心上人,我更不會虧待了你。”
這夜浮玉睡得很不安穩。
天剛矇矇亮,沈雲琛就輕手輕腳起了床,不一會兒,九思也來提醒沈雲琛該去迎親了。
沈雲琛示意九思噤聲,理了理冠帶,就出門了。
門剛被輕輕合上,浮玉就睜開了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身側的床褥,上面還有沈雲琛的體溫。浮玉看著床圍四角系的大紅香囊,上面鴛鴦戲水的圖案栩栩如生,心頭苦澀無比。
外面漸漸喧囂起來,令玉也跑來看望浮玉。
令玉見浮玉神思恍惚,食不知味,擔心道:“不如我們去逸香園逛逛吧,現在開了好多花了。”
浮玉對她擠出一個笑,“我是世子的通房丫鬟,今天還是不要亂跑,若是衝撞了賓客就麻煩了。”
“你不用擔心我,最起碼我能脫了奴籍,也算半個主子了。”
“只是你以後不可以再這麼魯莽了。世子身邊得力的人就剩下你和九思了,王妃體弱,肯定是要世子妃管家了。以後你要應付的事情肯定更多。”
浮玉拿出一個小匣子來,遞給她,“這是二十兩白銀,你要照顧好自已。”
“不要推辭,你手裡有錢,我才能放心。”
令玉點點頭,眼裡含了淚。
夜晚,沈雲琛喝醉了酒,被九思扶進了趙安君住的觀雪堂。
浮玉還是沒有入睡,她在收拾自已的東西。如今有了世子妃,她的東西再放在世子臥房裡就不合規矩了。
等到她收拾好的時候,觀雪堂已經熄了燈。
兩個院子裡,有人在迎接新的開始,有人卻在忍痛退出。
浮玉開啟窗戶,想要透透氣,卻見小蘭候在窗外。
浮玉詫異道:“小蘭,你怎麼還不睡?”
小蘭羞紅了臉,“我...我...我是...起夜。”
浮玉見她穿戴整齊,不像起夜的樣子,但只是點了點頭,笑笑沒說話。
小蘭轉身走了沒幾步,又掉頭走了回來,說:“其實我是見姑娘這麼晚了還沒睡,來看看姑娘。姑娘你不要難過,我們都看在眼裡,世子對你真心實意。”
浮玉聽見這話還有點意外,心裡瞬間塞滿了感動。她見窗外的小蘭臉羞得通紅,眼裡卻滿是擔憂。
“小蘭,謝謝你啊。我還好的,不用擔心我。”
小蘭點點頭,羞澀一笑,轉身跑開了。
被小蘭這一安慰,浮玉心裡的煩悶散去了一些,她熄了燈,上床休息了。
一直到第二日下午,浮玉才有見到了沈雲琛。
此時沈雲琛和趙安君剛進宮拜見完太后,趙安君就把浮玉傳召來了。
浮玉跪在堂下,“奴婢給世子、世子妃請安。”
沈雲琛見她面容憔悴,不由得一陣心疼。
趙安君笑道:“你就是浮玉吧,你伺候世子還算盡心,就脫去奴籍,抬為貴妾吧。”
“浮玉謝世子妃。”
趙安君又衝沈雲琛說道:“那你就住在臨霜樓可好?臨霜樓清淨,你應該會喜歡的。”
臨霜樓偏僻,也不寬敞,那兒本來只是為了觀景建的小樓,但一直閒置,府裡就又加了個小院子,改成了住所。
沈雲琛說道:“臨霜樓嗎?我本來想讓浮玉住到瞻月園的。”
瞻月園離臥雲軒很近,地方也寬敞。
趙安君抿了抿嘴,有幾分不悅,說道:“是妾身多嘴了。只是妾身初管家,自知經驗不足,做安排前也請教了婆母,這也是婆母的授意。”
浮玉連忙應道:“臨霜樓清淨,奴婢很喜歡。”
趙安君聞言一笑,對夏葵使了個眼色。
夏葵端了一杯茶過來,說道:“請姨娘向世子妃敬茶。”
浮玉接過茶杯,雙手呈給趙安君,“請世子妃喝茶。”
趙安君接過茶杯,用嘴一抿,就放在了桌上。
夏葵遞給趙安君一個錦盒,趙安君接過拿出了一個鎏金鐲子,含笑說道:“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這個鐲子就送給妹妹當見面禮吧。還望妹妹不要嫌棄。”
浮玉雙手接過,恭敬說道:“浮玉謝世子妃賞賜。”
沈雲琛見趙安君如此行事,對她的防備也放鬆了一些,他說道:“世子妃有所不知,臨霜樓年久失修,眼下是無法住人的。浮玉就在臥雲軒的廂房裡多委屈幾天吧,等修繕好了,再搬過去也不遲。”
趙安君點點頭。
浮玉也領命稱是,從堂前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