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津市的工作穩定且愜意,距離老家也比較近,閒暇之餘周卓仁總會回到家中,但每次踏入家門,總感覺缺少了什麼重要的元素。
他發現自已非常想念南嶼,儘管內心對這種思念是否代表喜歡或愛意感到困惑,畢竟他一直以來都喜歡的是女性,對南嶼的感情又該如何定義呢?
兩個月後,這種困擾猶如困獸般在周卓仁心中猛烈撞擊,尤其是當他得知公司內部有派遣人員去錦南分公司的計劃時,心中的枷鎖瞬間崩塌。
他近乎瘋狂地爭取到了前往錦南的名額,並拜託李漢衡幫忙處理學校未轉至公司的檔案事宜。
順利交接完津市的工作後,周卓仁如願回到了錦南。
李漢衡對於周卓仁的突然離職與決定回錦南之事十分不解,他毫不客氣地給予了周卓仁一番批評與教育。
周卓仁並未將真實的原因告訴李漢衡。
他鼓足勇氣,撥通了南嶼的電話,但耳邊傳來的卻是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周卓仁愕然,他反覆撥打,可每次都是相同的回答。
那個早已刻在心頭的電話號碼此刻卻如同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既有對南嶼杳無音訊的憤怒,也有失去聯絡後的孤獨與失落。
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周卓仁決定直接去南嶼的公司門口等待,希望能親眼見到南嶼,向他解釋一切。
然而,即便是南嶼下班的時間,他也未能在人群中捕捉到南嶼的身影。
失落之餘,周卓仁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南嶼曾經租住的地方,卻被告知南嶼已經在幾個月前搬離,連同他的公司也更換了地址。
回到曾經與南嶼共度青春歲月的寢室,面對凌亂的行李,周卓仁不禁自嘲地苦笑。
他質問自已為何要回到這個城市,明明別人已經選擇了與他徹底劃清界限,自已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曾一度對南嶼心生怨恨,恨他如此決絕,連給自已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
這樣的煎熬如同無盡的黑夜,周卓仁在其中掙扎了半年之久。
直到有一天,李漢衡打來電話,邀請他去星洲參加一次朋友聚會,還特意提到南嶼也會出席。
周卓仁對南嶼的怨懟與思念再一次交織在一起,他不知道這次聚會將會帶來怎樣的轉折。
但無論如何,他決定赴約,只為再次與南嶼相見。
在李漢衡預定的豪華餐廳包廂中,周卓仁踏入大門的剎那,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角落的南嶼。
他透過晶瑩剔透的落地窗凝視著南嶼那依然掛著溫潤笑容的側臉,心中翻湧起無盡的不甘。
他困惑,為何在自已過去的一年裡飽受折磨與掙扎的同時,南嶼卻能如此泰然自若,笑得如此自然,彷彿那段曾讓他們兩人心痛的經歷從未發生。
在飯桌上,李漢衡和張啟書頻頻製造話題,努力搭建橋樑,試圖讓周卓仁與南嶼有機會交流,打破僵局。
然而,南嶼從容不迫,輕鬆應對,彷彿一切都已拋諸腦後。
周卓仁則是故作漠然,彷彿並未聽見他們的好意撮合。
飯局接近尾聲,李漢衡藉機提議讓周卓仁今晚去南嶼家借宿,南嶼聽後神色略顯尷尬,但周卓仁卻在心中竊喜。
南嶼並未如他預期中表現出慌亂或排斥,而是婉轉地謝絕了,然而在眾人勸說下,南嶼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周卓仁帶著複雜的心情跟隨南嶼離開了餐廳,兩人走在夜晚的街頭,一路靜默無言。
南嶼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直到他們走進南嶼那溫馨卻略顯陌生的公寓,南嶼冷靜地為周卓仁安排好客房,並簡單交代了幾句。
平淡得如同接待一個普通同事,又如同與陌生人寒暄。
南嶼為周卓仁準備好了洗漱用品,隨後回到了自已的房間,留下週卓仁獨自在客房裡。
他站在南嶼的房門前,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周卓仁在內心自問,既然已經決定來到南嶼的住處,為何還要故意做一些可能會讓南嶼不悅的事情?
他明白,南嶼並不會因此而真的生氣,現在的南嶼,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在乎他的喜怒哀樂。
......
周卓仁坐在疾馳的火車上,思緒萬千,他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在異地工作一兩年後就辭職回到家鄉,畢竟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繼續停留的理由。
尤其是當看到南嶼恰好乘坐了同一班火車,並且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閉眼聆聽音樂時,這個念頭愈發強烈。
他真想問問南嶼,為何要如此冷漠地對待他,哪怕能有一點別的情緒,哪怕是生氣也行。
列車到站時,南嶼顯得異常慌亂,彷彿急於逃離有周卓仁在的環境。
周卓仁看著他急匆匆拖著行李離去的背影,無奈地苦笑,決定等到人群散去後再下車。
周卓仁看到南嶼在站臺邊慌亂地撿拾掉落的行李,儘管心中滿是困惑與糾結,但他還是忍不住伸出援手。
南嶼看到是周卓仁幫他撿起物品,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情,而周卓仁卻在南嶼的驚愕中捕捉到了一絲希望,雖然這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堅信自已和南嶼一定能找回昔日的友情。
他一路跟隨南嶼來到新的住處,搶先一步進門。
當看到南嶼翻著白眼取下鑰匙時,周卓仁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沒有被趕出去。
他猜測自已和南嶼或許已經消除了芥蒂,品嚐著南嶼做的飯菜,聽他笑著講述學習烹飪被責罵的故事。
周卓仁彷彿回到了從前,那些曾經的不快和矛盾彷彿只是幻覺。
然而,當南嶼提出讓他回自已住所休息時,周卓仁又被拉回了現實。
南嶼似乎還是不願意與他恢復到過去的朋友關係。
周卓仁對南嶼提出的理由感到憤怒,南嶼搬家、換工作,或許就是為了避開他。
然而,當南嶼說他這麼做是擔心周卓仁第二天上班遲到時,周卓仁的怒火逐漸消退。
南嶼又提出讓周卓仁睡床,自已睡客廳,這讓周卓仁感到不解,追問原因。
南嶼猶豫片刻,坦白道自已是“同”。
這句話讓周卓仁聯想到一年前南嶼向他表白的情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