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初離開三天後,雲蘆急匆匆地將齊慕言召至院長辦公室。
關門之後,他滿臉喜色,低聲透露:“有個特大好訊息,孟香薇被調往塔縣了。”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院長。”
“你這小子,關係可大了。她一走,欒谷夢便順勢上位,且成為了我們主管醫藥衛生的副縣長。小子,最近你給她治療腰疾進展如何?可不能鬆懈,是否有所改善了?”
“唉,我不得不又使用了兩次蜘蛛網療法,但效果不盡如人意,無奈之下只能改用手法康復按摩,每隔一天就去一次。”
齊慕言急於解鎖系統中腫瘤病的灰色模組,晝夜不停透過手術積累應用經驗,冒險選擇了捷徑,幸運地開啟了一個黑科技——即蜘蛛網療法。然而蜘蛛網療法後續所需的應用標準更是出人意料,讓他無從應對。系統因此生氣,直接罷工了。沒有系統的指引,他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操作。蜘蛛網療法雖連續為欒谷夢嘗試兩次,卻均以失敗告終。無奈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採用手法康復按摩。
欒谷夢日理萬機,為了晉升,會議連軸轉,導致腰痛復發。幸虧齊慕言每隔一天便為其做一次按摩,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她的痛苦。
“每隔一天就過去一次?這怎麼行?你會開車嗎?”
“我還不會開車,院長您是打算給我配輛車嗎?”齊慕言頗感驚訝。哪個男人不對車情有獨鍾,除非口袋裡的錢不夠。
“你想得倒是美滋滋,本打算借輛車讓你開,誰知你竟不會駕駛,這樣吧,明天報名參加駕校速成班,抓緊時間學習,給你七天時間,應該足夠了,一旦學會了就立刻借你車。有了車,你就能琢磨著每天去享受按摩了。”
“可聽說最快考取駕照也得一個月左右,而且學費似乎不菲。”齊慕言曾聽說報考駕校需花費數千元。
“讓老李親自教你,駕照的事不必憂慮,關鍵是要學會駕駛。”老李是醫院急救車的駕駛員。
“我會努力學習的,院長。”齊慕言從未接觸過駕駛,內心有些忐忑。
“好樣的,你這小子看起來聰明伶俐,可別讓我失望。”
一週光陰匆匆而過,齊慕言滿面春風地來找雲蘆。
“你的駕駛技術掌握得如何了,敢不敢上路行駛了?”
“已全部學會,甚至跟著老李駕駛急救車跑過幾次公路了,他說我已經具備獨立駕駛的能力了。”齊慕言微笑著回應,對於駕車他也頗感興趣。
“明天記得帶兩張一寸照片過來。看你疲憊的樣子,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步入醫生值班室,看見蔣霄——那個禿頂的傢伙正在苦練打結技巧,見到齊慕言後顯得有些尷尬。“齊大哥,我這打結速度總是提不上去,盧老師已經批評我好幾回了。”儘管齊慕言多次強調不用喊他哥,但蔣霄始終堅持,無奈之下,齊慕言只好隨他去。
“你每晚睡前練習打一百個結,堅持一週,保證你到時候能像繡花般精細。”
“我是否有機會跟您一起上手術檯呢?感覺盧老師對我有點不滿意,連縫合操作都不讓我參與,只讓我做輔助拉鉤的工作。”
“放心,盧老師雖然性子急躁一些,但人品確實不錯。”蔣霄聽罷一臉崩潰,心中暗想,盧明哲那陰陽怪氣的腔調配上他那扭曲的表情,簡直就像誰欠了他三百大洋似的。他自認為與盧明哲八字不合。
雲蘆也因袁正初撬走自已的人才而耿耿於懷,如今成功說服齊慕言留下,這幾日心情舒暢不少。身為院長十多年的他深知,若不尋求變化,恐怕會出現亂子。他覬覦衛生局的位置已久,如今又結識了一位主管醫藥衛生的副縣長,他調動崗位的希望終於出現了曙光。
“洪所長,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也不組織活動了?我還想著報仇雪恥呢……有個事想麻煩您,我有個親戚需要考取駕照,您能否照顧一下?”雲蘆透過與車管所領導的寒暄幾句,齊慕言的駕照便順利到手。
接下來只剩下解決車輛問題了。相較於考取駕照所需的搭人情,獲取車輛就顯得簡單許多。
“雷經理,貴公司是否有閒置的車輛?只要能開就行,我想借用幾天,隨便出去兜兜風。”
雷經理是醫院建築專案的包工頭,縣醫院諸多工程均由他承建,據說他是縣裡某位大佬的親戚。如今這位大佬親戚調離了崗位,眼看一項大工程即將落入他人之手,他正為此焦急萬分。雲蘆一個電話過去,雷經理即刻著手準備提供車輛。
雲蘆口中的“能跑就行”,雷經理自然明白其真實含義,所謂“能跑”是指效能卓越,至少不能低於伊蘭特的標準。
次日,雲蘆便讓齊慕言攜帶照片前往車管所辦理相關手續。午後剛至下班時分,一輛嶄新的白色路虎衛士便駛抵縣醫院門前。
“雲院長,這是一輛大約八成新的路虎,因您要求緊急,若時間充裕些還能找到更高階別的車輛。”
“哎呀,這個是不是過於豪華了點。”雲蘆本意只是為齊慕言安排一輛代步車,未曾想對方竟帶來一輛路虎。雖然他也渴望駕駛路虎,但他深知,倘若身為下屬的他駕著如此顯眼的豪車出行,無異於自尋煩惱——畢竟上級領導們才乘坐賓士、奧迪等級別的座駕。
“不,不,這只是輛二手車罷了,您暫且將就一下,畢竟太好的車您開起來可能也不方便。”見雲蘆面露滿意之色,對方才鬆了一口氣。他擔憂的並非你不提需求,而是擔心你過於沉默寡言。
“那就先借用幾天,用完即刻歸還。”
“不必急,雲院長,您看何時有空,我請您去新開業的城南茶館品茗,那裡常是年輕女子聚集,熱鬧非凡。”
“不了,我現在沒那個心情,過陣子再說吧。”
齊慕言遂前往車管所,一位身著筆挺警服的年輕民警已在大廳等候,服務極為周到。一番VIP式的體驗過後,駕駛證順利入手。
“看來咱也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齊慕言心中暗自感慨。回憶起昔日那些透過特殊途徑獲取便利的同學,他曾經心生豔羨乃至嫉妒,如今自已也享受到這般待遇,卻總覺得有些彆扭。
返回醫院向雲蘆彙報情況,雲蘆對待大小事務的態度總是如此:嘴上說著瑣事無需打擾他,但你若真信以為真,說不定哪天就會莫名其妙地陷入困境。好在這次辦手續是透過雲蘆的關係,倘若不去親自彙報,的確不合情理。
“拿到手了?”雲蘆檢視了一下齊慕言的駕駛證,接著說:“看你這得意模樣,我還真怕你突然桃花運爆棚。看見門外那輛白色的車了嗎?暫時歸你使用了。記住,開車不飲酒,好在你向來酒量不大,這點我倒是很放心。記得在車後玻璃貼上‘新手上路’。”說著,雲蘆領著齊慕言來到窗邊,指向院內的一輛車。
“哇,真是夠氣派的。”儘管齊慕言對車輛瞭解不多,但他也能猜測出這輛車價格必定不菲。
“這是油卡。切記,別以為有了車就可以整天滿城亂跑,這輛車主要是為了方便新上任的欒谷夢縣長就醫,明白嗎?”
“清楚了,院長,保證完成任務,並按時彙報。”
“去忙你的吧,該上班了。”
這一整天,齊慕言的目光幾乎沒離開過窗外,前所未有的期待著早點下班。終於熬到下班時刻,在無人注意之際,他迅速上車離去,近來他對駕駛救護車頗為痴迷。
駕車與在手術檯上施展技藝、解決問題同樣令他陶醉不已,彷彿達到了忘我的境地。拋開其它不說,單就車內裝飾而言,比起醫院的救護車就不知高檔了多少倍——那輛救護車只是一輛普通的麵包車,內部簡陋得如同貧寒人家的居室。
剛抵達賓館,雲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已經到賓館了嗎?”
“剛到,院長。您也過來了?”
“我若不來,只怕你首次駕車得意忘形,一時失去理智忘了就醫。特意提醒你,既然已抵達,還是儘快前去吧。”雲蘆費盡心思,為了輔助一位主管醫藥衛生的副縣長,可謂傾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