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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卓仁視角

周卓仁至今仍清晰記得與南嶼初次相見的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當時的南嶼頂著一頭精神煥發的板寸頭,乾淨利落,彰顯著青春的活力。

他身穿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和一件印有卡通圖案的寬鬆T恤,整個人散發著隨性和灑脫的氣息。

當他大笑時,那豁然開朗的笑容中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彷彿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周卓仁在初次接觸南嶼時,總覺得他身上有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獨特魅力,卻一時半會兒無法準確描述出來。

直到他們在錦南再度相遇,這時的南嶼已經蓄起了頭髮,長髮襯托下的他,臉型線條變得更加柔和,既有男子的剛毅,又不失嬌媚。

他的面板白皙光滑,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尤其是在微笑時左臉頰上那個淺淺的酒窩,更顯生動迷人。

周卓仁不禁暗自揣摩,這樣一個融合了男性陽剛與女性柔美特質的人,如果再恢復到之前的板寸頭造型,那畫面將是多麼奇特而又格格不入。

隨著兩人逐漸成為朋友,周卓仁進一步發現南嶼除了外表上有種獨特的韻味,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舉止也帶著細膩與體貼。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矯揉造作的人,恰恰相反,他的這些特質自然而真實。

南嶼的愛搞怪的性格與他那張稚嫩可愛的面孔,常常讓人在一瞬間產生混淆,彷彿他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大男孩。

儘管周卓仁也不清楚為何自已總喜歡去找南嶼玩耍,他們在寢室一起做的事情無非是從獨自一人玩遊戲變成兩人合作。

週末的日子裡,南嶼猶如一隻慵懶的貓,不願離開自已的小窩。

每當周卓仁電話邀請他外出走動時,南嶼總會以“懶得出門”這個看似隨意卻又真實的理由婉拒。

習慣了喧囂的周卓仁,在這樣的閒暇時光裡難免感到一絲無聊,而這座城市中,真正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只有南嶼。

因此,周卓仁決定主動上門去找南嶼,他知道南嶼也是獨自一人,兩個人在一起度過週末,總好過各自寂寥。

其實,周卓仁在心底深處對他們的關係有過一些微妙的反思——當友情發展到了某種深度,是否就有可能衍化出類似情侶間的微妙情感?

他自已和南嶼之間的互動,有時候確實像是親密戀人間的默契。

每回見到南嶼開懷大笑,周卓仁的心絃都會被無形撥動,那是一種源自內心的喜悅,彷彿是在照顧和守護自已的女朋友一般。

周卓仁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南嶼平日表象背後的一絲憂鬱。

南嶼雖常以陽光樂觀示人,但在社交媒體上的動態以及偶爾即興抒發的詩詞中,總能窺見一種深深的哀愁與憂慮。

這些文字彷彿是一把鑰匙,試圖開啟南嶼內心世界那扇緊閉的大門。

周卓仁曾不止一次嘗試解讀這些詩句背後的含義,並直接詢問南嶼其指向何人何事,但南嶼多半以玩笑搪塞過去,或者輕描淡寫地帶過話題。

周卓仁意識到自已似乎變得有點多管閒事,可南嶼越是對那些情緒守口如瓶,他便越加好奇,甚至暗中向共同的好友李漢衡探聽一二。

遺憾的是,李漢衡對於南嶼的內心世界同樣知之甚少,這讓周卓仁更加疑惑不解。

南嶼那掩藏心事的習慣,如同一道隱形的屏障,讓周卓仁既已逐漸適應,卻又始終無法放下心中的牽掛。

他不明白為何南嶼選擇不對自已傾訴,甚至連李漢衡這樣交情頗深的朋友也被排除在外,這令周卓仁倍感困惑,不明白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何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尤其在經歷了去年春節期間一系列事件之後,周卓仁愈發感受到自已在南嶼心中的位置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

那次爭吵過後,周卓仁滿腹疑問,想知道南嶼為何如此待他們這些朋友,難道在南嶼眼中,他們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周卓仁仔細回想,如果要追溯自已何時真切意識到對南嶼的感情,大概就是在那次激烈爭吵過後。

那天,他陪同公司領導應酬,滿腦子縈繞的都是南嶼的身影,這時他才驚覺,南嶼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如此舉足輕重。

他告訴自已,他不願與南嶼就此分道揚鑣,要堅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絕對不能因這次不明不白的誤會而切斷彼此的聯絡。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渾渾噩噩地來到了南嶼租住的公寓門前,卻在門前徘徊,猶豫著是否敲門。

他擔心南嶼還在氣頭上,也怕南嶼對他漠不關心,視他為陌路人。

慶幸的是,南嶼看到他上門拜訪,臉上浮現了欣喜的表情。

事後得知,南嶼當天也曾試圖聯絡他,只是周卓仁當時並未接到電話。

只是爭吵風波平息後的日子,南嶼對待周卓仁的態度似乎又恢復到了原狀。

周卓仁上門他就陪他一起玩,周卓仁不在時,南嶼也不會主動聯絡他,除非周卓仁先發起聯絡。

周卓仁在與李漢衡通電話時,也曾談及此事。

李漢衡表示南嶼一貫如此,大學時期一整個學期都未必會主動給他打一次電話,李漢衡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但周卓仁卻對此感到深深的不滿,甚至有兩週時間都沒有主動聯絡南嶼,直到最後實在按捺不住,才打電話約他出來玩。

電話裡南嶼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週末有個死黨要過來。

當週卓仁追問對方性別,得知是個女生時,他又開始心煩意亂,懷疑南嶼是不是有了女朋友。

南嶼口中的這位死黨是否真的如此重要?

周卓仁堅持要與南嶼一同去見那位朋友青玥,就在那一天,他見識到了南嶼鮮為人知的另一面。

南嶼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紳士風度與體貼入微,他耐心等待青玥,牢記她的喜好,與她交談時流露出的溫暖,讓周卓仁內心泛起酸楚。

儘管周卓仁一度誤以為南嶼在追求青玥,因而盡力為他打點一切,但內心的嫉妒感卻難以遏制,他嫉妒南嶼對青玥的種種細心照顧,而這些他從未享受過。

尤其當南嶼澄清他與青玥只是好朋友時,周卓仁心中的嫉妒之情反而愈加強烈,同樣的好朋友身份,為什麼他與青玥的待遇竟有天壤之別?

這種嫉妒情緒如同潛伏的毒瘤,儘管不曾爆發,卻始終盤踞在他心中,未曾消減。

某天清晨,周卓仁在模糊的視線中瞥見南嶼熟睡時寧靜的側臉,竟無法抑制住想要擁抱他的衝動。

回想起此前與南嶼醉酒之夜,看到南嶼脆弱的一面時,他曾因心疼而緊緊抱住他。

當時他以為自已只是因為南嶼需要關愛,需要一個家人般的擁抱。

然而此刻,他再次伸出手將南嶼攬入懷中,感受著南嶼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氣,心中湧起一股安寧與舒適,彷彿所有的怨念和疑慮都在這一刻消融殆盡。

周卓仁不禁迷惑,這次的擁抱究竟是出自對南嶼的關愛,還是源於內心深處對他的特殊情感?

他找不到答案,只能任由這份溫暖的感覺流淌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