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李如松不再說話了。
他知道李凡從小到大是缺少父母關愛的,因此他總是儘可能去彌補。
小時候別人家孩子流行的小玩具,只要看出李凡喜歡,第二天李如松就會買個一模一樣的,給自已孫子一個驚喜。
可看到別的小孩都鼓勵李凡時,李如松也只能默默嘆氣,對此,他也無可奈何。
沒有父母,這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
但好在李凡從小便爭氣,不僅學習優秀,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這也是李如松唯一感到慶幸的一點,自已孫子沒有因為父母的缺少而在成長上造成負面影響。
所以,在聽到李凡哭喊出那句話時,李如松沉默了。
自已死了?孫子不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嗎?
李如松不僅想到了現在,也想到了以後。
就算自已無疾而終,那等自已百年之後,自已孫子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孤單一人了。
也許那時李凡的心態會發生改變,但......
想了很多,李如松的思緒在這一刻也隨著李凡的情緒釋放出來,不斷延展。
最終,爺孫二人相繼無言,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儀器的滴滴聲。
李如松輕拍著李凡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照應著燈光,眼中亦有淚光閃現。
良久,李凡出言打破了沉默。“爺爺,您還是做手術吧,費用的事真的不用太擔心。”
扭頭看向自已孫子,李如松點頭答應了。
李凡頓時鬆了口氣,只要自已爺爺答應做手術,那便是好的開端。
至於錢的事,李凡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湊齊!
這一晚,李凡是在醫院睡下的。
沒有多餘的床位,他靠在椅子上睡了一覺。
在與病人及家屬達成一致後,院方便為李如鬆開展了各種術前的準備工作。
而李凡也趁著這個時候,回了家。
期間,許老師透過醫院給李凡打了電話。
在瞭解情況後,許老師表明會上報學校,安排募捐等一系列工作,讓李凡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對此,李凡表示感謝。
剛進入老巷,李凡就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好似在朝裡觀望著什麼。
“劉嬸,您在幹嘛呢?”李凡走近,問道。
“奧,小凡回來了呀,吃早飯沒,沒吃的話到嬸子家吃去,你在長身體,不能餓著。”
“不用麻煩了嬸子,我就是回家看一下,等下還要去醫院照顧我爺爺呢。”
“對了,劉嬸,你在這看什麼呢?”李凡接著詢問。
劉嬸露出奇怪的神色,疑惑道:“說來也奇怪,我剛看到你家大門敞著,好似還有個人進去了,
我還以為是你回來了,正想著叫你來嬸子家吃早飯,
可是我進去又出來,卻沒見到半點人影。”
劉嬸講到這,李凡也疑惑了,第一反應就是家裡進了賊。
可轉念一想,哪有賊大白天跑到人家家裡面的?還是在街坊鄰居都在的情況。
“那行,嬸子,我先回家看看。”
“記得,等會來嬸子家吃飯奧。”
李凡答應一聲,朝家裡跑了進去。
十分鐘後,李凡站在廳堂,面露疑色。
“難道劉嬸看錯了?”
李凡將家裡前後都轉了一遍,還仔細排查了爺爺和自已的房間。
但最終一無所獲,家裡所有的東西皆是放在原位,沒有被人翻動的痕跡。
“但大白天的,劉嬸應該不會看出才對啊。”
李凡目光隨意掃視著,而後定格在了大門上。
準確來說,是大門上掛著的一根細繩。
紅色的,很普通。
是之前李凡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已時,爺爺掛了把魯班尺用來所謂的辟邪,之後就一直掛在那裡。
而現在,紅繩還在,魯班尺卻不見了!
李凡一驚,快步走近,仔細觀察紅繩。
紅繩下端有明顯的刀割痕跡,明顯是被人用刀割斷,而不是順著打結的位置解開的。
再找了一圈,沒在家中發現那把魯班尺的蹤跡後。
李凡確定,有人將爺爺掛在門口的這把魯班尺偷走了。
打定這一點,李凡又陷入了新的困惑。
如果真的是小偷偷走了爺爺的魯班尺,那這個小偷也太奇怪了。
明明家中有比魯班尺更值錢的物件,比如供桌上的那個小銅棺,而對方偏偏拿了一把尋常木頭做的魯班尺。
\"莫非這小偷覺得這把魯班尺是什麼老物件?\"
如果是這樣,李凡不由的想笑,對於這把魯班尺,自已是有印象是。
是當年在老家時,爺爺隨便找木頭做的,並不值錢。
既然事情是這樣,李凡便不再費腦去思索。
至於那把魯班尺,丟路邊丟了吧,李凡覺得,反正也不是值錢的物件。
接下來,李凡首先將醫院要求的一些證件找了出來,帶在身上。
而後拿著三根清香,恭敬的站在供桌前面。
這是從醫院出來時,爺爺特意吩咐過的。
要求李凡代替自已在供桌上插上三炷清香。
李凡照做了,供奉的物件,自然是那個小銅棺。
對於這個銅棺的來歷,李凡不清楚,爺爺也從未對自已說過。
只知道的事,從記事起,這個銅棺便被爺爺一直供奉著。
直到李凡到南縣上高中時,這個小銅棺也被爺爺請到了這裡。
李如松不解釋,李凡也沒再詢問過,便當這是爺爺做匠人的規矩罷了。
上完香後,李凡將大門上鎖,便準備趕往醫院照顧爺爺。
卻被劉嬸一把拉住了,非要李凡在她家吃了飯再走。
李凡推辭不過,只好去了劉嬸家蹭了一頓飯。
鄰居們聽說李凡回來的,都趕著來到了劉嬸家,對著李凡噓寒問暖。
王大爺也在,他聯合了一些居民,正到處給李凡籌款。
對於這些,李凡自是一一道謝。
吃完飯,在街坊的簇擁中,李凡離開了老巷,趕往醫院。
爺爺依舊在病床上躺著,期間醫生一直在檢查著什麼。
為了不打擾到醫生的工作,李凡只好在病房外面等候。
就在他靠著牆,手指有規律的點著牆面,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想著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的在耳邊響起。
“李凡同學,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