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東政的幫助下,南嶼和他一起攙扶著韋禮燁走進了瀰漫著刺鼻消毒水味的醫院。
這股味道讓南嶼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他穩穩地扶著韋禮燁,安排華東政去掛號,自已則陪著韋禮燁在旁邊找個位置坐下等待。
大約五分鐘後,他們走進了門診室。
經過醫生的初步檢查,結果顯示韋禮燁只是發燒,體溫高達39度,醫生建議掛幾瓶鹽水就可以康復。
華東政接到指令後迅速去辦理繳費手續,南嶼則帶著韋禮燁來到輸液區,找了個位置坐下。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上午11點,南嶼猛然意識到韋禮燁起床後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而在打針前最好能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連忙詢問韋禮燁是否餓了,韋禮燁虛弱地搖了搖頭,看起來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地凝視著地面,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
看著韋禮燁如此模樣,南嶼心中湧起陣陣難過。
他開始琢磨韋禮燁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他的家庭內部究竟存在著怎樣的問題。
韋禮燁母親對待他的態度明顯不同於尋常母親對子女的關愛,顯得過分冷漠,彷彿母子之間並沒有深厚的情感紐帶。
這讓南嶼越發為韋禮燁感到憂慮,也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當護士小姐面帶親切的微笑走來時。
韋禮燁機械地伸出左手,南嶼在一旁註視著那根細長的針頭扎進韋禮燁的手背。
韋禮燁竟然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彷彿那銳利的針頭觸及的並非他的肌膚。
這時,華東政也完成了繳費手續回到了韋禮燁身邊,坐在了韋禮燁的另一側。
他甫一坐下便責問道:“韋禮燁,你是怎麼搞的?發燒39度都不懂得照顧自已,不吃藥也不及時就醫。”
韋禮燁並未回應,只是沉默地低著頭。
華東政見狀,換了個話題試圖打破僵局:“那你昨天為什麼沒來學校?”
韋禮燁依舊沒有開口回答。
“韋禮燁,說話!”華東政的聲音驟然提高,南嶼立刻轉頭看向華東政,只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和焦慮。
即便如此,韋禮燁依舊保持著沉默,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韋禮燁,你是不是以為自已成績下降了,發燒了,你爸就會心疼地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你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抱著僥倖心理,以為這樣做就能解決問題?”華東政的話語中滿是對韋禮燁困境的關心。
面對華東政突如其來的話語,南嶼一頭霧水,而韋禮燁的眼神卻在此刻有了焦點。
他轉頭看向華東政,而華東政則以憤怒且充滿擔憂與傷痛的眼神回望著他。
南嶼雖然從他們的眼神中捕捉到了複雜的情緒,但他自已也更加困惑了。
就在這充斥著消毒水味、空曠寂靜的打針區,韋禮燁竟然哭了。
這是南嶼第一次看到韋禮燁哭泣,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看到韋禮燁流淚。
他從未意識到,一個男孩的哭泣竟能如此觸動人心,不只是心酸,而是實實在在的心痛。
彷彿能感受到韋禮燁的悲傷,南嶼的心柔軟得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韋禮燁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流淚,嘴唇顫抖,眼淚無聲滑落,肩膀劇烈顫抖。
南嶼見狀頓時慌了手腳,趕緊安慰韋禮燁,為他擦拭眼淚,但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韋禮燁一直盯著華東政,眼淚不斷地滑落。
華東政則始終保持沉默,用擔憂的眼神凝視著他。
最終,韋禮燁在華東政的肩頭沉沉睡去,睡夢中的他顯得格外可愛,像個無助的孩子。
那兩道淚痕卻深深地牽動著南嶼和華東政的心。
南嶼並不清楚華東政與韋禮燁之間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他沒有去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不願他人觸及的傷痕。
對他而言,只要朋友們健康平安,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寒假期間,因為這件事情,南嶼和華東政大部分時間都陪伴在韋禮燁身邊,慶幸的是,韋禮燁也在他們的陪伴下漸漸恢復了笑容。
新年過後,三人再度各奔東西,直到新學期開學才重逢。
接下來的初二下學期轉瞬即逝,大家都在全力以赴準備會考,也為即將到來的初三打好基礎。
南嶼與華東政之間那若有若無的情感糾葛仍在持續,而韋禮燁則始終存在於他們二人之間。
南嶼並未去深究他們三個人之間確切的關係,他只想維持現狀,希望他們三人能夠一直保持如此親密的關係,就這樣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