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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棋子皆是

“小澤,快醒醒了,起床吃飯然後吃藥。”

路云溪輕撫著顧清的後腦,慢慢抬起後將一個枕頭放到下面。

路云溪將手慢慢伸回來,眼睛看著顧清緊閉的雙眼然後試探的問著“有夢到或想到什麼嗎?”

這時顧清才微微動了起來,彷彿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一樣,顫顫的睜開了雙眼。

兩眼的疲憊映照在了臉上,雙眼呆滯,沒聽到路云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著“哥哥,你說到底怎麼才算為一個人好呢?”

路云溪眼裡一驚,隨後是眼裡冒光,路云溪知道既然顧清這麼問,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路云溪拿著按摩用的梳子梳理著顧清蓬亂的頭髮,一邊梳理一邊引誘著說道“那你得看具體情況。”

“就像我小時候總是覺得自已無所不能,反正什麼事背後都有咱爺爺給我撐腰,那年夏天,爺爺貪汙自已跳樓去了,跳樓前告訴我們這是為我們好,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咱爺爺走了誰保護我,後面才知道,貪汙的官兒如果在被逮捕前死亡,那他死前的財產不會被交公,子女也不會被掛檔案,不影響子女未來就業。”

路云溪給顧清梳理的手緩慢了下來,眼裡的淚光和病房的燈光相互碰撞,不一樣的光,同樣讓人悵望。

路云溪努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變化,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些,開口問道“你呢,小澤,誰告訴你這句話了呢?當初爺爺跳樓的時候你還小,你肯定不記得吧”

顧清抬著頭雙眼看著路云溪,兩個人眼睛相對,顧清的眼裡全是空洞。

隨之顧清吃力的用雙手支撐起自已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病床旁邊的護手然後緩緩的開口說著“死亡嗎……我這個好像也是死亡?我也記不得了,只是依稀記得這句話,所以就是真的為我好?所以這樣嗎……”

“這樣是哪樣?你想到了什麼記得告訴我啊!”

路云溪眼神裡冒著一絲血絲,忙活這個案子好久沒睡好覺了,此時聽到這句話就像觸發了機關一樣,眼裡的血絲變成了洪水猛獸,連語氣也變得命令一般。

顧清被路云溪這個樣子嚇的不知所措,然後語氣顫顫的說道“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的意思是,說對我好和你講的那樣一樣。”

路云溪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一樣,眼裡的洪水猛獸瞬間消散。

手忙腳亂然後拿著桌子上的飯遞給顧清。

眼睛不敢看著顧清,嘴裡帶著一絲不甘的說著“對不起啊,弟弟,哥哥太想讓你早點恢復健康了,最近為你失憶的事情也忙的沒了頭緒,你別怪哥哥。”

顧清用自已的手拉著路云溪的手,委屈的說著“嗯,我知道了,我不怪你,哥。”

路云溪聞言後笑著說“那你仔細想想,想到什麼了,把事情告訴我,我給你分析,千萬別跟哥哥遮遮掩掩的。”顧清聽到後點了點頭,埋頭吃了起來。

路云溪去廁所然後擺弄著打火機,隨後從內兜掏出煙盒又點了根菸,猛地吸了一口吐出煙霧,透過那層煙霧,他看到了觸控不到的月,也看到了那些陳年往事.......

“怎麼最近老是有不同的人找爺爺啊,媽媽,爺爺還老是畏手畏腳的,怕他們幹啥,要是我,我就直接把他們罵出去了,一天天的煩不煩!”路云溪邊看著手機邊氣兇兇的說著。

媽媽聽到後捂住路云溪的嘴“跟你沒關係,玩你的手機!”路云溪正要抬頭委屈的看著媽媽,可是看到媽媽慌張的神情又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書房是爺爺和一個女人在交談,路爺爺右手微顫,左手擺弄著佛珠,然後苦笑道“甜總,這是來跟我做最後的道別嗎?”路爺爺口中的這個甜總不屑的說道“早就提醒過你,我們這裡有警方那邊的眼線,你不聽,非去接那個破方案,上邊讓我給你帶話,明天自已了結吧,別深入調查你,要是鬧到我們身上。”那個甜總看著門的方向隨後又看向路爺爺“外邊那一夥人,可真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慘樣了”

路爺爺左手的佛珠掉在了地上,對著甜總說“謝謝甜總和上面的人給我機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走吧。”

說完這句話路爺爺開啟窗點了一根菸頭也沒回一下,只是朦朧的煙霧遮掩著視窗,像是什麼被矇蔽了。

甜總低著頭蔑視的笑道“最好是。”隨後開著門便走了,開門的一瞬間,路云溪呆呆的看著這個女人,鼻子的一側有一塊兒疤,很小但是很清晰。

甜總看向這個望著自已的小孩笑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了哦。”扭頭後臉上的表情直接冷淡下來,甩了門直接走了。

路爺爺在屋內叫著“把雲澤抱過來。”媽媽把雲澤抱了過去,然後說著“爸,小云澤肚子還是不舒服。”

路爺爺接過雲澤,對著媽媽意味深長的說著“告訴云溪,我這是為你們好,你出去吧。”媽媽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識趣的關上了門。

爺爺看著雲澤心裡想著“你從出生後第一年肚子就開始不舒服了,能舒服嗎,苦了你了孩子,你肚子裡裝著一些東西,當是爺爺欠你的,我們一起下去吧,到下面,爺爺補償你!”

路爺爺抱著雲澤便朝著視窗跳下去,22樓爺爺和雲澤都死在了樓下,等媽媽發現了已經晚了,樓下的那個甜總看著正對樓上的那一攤血跡和模糊的人笑道“老爺子真狠啊,死也要帶一個。”隨後便開車走去。

爺爺生前說要入土不要火葬,而孫子應在長親身邊立墳墓,就葬在了一塊兒,當時忘了第幾天了來了很多人知道了爺爺的死只是給予了簡單的安慰,但是目光裡對我們這一家都是鄙視………

菸灰落在了地上,撞在地上彈起的灰塵隨風又走了一段方向,人們吸進去的是世事迷茫的煙霧,落下的是世事繁瑣的塵埃。

“你好,是病人路雲澤的哥哥嗎,他的繳費單看一下。”聲音打破了煙霧,將路云溪從冥想中拽回到了現實,路云溪簽了字對著護士說“對的,是我。”

隨後路云溪看著正在收拾垃圾袋的顧清,心裡想著“爺爺當年你和那個女人到底在屋裡說了些什麼啊,哎。”

年少時的那些話和那些人,就像月亮一樣,你以為它是你黑夜中的救贖,可它有時也暴露了你的位置,將你拽入深淵,或許我們都不懂,是我們在望月,還是那月在低頭玩弄著我們。

因為我們是平凡人,望月何嘗不是望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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