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俊章所說的製作假幣的人就是沈圖南找來地楊六指。
晚上的時候,馮俊章來到魏若來住的客棧,開來兩輛車,要接魏若來和元寶去見楊六指。
“兩位,買家回話了,要跟你們見面,我的人會送你們去。”
無錯書吧元寶警惕地看了看幾人,問魏若來道:“老魏,你看?”
“少爺,馮老闆親自派人,夠有誠意了!”
元寶點了點頭,“那行,上車吧。”
二人正要上車,兩個夥計攔住他倆,搜起了身,二人防身用的手槍都被拿走,隨後,夥計又拿出兩個黑色頭套。
馮俊章說道:“得罪,槍我暫為保管,這個請兩位戴上。”
元寶有點慌張,看向魏若來,魏若來說道:“沒關係少爺,模板我隨身帶著。”
元寶這才放下心來,二人套上頭套,被夥計攙扶著上了車,汽車朝著城外駛去。
拐角處,孔令錚、牛春苗、宋壽田等人冒頭,一路跑著,看著輪胎印跟了上去。
汽車離開贛州城,進了山,孔令錚等人也集結了隊伍拼命跑著跟著進了山。
終於汽車停在一處山頂,魏若來二人的頭套也摘了下來。
這是一處峻嶺,名為鷹絕嶺,山林密不透風圍著幾個木屋,魏若來和元寶走近木屋,七八個持槍土匪虎視眈眈盯著二人。
元寶見狀有些緊張,魏若來寬慰道:“少爺,不用怕,都是些看家護院的。”
二人走進木屋,楊六指早就等在大廳之內。
“來了老弟?請坐!”
元寶和魏若來走到楊六指面前坐了下來。
“鄙人楊六指,兩位的事我外甥跟我說了,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做出比我還真的模板?”
元寶說道:“家祖在大餘經營錢莊,印造莊票多年,這位是敝號的製圖師傅,模板就是他花了兩月做成的。”
魏若來把模板放在桌上,楊六指迫不及待上前觀看。
“妙啊!做的太真了,好手藝,好手藝!”
魏若來謙虛道:“楊爺謬讚。”
楊六指看向魏若來,“不會是你做的!我們這行,江湖叫火門,你這年紀不應該出師!”
魏若來笑道:“楊爺,時代不同了,如今我們不光靠畫,還拍成照片做底,透過特殊技術燒製在玻璃上,之後用蛋白、牛皮膠和紅磷調和成漿,鋪在銅板上,再將玻璃底片覆蓋其上, 用鋼針按照紋路細細雕刻。只要兩三個月,就能製成這正反兩塊銅版。”
楊六指聞言嘆了口氣,“果然是老了,現在的技術太快了。”
楊六指說著向魏若來伸出手,“談談價吧。”
魏若來說道:“楊爺,價錢我們少爺說了算。”
楊六指執意道:“都是手藝人,就跟你談。”
魏若來看向元寶,元寶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魏若來便也伸出手握住楊六指的手,二人在袖子裡比劃談價,臉上的表情也時陰時晴,終於,二人用手談妥了價錢。
“五千現大洋,對嗎楊爺?”
楊六指點點頭,突然快速伸手抓住魏若來的手,用力往桌上一壓。
“你的手不是火門師傅的手,紅磷有腐蝕性,師傅手上都會有老傷,你這傷是畫上去的,你們是赤匪那邊的人!”
周圍的夥計聞言都拿著槍圍了上去,用槍指著魏若來和元寶。
元寶有些心急,想著孔令錚他們怎麼還沒來。事實上,孔令錚雖然帶隊進了山,但畢竟是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而輪胎印也是每條岔路都有,顯然是故意迷惑來人的。孔令錚等人失了方向,只能一條條路都派人出去,一條條找著。
元寶還很年輕,從未見過這陣仗,被嚇得臉色發白,腿不自覺地發抖。
元寶說道:“我們不是紅軍,楊爺你搞錯了,我們真不是!”
楊六指看了看元寶,“一見槍就嚇破膽,你的確不是,他是!”
“他就是我家的夥計,跟班!”
楊六指聞言笑了,“別裝了,你才是他的跟班!我楊六指混了這麼多年,還能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魏若來沉著道:“楊爺猜得沒錯,我們的確是蘇維埃銀行的職員,這模板,就是我從銀行偷的。”
楊六指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
魏若來接著說道:“楊爺,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只要這模板是真的就行。我們哥倆受夠了那邊的苦日子,這才咬著牙,偷了模板幹一票。可我們買不起印刷機,只有找您合作。您心裡清楚,這生意對您一本萬利。”
楊六指指著元寶說道:“他家不是開錢莊的嗎?”
到底是魏若來的學生,腦子反應很快,“我家就是大餘開錢莊的,紅軍一來,把私貸都廢了,毀了我們家百年祖業,我偷塊模板算什麼!”
楊六指想了想,看著桌上的模板說道:“你們說的對,只要模板是真的就行,諒你們也跑不了!”
楊六指讓眾人放下了槍,帶著魏若來二人去了印刷廠車間。魏若來一邊看著,一邊提著意見。
等到了顏料桶旁邊時,魏若來走到顏料桶邊上,用手伸進去攪拌了一陣,而他手裡有一顆趁人不備拿的小釘子。
魏若來一邊攪拌著,一邊將顏料桶紮了一個小洞出來。
楊六指問道:“顏料有問題?”
魏若來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是好顏料,不易褪色,但是蘇區的顏料里加了煙墨,褪色後會顯出暗紅色。這就是區別。”
楊六指拍手叫好道:“好,看來我今天真找對了人!來人!”
幾個手下抬了兩個大箱子過來,裡面滿滿當當全是大洋。
“五千現大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到模板我就送你們下山。”
魏若來看了看錢,把模板給了楊六指。
錢貨已經兩清,楊六指送魏若來和元寶來到門口。
魏若來說道:“楊爺留步,送到這就可以了。”
楊六指笑道:“客氣了兄弟,這天黑路險我還是送你們下山吧。”
魏若來客氣道:“不勞煩了,這都是您的地盤,我們坐車走安全。”
楊六指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道:“這些銀元可不輕啊,你們拿的走嗎?我派點人跟著你們。”
魏若來有些奇怪地說道:“我們拿得走。”
“真拿得走?”
楊六指話音剛落,魏若來身後傳來幾聲響亮的掌聲,魏若來回頭一看,竟然是沈圖南和林樵松!
“先生?您還活著!”
魏若來看到沈圖南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