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念還未到王府,老遠見融月縱馬馳來。
“殿下,宮裡來人了,您快回府看看吧。”
君九念扯了韁繩,加快速度回了王府。
府門外停著一輛宮裡的馬車,君九念望了一眼,駕著馬從大開的府門走了進去。
這座府邸是前兩年君九念著人置辦的,雖說比不上濟州王府的規格,卻也是皇都裡數一數二的豪園。
君皖鈺一直覬覦著,如今總算是得了機會。
院內,大內官正指揮著宮人們從屋裡搬了些貴重物品出來,見君九念來了也沒有停下動作。
幾個府裡的侍從追上去攔著,卻全都被宮人推搡開。
君九念用馬鞭拍了拍馬屁股,扯著韁繩靠近了大內官。
大內官這才不緩不急地給君九念行了個敷衍的禮。
“殿下,皇上有旨,先皇崩逝,一切從簡,紹景王作為先皇最寵愛的女兒理應以身作則,所需之物一律減半。”
君皖鈺在朝上說的話分明是婚事所需一律減半,卻派人來她府上玩文字遊戲,撤她府裡的擺設。
融月氣不過,衝上去抓住大內官的衣領,怒道:“到底是皇上讓紹景王以身作則,還是大內官狗仗人勢故意欺辱紹景王?我這拳頭可不長眼,大內官想清楚再說話!”
面對怒氣衝衝的融月,大內官卻並不慌張:“這可是皇上的旨意,況且紹景王與先皇母女情深,僕想紹景王肯定不會為了一點虛榮就不顧先皇吧?”
“你!”融月揚著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
這大內官是從前君皖鈺的貼身宮人,如今君皖鈺繼位,她便也雞犬升天了。
“融月,退下。”君九念淡淡開口。
融月聽令,只好撒開大內官,退到了一旁。
君九念垂眸睨著底下的大內官,說道:“大內官奉令來清點府上的東西,本王自然理解。”
聞言,大內官臉上的表情都更得意了些。
“果然還是紹景王明事理。雖擾了殿下府上清靜,但我也是奉命行事。”
“不過——”君九念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皇上既然說,所需之物一律減半,那不知是否包含用人?”
大內官有些疑惑地說道:“那……自然也是包含的。”她是想連人一起清的,但畢竟這是紹景王,她清點擺設也就算了,不敢貿然清她府內的侍從。
君九念冷笑了一聲:“既然包含用人,那前來府上撤掉擺設的人也應一同減半吧。”
話音未落,君九念抽出長劍朝大內官猛地劈了過去。
一道白光閃過,只見大內官眉心往下,裂開一條不深不淺的血口,正正好好將她的外皮切為兩半,身上的衣服也鬆散下去。
鮮血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很快在她腳下形成一個血窪。
還在忙著從屋裡搬東西出來的宮人,望著這一幕,一時間都嚇得愣在了原地。
君九念用劍鋒抵住大內官的腰腹:“你說,是豎著一半好呢,還是橫著一半好呢?”
“殿下!!殿下饒命!僕該死,僕該死!!”大內官嚇得尿了褲子,慌張跪下去給君九念磕頭認錯。
她眉心的血口還淌著血,每磕一下就沾一層血在地上。
“滾。”
君九念將劍收起,冷聲斥道。
大內官抓著衣服裹著身子,顧不上血口的劇痛,匆匆給宮人們下令:“東西放下,走,走!”
宮人們連忙把東西都原地放下,跟著大內官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王府。
趕走了那群宮人,府上總算是安靜了。
君九念翻身下馬,侍衛接過駿馬的韁繩,帶著它去後院吃草。融月迎到君九念身旁,其她的侍從們便有序地把地上的擺設都一一搬了回去。
君九念道:“皇上要將慕曇兮的么男賜給本王做王郎。你即刻去將他仔細調查一番。”
“慕將軍的么男,慕琅星?可他不是個傻子嗎?”融月大驚,“皇上將此男賜給您做王郎,這豈非天大的羞辱?”
“他是與景國質子一同嫁來的。若非如此,本王就要被皇上派去坤陵守太廟了。”
融月嘆了口氣:“殿下離大勝不過一步之遙,實在是憋屈。”
君九念不願意一輩子都屈居人下。這些年君皖鈺仗著嫡出處處壓她一頭,原以為此番能將君皖鈺順利廢儲,母皇卻死在這個節骨眼上。
君九念雖暫時沒有確鑿證據,可回想想君皖鈺被抓走時的那個眼神,母皇之死絕對與她脫不了關係。
此事,她定要查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