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李凡此刻的狀況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他原本將週末的一切都計劃好了，卻沒想到首先迎來的，卻是爺爺進醫院的訊息。

南縣人民醫院的一間搶救室內，一場手術正緊張有序的進行著。

病床上躺著一名老人，嘴唇發白，正是李如松老爺子。

“王爺爺，我爺爺平日身子骨還不錯，怎麼今天就突然進醫院了？”

坐在醫院走廊上的扶椅上，李凡向一旁的王爺問起了自已爺爺的情況。

唉，王大爺嘆了口氣，一邊觀察著李凡的情緒，邊開口道。

“就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見你家大門依舊是緊閉著，我當時就感到很奇怪。

平常你爺爺都是街坊中起的最早的一個，可今天連我這個老頭子都起來的，你家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於是我就去推門，連著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立馬就擔心起來，叫上了幾個鄰居，搬梯子從院子翻了進去，

我是第一個進去的，當時便看到你爺爺倒在地上，任我怎麼喊都沒反應了。”

說到這，王大爺又拍了拍李凡的肩膀，：“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凡娃子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你爺爺是做木匠出身的，身體硬朗的很，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李凡輕聲嗯的一聲，內心也不覺的爺爺的身體會出現大問題，畢竟昨天還笑呵呵的往自已碗裡夾肉，讓自已多吃點的爺爺，怎麼可能今天就突然出事了？

爺爺不會出事的，絕對不會......

“王爺，我爺爺進搶救室多久了？”

“大概，有幾個小時了吧。”

看著面前依舊緊閉的搶救室大門，李凡不住的祈禱著。

泛紅的眼睛緊盯著那扇灰白色的房門，心跳開始加速，撲通之聲好似能在耳邊清晰聽見。

面前的房門，彷彿下一秒就會開啟，裡面的醫生就會出來告知情況。

李凡在期待知道爺爺情況的同時，又感到害怕。

自已從記事起便沒有見過父母，爺爺對此總是閉口不談，久而久之李凡也在提起。

爺爺就是自已唯一的親人，李凡希望這種陪伴能長久的持續下去，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哪怕這個可能性再小，就算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在李凡心中，同樣是經受不住的。

李凡閉上了眼，開始了祈禱。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裡並不信神拜佛的李凡，下意識的禱告卻是佛教之類的法號。

可能是楊雪對自已講過青山寺的事情，腦海中下意識便想到了有關佛教之類的資訊。

四周都安靜了，時間分秒流逝。

李凡閉眼，坐在扶椅左側。

王大爺坐在右側，低著頭，靜靜的陪著。

不知過了多久，叮的一聲驀然響起。

很清脆的一聲，讓李凡的心臟也隨之顫抖了一下。

而後就是物體滑動的聲音，是門，搶救室的門開啟了！

李凡抬頭，快步起身迎了上去，全身有種觸電感，令血管中的血液有些翻湧。

“請讓一下，不要擋住病人的路。”

有醫生出言提醒，隨後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

“爺！爺！”李凡朝著病床上的爺爺大喊，希望爺爺能給予自已一點回應。

僅僅相隔不過幾個小時，李凡卻好似不認識了自已爺爺一般，有了一絲陌生感。

病床上躺著的，被幾位醫生推出來的老者，幾乎看不出血色的面容，緊閉的雙眼，正打著點滴。

一切看起來，彷彿生機正在流逝。

這哪是自已爺爺啊？這哪是平日裡拿起工具幹上半天也不喘口氣的爺爺啊？

爺爺就算隔著老遠見著了自已，也會揮手招呼著。

可現在自已就站在他老人家面前啊，怎麼一句話也不跟自已說？

眼淚早就湧了出來，李凡失去了理智般，一直在呼喊著自已爺爺。

\"請讓開，病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安靜休息。\"

不管醫生怎麼阻止，李凡抓著病床的扶手，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王大爺強行將李凡拉開，讓醫生推著李如松進去了一間病房。

“凡娃子，你冷靜些，你沒聽見醫生說嘛？你爺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他現在需要休息，你這樣吵也不是辦法。”

最後在王大爺的安撫下，李凡的情緒才漸漸平復。

待情緒平靜下來後，李凡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位醫生，抱著病例靜靜地站在旁邊。

“你好，請問您應該就是病人的家屬吧？”青年醫生推了推眼鏡，問道。

李凡點頭稱是，“醫生，請問我爺爺到底是怎麼了？平日裡.....”

醫生擺了擺手，隨後示意李凡跟自已走。

待進了一間辦公室，醫生讓李凡單獨進入，王老爺子在外面等待。

“坐。”醫生讓李凡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你爺爺是突發性心臟病，這類疾病在平日不宜察覺出，但一旦發病，就是極其嚴重的，甚至危及生命，

萬幸的是，你爺爺身體素質比一般老年人要好，並且發現就醫也比較及時，這次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是.....”

講到這裡，醫生講病例和診斷結果攤開，擺在了李凡面前，然後繼續道。

“雖然這次脫離了生命危險，並不意味著以後就沒事了，

這種心臟病，必須要透過手術才能根除，否則，尤其是對於老年人來說，

絕對是個重大的隱患，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後很大可能還會發生。”

“那就手術，那就手術...”李凡說著，他明白醫生的意思，要是日後爺爺在發生這樣的情況，便不能保證有今天這般幸運，搶救及時了。

“醫院的決定也是希望老爺子手術，你最好是將情況與家人一同商議，取得一致。”

“家裡只有我。”

聽到李凡這樣說，醫生明顯愣了一下，“那...行，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同樣也要清楚....”

“醫生你說的是手術費吧？”李凡立馬反應過來，這樣一場手術，費用肯定不低。

醫生點了點頭，不過也沒有直言，而是用筆在紙上寫著。

沙沙的筆聲在紙上勾勒出了兩個數字。

一個六，

一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