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幾個人一夜沒睡著。
月千翎躺在床上,看著搖搖欲墜的屋頂,大罵一句:“什麼破地方,讓我們住危房就算了,夜裡這麼多蚊子,是想把我們吸成人幹嗎?”
夜裡,紅色的眼睛就像是電燈泡一樣,一隻只的佈滿了整個屋子。
月千翎大手一揮,屋子角落的幾盞燈亮了起來。
屋裡的景象一覽無餘,數百隻蚊子擁擠在屋子當中。這些不是普通的蚊子,而是妖界低等的蚊蟲,叫做紅頭蠅。每一隻紅頭蠅都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它們的眼睛像是血紅色的電燈泡。
“這些東西應該集體住在妖獸界的,怎麼會來到洞玄宗這種靈氣匯聚的地方?”
月千翎從床上飛身而下,伸手幻化出一叢火苗。紅頭蠅碰到火苗明烈的光,掙扎著往後退去。月千翎伸手,火焰就鋪天蓋地的燃燒了起來。紅頭蠅在火焰裡面劇烈掙扎,化成一片灰燼。
“哪裡來得妖孽?”月千翎看著滿地灰燼,皺眉深思。
月千翎推開竹樓的屋子,天上掛著一輪紅色的明月。天有異象,夜必有妖。
隔壁的屋子亮著,月千翎想起那兩個戰鬥力低下的同伴,隱隱約約地有些擔憂。
她推開隔壁屋子的門,看到屋裡的燈盞落了一地。而屋子當中坐著兩個男子,他們坐在地上,臉上一片酡紅。看起來就像兩個喝醉了酒的少年。然而,他們的身邊沒有酒罈子,有的只是紅頭蠅。
紅頭蠅叮咬在林不回的臉上,吮吸著他的血液。
林不回並沒有拍打紅頭蠅,而是看著月千翎,說:“師父,來啊,一起喝酒。”
月千翎走上前,一把拍在林不回的臉上,怒火中燒:“傻子,紅頭蠅在吸你的血,你在幹什麼?”
林不回被打了一巴掌,絲毫沒有醒悟的徵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醉醺醺地看著月千翎,笑著說:“師父,你今天真的如出水芙蓉啊!”
說完,還沒等月千翎反應過來,林不回就突兀地吻上了月千翎的嘴唇。
月千翎的頭腦有些暈暈的,冰涼的觸感黏黏糊糊的,只是有些氣人的是站在自已面前的人腫得像是個豬頭。
還有一雙手扯著她的衣襬的手,司徒年半坐在地上,一隻手扯著她的衣襬,說:“姐姐,我也要。”
月千翎一手揮出去,扔掉了面前的人。再一揮腿,身旁的人就被踹出去很遠。兩個人狼狽地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嘔吐。
“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在幹什麼呢?”
月千翎嫌棄地擦了擦嘴巴,再一揮袖子,一陣幽藍的火焰在夜色裡面燃燒了起來,那些紅頭蠅觸碰到火焰,掙扎著往後面退去。
幽藍的火焰像是暗夜的光,裹挾著紅頭蠅燃燒起來,火焰嗡鳴著,散為灰燼。
月千翎看著兩個不成器的男子坐在地上,上前拿出兩把小刀,在兩個人的手掌上劃上了一刀。
司徒年看著手上的刀痕流出鮮血,有些委屈。林不回愣愣地看著黑血流出掌心。
月千翎拿出兩個小玉瓶子,遞到司徒年和林不回的面前。煩躁地說:“你們喝了這個。如果不喝,你們知道後果。”說完,月千翎拿出小刀,在兩人的面前亮起了刀子。
兩人喝了玉瓶子裡面的藥,已經勉強清醒了過來。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司徒年看了看自已周圍的景色,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微紅,說:“我們只是被算計了,別愣著了,我們去找衛婉吧,我看她一個弱女子,肯定阻擋不了這些妖物。”
司徒年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林不回看了一眼月千翎,臉突然紅了,趕緊跑了出去,說:“我們快去救救衛婉師姐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月千翎看著林不回倉皇跑出去的背影,一襲月光落在他的肩上。月千翎也跟著跑了出去。
到了衛婉的屋子前面,透過鏤空的窗戶。衛婉的屋子前面亮著燈,司徒年已經推門而入了。月千翎跟著林不回跑了進去。
司徒年坐在屋子前面,愣愣地看著完好無損的衛婉。衛婉坐在書案上,書案上摞了一層厚厚的書,她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錯愕地看著闖進來的人。
“你們,怎麼進來了?司徒師弟,你說什麼妖怪?哪裡有妖怪?”
司徒年愣了一下,說:“不對勁,這裡處處有妖怪,怎麼你這裡沒有妖怪嗎?蚊子,和我的拳頭一般大的蚊子。”
司徒年說著比劃了一下,然後又細細地嗅了一下,說:“這屋子裡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我以前聞過這種香味,到底是什麼香味呢?”
司徒年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衛婉有些慌張,說:“你聞錯了,沒有這種香味。”
司徒年卻坐到了衛婉前面,說:“我記得空谷秘境有一種千年不老的妖,它的形體是一棵樹,叫箜檀,它的身旁就縈繞著這種味道,味道能夠擴散千里,千里之內不敢有其它的妖物接近。”
“但是,衛婉,你身邊怎麼有這種香味?”
司徒年的眼神亮了起來。
“如果你真的認識箜檀,能不能把它的精魄留給我一抹?”
衛婉連連擺手,說:“你說錯了,我不認識箜檀,這香是我的朋友偶然送給我的。”
“就是箜檀的味道,我絕對沒聞錯。”
司徒年說著湊近了衛婉。
林不回連忙上前拉了一把司徒年,阻止司徒年鬼迷心竅的行徑。
“年兄,你幹什麼呢?你嚇到衛婉師姐了。”
“還有,什麼是箜檀啊。你不能奪人所愛。”
月千翎低聲說了一句:“你既然認識箜檀,真是有趣。”
司徒年失落地嘆了口氣,說:“衛婉姐姐,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就是從妖書裡得到了箜檀的訊息,欽慕得很,就想要要一點精魄回去看看,你不給,我也不會問你繼續要的。”
衛婉看到失落的司徒年,低聲嘆了一口氣,說:“你不能利用箜檀,因為,他是我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