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稍加思索,隨即笑道:“因為不老仙骨離體,便等於廢了,所以在知道我體內沒有仙骨之後,他們也就明白我做了什麼。”
“那靈兒呢?他們不會檢查靈兒嗎?”兩眼紅彤彤的沈心如追問道。
顧寒州曲指朝著她額頭彈了一個腦瓜崩。
“你是不是傻,當年我才多大,怎麼會換命骨?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命骨給了蠢丫頭?”
沈心如越發不明白,搖搖頭追問道:“既然你不會換命骨頭……”
“阿叔做的。”
當年命骨交給了阿叔,給妹妹換骨的過程都是由他完成,若非血脈同源的親妹妹,也不可能受得住命骨的力量。
聽聞此言,沈心如神情僵住,隨即垂頭喪氣說道:“對不起……”
只不過提起阿叔,沈心如心裡生出一絲愧疚。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急於認錯和道歉呢?之前就跟你說過,阿叔的死與你無關。”
“終究因我而起……”
顧寒州冷哼一聲,伸手摸了摸沈心如腦袋。
“傻不傻啊。”
只見沈心如臉頰一紅,“你……你摸我腦袋做什麼,我又不是靈兒……”
她幾次抬眸,試探般看向顧寒州。
“習慣了,突然覺得你還挺像蠢丫頭的。”
沈心如臉頰微紅,隨後輕輕後退半步,推開了顧寒州。
“其實我心裡之所以難受,是因為今日父親說了,大哥極有可能與掌教之位無緣了。”
“這不都是他自已的選擇嗎?而且……這元聖仙宗的掌教之位,就非得在沈家人手裡不可?再者說,你可有問過沈雲流他自已願意做掌教嗎?”
“那倒是沒問過。”
顧寒州突然伸出手,捏了捏眼前美人臉頰,“道法自然,皆有命數,你何須太過執念?好了,說說你二哥的事情吧,沈雲棠追殺謝雲庭是為了你小妹的事兒吧?”
“沒錯,當年小妹……便是慘死於合歡門之手。”
顧寒州點點頭,“正好,我和謝雲庭之間也有恩怨,早就想弄死他了。”
“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這老東西禍害過不少聖教女子,曾經有一次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了蠢丫頭身上,只不過蠢丫頭可不是這麼好惹的,當時就差點弄死謝雲庭,可這老東西運氣好,跑了。”
聽到這兒,沈心如隱隱有些擔憂,“靈兒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兒?你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嗎?那天抓我倆的就是靈兒,她自已就是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麾下的四大魔尊,一個比一個厲害。”
沈心如稍加思索,“我猜到了,說起來,我見過的魔尊也就只有穆淵和薛炎。”
“沒必要和他們太熟,這幾人各有各的毛病,但實力和手段都沒得說。”
白衣仙子沉默起來,轉身坐回桌邊,端起酒壺灌下一口。
“說起我二哥,他是個很溫柔的人,有些不太愛說話,事事都為他人著想,我真的很難將他和那個殺人成性的劍魔聯想在一起。”
顧寒州嘆息一聲,“等去了南嶺神州見到再說吧,滄海桑田,斗轉星移,人未必一成不變。”
“若是見到二哥,他當真不再是曾經那個人,可不可以……”
“你不用擔心我會動手殺了他,我可不是那些仙盟子弟,連江未寒那種人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別說沈雲棠了。”
“多謝,我只是想,將二哥帶回家後再做打算。”
“你我夫妻,說什麼謝?”顧寒州再次喝下一口酒,再轉頭看去時,沈心如眼裡浮現些許羞怯之色。
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行了,休息吧,明日見到蕭如壁咱們直接動身。”
說著,顧寒州習慣性走向床邊,畢竟在這張床上也睡了這麼久。
不料,沈心如皺起眉頭,“你……你去偏廳睡。”
“啊?憑什麼?”
“都換回來了,難道還要我去偏廳嗎?”沈心如眼神躲閃,不知在想些什麼。
“咱們都成婚了,再說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沈心如明顯流露出幾分緊張,臉頰頓時紅了起來。
“那……那不一樣!”
顧寒州神情怪異,隨後轉過頭,拽著沈心如的手,一把拉入懷中,隨即一把將她抱起。
“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顧寒州不管不顧,抱著她走到床邊,將她放下。
隨後親自蹲下,為她脫了鞋。
沈心如面色微紅,有些緊張,但一想到二人已是夫妻,似乎也沒有理由將他趕出房間。
一時之間,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她緊緊閉上眼,攥緊了拳頭。
看著她如此模樣,顧寒州一時有些納悶兒,隨即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想什麼呢?只是讓你休息,不是要對你做什麼,在宗門內,若是讓你爹孃知道咱們還在分房睡不太好,老子打地鋪就是,你趕緊躺下休息!別想太多!”
沈心如睜開雙眼,有些詫異地看向顧寒州,“哦……”
說完,顧寒州還為沈心如蓋上被子,隨即打起了地鋪。
幾日勞頓,他也有些疲憊。
突然,沈心如轉頭看向正在拾掇的顧寒州,輕聲說道:“顧寒州,你……你睡旁邊吧,不過……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顧寒州搖了搖頭,心想之前是交換了身體,兩人睡在一起當然沒什麼,可現在都換回來了,這麼個已經成為自已妻子的美人躺在懷裡,能睡得著才有鬼了。
只是想到沈心如最近心情不好,接連發生這麼多事兒,顧寒州不想讓她留下不好的記憶,所以拒絕同床共眠。
畢竟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他深知要是今日躺在沈心如身邊,那可就由不得沈心如的想法了。
“我就打地鋪,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你大哥的事情也好,二哥的事情也罷,都會慢慢解決的。”
說著,顧寒州躺下,選擇側身了背對沈心如。
不看著她,心裡應該不會胡思亂想了。
白衣仙子同樣側著身子,看著不遠處在顧寒州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臉上泛起桃花,也不知是喝了兩杯酒留下的微醺,還是少女心頭悸動難寧。
一夜無話,二人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