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屋裡,三個手拿短鞭的女人像一堵圍牆,凶神惡煞地擋在幾個男子身前。
“大人……”
忽然,一個身材削瘦的少男朝離他最近的女人顫顫地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
“我是景國皇男,誤入此地。倘若大人將我放走,待我面聖後,定有重謝……”
女人聞言,半蹲下來,用短鞭抵起少男的下巴:“你是景國皇男?”
少男用力地點頭,髒兮兮的小臉上,一雙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人不由得生出些憐愛來。
“那我就是景國皇帝!哈哈哈!”女人放聲大笑,一把將少男推倒。少男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陣咳嗽。
“告訴你們,任憑你們是誰都沒用,來到這怡紅樓,就老老實實地去服侍貴人們。你想走?”女人斜了那少男一眼。
少男眼眶泛著紅,哽咽道:“我真的是景國皇男,我叫堂溪硯……”
“把他帶走,送去曹官人的房裡!”女人一聲令下,旁邊兩個人立刻衝上前將少男從地上拎了起來。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曹官人,人給您送來了,您看這樣貌,可還入眼?”
曹官人倚在門扇上,眯著眸子將少男上下打量一番,唇角勾起一個弧度:“送進來吧。”
“哎,好嘞!”兩個女人諂媚地彎彎腰,連忙將少男推了進去,“那曹官人,您慢慢享用,小的們退下了。”
少男看著曹官人逼近,畏懼更甚,可剛退了兩步就被鐵鏈絆倒在地上。
“嘖,看來還是個清純少郎。”
“大人!我是景國皇男,若是您將我放走,我必有重謝!求求你,放我走吧……”
曹官人冷笑道:“景國皇男怎麼可能被抓到怡紅樓來,我看你是想逃想瞎了心,這種胡話都編得出來。”
曹官人不再跟他廢話,打算直接進入正題。
“不……放開,放開我!”
砰!
突然,一陣巨響,房門竟被人從外面劈開。
曹官人和少男都被這動靜吸引,循聲望去,見門口站著一個持劍的女人。
君九念一席紅衣,衣襬被過堂風吹起,氣場逼人,張揚霸氣。俊臉上是極其放肆的美感,一雙鳳眸凌厲如刀,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
“哪來的混賬東西!敢擾本大人的好事!”曹官人破口大罵,退下來,隨手套上一件外衫。
少男慌亂地用衣服將自已的身體裹住,怯怯地往後退去。
曹官人大步流星地朝門口的君九念走去:“問你話怎麼不說?你找死嗎?”
說著,曹官人掄圓了胳膊朝君九唸的臉扇上去——
然而,不等曹官人的手落到君九念臉上,她倏然飛起一腳,狠狠踹到曹官人的腹部。
一陣勁風捲起,曹官人被君九念踹出去一丈遠。
“咳咳咳!”曹官人捂著肚子劇烈地咳嗽了一陣,“本官人是曹尚書嫡女,你敢打我!……”
此時,兩個侍衛抓著一個女人進來,剛一鬆手,那女人就連忙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紹景王饒命!”
頓時,曹官人心中大震,立刻跟著磕頭:“臣女有眼無珠,紹景王饒命!”
紹景王君九念,脾氣暴戾,手段狠辣,落到她手裡,活著比死還痛苦。
君九念沒有理會曹官人,只看向那女人,用劍鞘戳著她的胸口:“說說看,怡紅樓上面是誰在罩著?”
女人頭搖得像撥浪鼓:“紹景王明察!怡紅樓只是普通的青樓,沒什麼別的背景啊!”
“怡紅樓這些年與黑市勾結,強搶了多少良家民男,若無人故意遮掩,豈容你們在京中如此放肆?”君九念手朝旁邊一甩,長劍出鞘,劍刃刺進了女人的肩膀,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啊!”女人痛苦地嚎叫,卻還是不敢將背後的人供出來。
“殿下!我知道!”
少男從床上跌下來,踉蹌著跑到君九念面前跪下,“我被她們抓來後,曾聽到她們說起上面的主子……”
少男驚魂未定,臉上淚痕清晰。
“是……歡都國的儲君,君皖鈺!”
“你胡說八道什麼?!”女人突然暴躁起來,如果背後的人暴露,她們全都沒有好果子吃。
君九念攥著劍柄碾轉,在女人肩膀上的傷口裡狠狠攪動。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座怡紅樓。
君九念看向那個少男:“你叫什麼?”
“我是景國送來歡都國的質子堂溪硯,殿下,我願意當眾揭發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