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的事情,李凡請假在家中待了兩天。
雖然李凡覺得自已的身體沒事,但在李如松的要求下,李凡還是在家中休養了兩天。
不過也沒閒著,除了幫爺爺看著棺材鋪外,李凡還會到街上幫襯著買一些自家後院種的蔬菜。
雖然李如松的手藝在這南縣也是有些名氣,但畢竟棺材這一行還是有些特殊。
誰沒事會老想著給自家定一副棺材?所以手藝雖好,但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罷了。
在菜市場賣一些自已種的蔬菜,對於李凡爺孫倆來說,也是一份收入來源了。
“劉嬸,您在洗菜啊?”
臨近中午,剛從菜市場收攤回來的李凡在老巷內遇見了蹲在門口洗菜的劉嬸。
“是小凡啊,快,今天中午叫上你爺爺到嬸子家吃飯,省的你們自已做了。”
見來人是李凡,劉嬸連忙熱情招呼著。
“謝了劉嬸,今天我爺生日,我想親手給他做些菜吃。”李凡提了提手中的塑膠袋,裡面裝著一些肉食,向劉嬸示意道。
“你這孩子就是懂事,那行,嬸子就不打擾你們爺孫兩了。”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劉嬸笑呵呵道。
“這不是凡小子嘛,聽說你昨天進醫院了,不打緊吧?”
“老李今天生日?也沒聽他提過,那今晚我可得找他喝兩杯!”
“........”
說話間,又有三四個街坊湊了過來,和李凡閒聊起來。
在對李凡噓寒問暖時,也會打趣幾句,譬如“我看凡小子也是老大不小了,長的又俊,在學校有沒有談女娃子啊?”
這時往往會引來笑聲一片,李凡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撓頭笑著。
李凡喜歡這樣的氛圍,或者說,在爸媽各自離開這個家後,李凡第一次在南縣的這條老巷子裡,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在這裡,他還是一個全乎的人。
推開店門,爺爺還沒有回來,正好給李凡製造了機會。
走進廚房,李凡要給自已爺爺製造一個驚喜,對於從小學會自理的李凡來說,做一頓美味的飯菜再簡單不過了。
洗鍋,燒油,放菜......
做飯對李凡來說就像解一道數學題,先將公式帶入,然後再按情況掌握火候。
“哐啷。”
隨著最後一道菜的上桌,李凡為爺爺精心準備的生日宴終於大功告成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爺爺他老人家了。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李凡不由的皺了皺眉,已經臨近十二點半了,爺爺卻還是未見回來。
“見什麼人去了?連午飯都不回來吃了麼?”
李凡有些著急了,站在門口往巷口觀望,爺爺今天清早就和自已說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說好中午便回,可是現在也沒見著人影。
終於,在李凡翹首期盼下,約莫過了十幾分鍾後,從巷口走來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爺爺!”
李凡一下子跳了起來,奔著撲了過去。
可到了近前,見到自家爺爺有些過分疲憊的面容後,李凡面色著急的問道。
“爺爺,您幹嘛去了,怎麼累成這副樣子?”
“沒...沒事。”李如松喘著粗氣,將手搭在孫子背上,道“爺爺去見了一個人,有點遠,捨不得坐車,腿著回來的。”
見自已爺爺呼吸不均,嘴唇泛白的模樣,李凡心疼壞了。
“那您趕緊回家喝口水,歇歇,省這兩錢幹嘛呀。”
回到家,看見一桌子飯菜的李如松愣了愣,問道。
“今天有客人來嗎?”
李凡覺得好笑,同時又一陣心酸,扶著李如松坐下,道“今天是您七十歲生日啊,您忘了?”
李如松怔了怔神,這才反應過來,顫巍的手指了指眼前的飯菜,又看了看身前的李凡。
抖了抖嘴唇,像是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把菸斗拿出來磕了磕,道。
“好...好,那我今天嚐嚐我孫兒的手藝。”
李如松忙了半輩子了,不敢停,他自視為“忙人”。
本來到了他這般年紀,應該是早就放下走棺材這門手藝了,但他還是堅持著。
有兩點原因:
一是為了李凡,二是為了自已孫子。
他最怕的,是將來沒了自已,李凡所面臨的孤單。
一直埋頭吃著,李如松罕見的沒有和李凡交談,只是安靜的吃著。
“爺爺,我以後也學打棺材怎麼樣?挺好的手藝,可別後繼無人了。”
見場面有些過分安靜,李凡看著廳內停放剛打好不久的棺材,丟擲了話題。
“嗯?”李如松剛吃完,聽見李凡的話,裝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道。
“那倒好,爺爺打了一輩子棺材,就是想讓你以後不會像爺爺這樣,你倒好......”
李凡哈哈笑著,雙手撐著爺爺的肩,做起了孩童模樣,嬉鬧起來。
就這樣,爺孫倆開啟了午飯後的放鬆時光,小小的房內迴盪著大大的笑聲。
“對了,你這兩天應該沒有感到有人在跟著你了吧?”李如松忽然問道。
“沒有啊。”李凡仔細回想了這兩天,自從那天晚上從醫院回來後,自已確實沒再有被人盯著的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了。
李如松撥出一口煙霧,笑道。
“看,還是得我們棺材匠的魯班尺管用,鎮得住邪呢!”
“什麼年代了,您還信這個。”
李凡扭頭看了一眼掛在門口的魯班尺,被巷內的微風吹拂,正悠悠的搖晃著。
晚上,李凡待在自已房間看書。
一般的高中生,這個時候肯定在做各種試卷,為高考衝分了。
可李凡是一般人嗎?顯然不是,他看的是一些玄乎其玄的道教類經書。
雖然大部分他都不理解,但不妨礙他愛看。
尤其是對那些仙人,修道有關的方面,他異常喜愛。
但李凡喜歡的不是傳說中修道者移山填海般的偉力和力量,而是喜歡他們身上的那種“運”
能夠改變現狀的運勢。
“如果自已是仙人,那爺爺就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離開我身邊了.......”
此時的李如松自然不知道自已孫子在想些什麼,他正恭恭敬敬的給廳堂內的供奉上香。
不是祖宗牌位,而是一個巴掌大的銅棺。
縱使上面佈滿了綠鏽,但是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上面刻滿了精緻的紋路,顯然不是凡品。
古樸,莊重。
在清香的薰陶下,顯得更為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