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近期有人一直在跟蹤你?”
聽完李凡的陳敘,兩名民警不由的望了一眼大廳外面,眉宇緊蹙,面露疑色。
有人一直在跟蹤自已,並且李凡早在一週前便察覺到了。
不論是在放學的道路上,還是待在家中,每當自已轉過身時,總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陰暗處注視著自已,似乎還帶著未知的笑意......
“沒人相信我....”李凡自顧自的說著,他將這個情況告訴了家人,老師,鄰居,可是他們都搖搖頭,表示是自已疑心過重了。
無奈,李凡只好到派出所進行求助,因為他感到那雙眼睛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也許等到哪天他再次回頭時,就會有一副面孔突然出現,也許是蒼老,兇惡,或者和善....
但最令李凡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背後那人,是否對他抱有惡意。
“小朋友,你上幾年級了?”其中一名民警調整了神情,微笑問道。
“高三。”
“高三啊。”聽到這,兩名警察想要是想到了什麼,看起來輕鬆了不少,繼續道。
“你的情況我們大致知道了,你不要擔心,也許學習上的壓力太大了,才導致精神上的問題。”
方才還被李凡一番說辭搞得有點緊張的警察立馬鬆弛下來,高考對於全國大部分學生來說,是人生歷程上意義重大的一道坎。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很多高三的學生都會產生各種身體上的問題。
所以,此刻的兩位民警覺得李凡也是同樣的情況,畢竟他們見過這樣症狀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前年還有一名高三生在臨高考兩個月前,因受不了模擬考試成績的打擊,當場就精神失常了,現在人還在病院裡沒出來,整天叫嚷著自已是范進轉世,只要一直失敗就能考上清北....
就這樣,在民警的安撫之下,李凡被這兩名熱心的民警開車送到家去。
車上,坐在副駕的民警一直在和李凡交流,聊著學習和家庭方面的一些情況。
見李凡都能夠語言清晰的說出來,護送李凡回家的民警笑著點了點頭,道。
“小娃娃,你就是學業壓力太大了,才會出現這種疑神疑鬼的情況,
聽叔叔的話,跟你們老師請幾天假,好好在家休息。”
李凡點頭稱是,心裡則是嘆了一口氣,“連警察也不相信我麼.......”
“誒,那你現在還能不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你呀?”
過了一會兒,一名民警打趣的問道。
現在可是兩名警察護送著李凡回家,就算真的有人在背後跟蹤,見著警車總會收斂些吧。
可是,聽見這句話的李凡臉色刷的一下變了,頓時便有冷汗從額頭上滴落下來,身體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李凡再次感受到了那雙眼睛的注視,十分的近!有史以來第一次!
“娃娃,你這是怎麼了?”見李凡這副模樣,民警焦急的問道。
“那個人又出現了!”李凡開始不安起來。
“在哪?!”
“在...就在車上!”
接著李凡便暈了過去,在聽到兩名民警模糊的呼喊聲時,他隨即失去了意識。
警車拉起了警笛,一路呼嘯著往醫院趕去,引得路上車輛和行人紛紛側目。
他們不清楚原本平靜的警車內發生了什麼,更看不見警車的車頂之上,站著一位身著風衣的男子,正上揚著嘴角,低頭微笑著.....
李凡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醒了?”見李凡有動靜,李如松趕緊俯身看向了自已孫子。
“爺爺。”
李凡輕聲喊著,同時緊張的看著望了望房間四周的角落,以及沒有被燈光覆蓋的窗外,一切無常,這才放下心來。
“明天就別去上課了,在家歇息兩天。”李如松滿是老繭的手試了試李凡的額頭,同時關切的說著。
李凡沒有接話,他試著動了動自已的身體,除了有些無力感之外,沒有別的異樣。
“爺爺,我們回家吧。”
回家,並不是李凡覺得家裡要比醫院安全,而是自已在醫院多待一天,爺爺就要再額外花上一筆支出。
最終,在李凡的強烈堅持下。
李如松看著不停在自已身前蹦跳,證明自已沒事的孫子,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李凡家住在南縣舊城區的一個老巷子裡。
是租的。
當年李凡爭氣,在鄉里考上了南縣最好的高中,李如松一咬牙,決定在縣城發展,順便照顧自已孫子。
他不想讓李凡住校,畢竟自已只有這一個孫子,而李凡,唯一的親人也只有眼前這位年邁的爺爺。
穿過熟悉的老巷,李凡和爺爺在一家店鋪前站定,老舊佈滿位置汙垢的牆面上,正中掛著一個招牌——棺材鋪。
李如松是打棺材的老手藝人,進了城,自然也把活命的生計帶了過來。
“吱呀——噔!”
門被推開,昏黃的燈泡將房內的大致情形的更清楚了些。
前面是還算大的廳堂停放了兩幅客人預定的棺材,廳堂後面的空間才是爺孫平日生活的地方。
晚飯是麵條,李如松特意在自已孫子的碗裡放了兩個雞蛋,醫生說李凡出現這種症狀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另外可以適當補補身子。
李如松還特意在門上掛了一把魯班尺,說是木匠的東西,可以用來辟邪。
自已孫子突然出現這種情況,老一輩難免會往那一方面想。
“還要不要,爺爺碗裡還有。”李如松抽著菸斗,笑眯眯的看著狼吞虎嚥的孫子。
李凡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搖頭道。
“我吃飽了,爺你快吃啊,都要涼了。”
“吃飽了就好,你今天就別看書了,早點洗漱睡覺。”李如松這次放下菸斗,攪和起碗裡的麵條來。
放鬆,肯定是要好好放鬆一下的,李凡衝著熱水澡,畢竟今天發生的情況太突然了,也太詭異。
李凡回想著,自已當時在警車上時,身體好像突然受到了某種刺激,就像一根緊繃的弦,而後這根弦猛的便斷了,也就暈過去。
“那人究竟是誰呢?”李凡思索著,他不相信是自已學習壓力過大而產生的幻覺。
開玩笑,自已常年位列年級前幾名,那點壓力,馬德堡半球可以被兩匹馬拉開上百次。
目前李凡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對方肯定對自已抱有某種目的。
水流聲漸止,李凡用浴巾擦拭著自已的身體,他覺得自已近期經歷的事情太過神奇。
神奇的,就像自已右後肩上那塊純天然的胎記一般。
微側著身,李凡瞥了一眼鏡中自已的右肩。
在那裡,有三個黑點圍成了類似三角的形狀,其中最上面的那一點,周圍描畫著紅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