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兔肉都進了孤遲的胃裡,吃過兔肉後,他們又看了一會兒星星。
初夏的風恬靜溫柔,孤遲在禍矣懷裡睡著了。
吸血鬼的頭髮長長了許多,烏黑的捲髮披散在肩頭,面容美麗。
他愛慘了孤遲這副不設防的模樣。禍矣心想。
他抱著孤遲走進屋裡,把孤遲放在床上後,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
吸血鬼的嘴角溢位一絲笑來。
被抱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他沒想到這小血獵還會對他做出這麼純情的動作。
禍矣停下動作看吸血鬼輕微顫動的睫毛,過了幾秒,他對上一雙盛滿笑意的眼睛。
“睡吧睡吧。”禍矣一邊說著,一邊躺上床一手擁著他,一手拉上薄被子蓋在身上。
在中國生活了將近一年,孤遲學會了向禍矣提要求,讓禍矣做甜點、澆花、去街上買小物件等。
而查爾斯則學會了蹭飯。
孤遲數次想要反攻都沒有成功……
天氣轉涼的時候,他們又到京城找布蘭德他們去了。
布蘭德的身體又拔高了一點,但還是他們中最低的。
萊特說布蘭德先前招來不少桃花,後來他實在忍不了了,就把布蘭德摁在懷裡當著那群少女的面親了。
本來清靜了不少,生意也少了,結果過段日子,又陸陸續續地來了人。聽她們議論的內容,是妙衣鋪有兩個長得很俊的小哥哥好上了。
沒出閣的姑娘害羞,聲音還算小。
有天一個挽了婦人簪的女子買東西的時候用手帕半掩著嘴,細聲問:“你和那位小郎君誰上誰下啊。”
布蘭德面對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姑娘一時有點招架不住,耳尖通紅。
“我在上……”布蘭德小聲說。
“我不信。”女子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
“雅君——”男人聽到妻子如此豪放的話忍不住喚道。
“夫君……我買好了。”那女子撒嬌道,等男人付完錢,便挽著男人的胳膊走了。
……
“布蘭德好面子,非要說他在上,結果臉都紅了……”萊特說。
孤遲他們聽了毫不留情地笑了。
“萊特!”布蘭德羞道。
“話說——孤遲你也是受吧?”布蘭德挑眉問道。
“我……”孤遲露出一抹淡笑,勾過坐在身邊的禍矣湊在他耳邊問,“你來告訴他……我們誰上誰下。”
“孤遲在上面。”禍矣寵溺地說。
聰明的伴侶從來不佔口頭便宜。
吸血鬼得意地“嘖”了一聲,然後挑起一邊眉笑著看布蘭德。
查爾斯嘆了口氣。
“萊特——”布蘭德生氣了,盯著萊特喚道。
孤遲和禍矣對視後笑了。
果然,孤遲這逗小孩的玩的惡趣味很難改掉。查爾斯心想。
在臨近過年的時候,布蘭德已經開始準備收拾東西了,他們打算三月份返航。
為了離孤遲這個討厭鬼遠一點,布蘭德丟了一包銀子給禍矣,讓他買個宅子,帶著他家夫君趕緊滾。
禍矣聽孤遲的勉強收了。
他們可真夠勉強的。
扔銀子的時候,孤遲就笑吟吟地站在旁邊對著他說:“布蘭德,你這就不夠尊敬長輩了 ”
然後又朝禍矣抬了抬下頷說:“勉為其難收了吧。”
禍矣收錢的動作極快,瞧上去可不像是勉為其難收了的。
他還看不上這一點小錢,布蘭德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孤遲又添了點錢買了個大宅子,時不時僱幾個人過去打掃一下。
隆冬的雪下得很深,院子裡掛滿了紅燈籠,不知道禍矣什麼審美竟然在屋子裡也裝了,而且貼了“囍”字,還把被子換成了統一紅色。
喜慶是喜慶,就是感覺有點奇怪。
這樣想著,孤遲也沒怎麼在意。
過年的那一天,禍矣拉著孤遲去逛街,他讓賣糖人的老人做了一箇中國龍形狀的遞給孤遲。
“嚐嚐。”禍矣說。
孤遲舔了一口,放下手拿著。
“不好吃嗎?”禍矣問。
“不可能不好吃,不好吃不要錢啊——”賣糖人的老頭聽見了喊道。
“很好看。”孤遲說。
糖人很好看,他想放著。
“我做糖人做了五十年了,絕對是老招牌。”老頭驕傲地說。
禍矣笑道:“等會兒再買。”
沒走幾步,前面有個賣紙燈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形狀,也有文藝點的,上面畫著花草,寫了幾句小詩。
“哥哥,你要龍燈嗎?”賣花燈叔叔的四五歲的兒子看到他兩個停在攤前稚聲稚氣地問,“今年是龍年哦。”
“是的,哥哥要買兩盞龍燈。”孤遲彎腰捏了捏小孩的臉說道。
“爹,這個好看的外族哥哥要兩盞龍燈!”小孩扭頭衝著一個穿麻衣的漢子喊道。
“好嘞。”漢子應聲答道,取了兩盞龍燈遞了過來,“五兩銀子。”
孤遲付了錢,接過龍燈給禍矣一盞,攤前又來了人,攤主忙著招待去了。
這龍燈製作得精緻,紙面厚實光滑,倒也值這個價。
“喜歡小孩?”禍矣問他。
“我撿到徵澤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大一點,查文也是。”孤遲說,“他們兩個都是戰亂的時候被丟下的。”
禍矣感覺這時孤遲被燈光映著的模樣有點感傷,安慰道:“等過段時間回去了,我們可以去找他們。”
孤遲搖搖頭,他沉默地牽起禍矣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手裡的龍燈微微晃動,像是一條在天上騰躍的真龍,在屬於它的年日下了凡,在人間閒逛。
天越來越黑了,街上的熱鬧氣息也更濃厚了。眼前突然亮了起來,抬頭一看,火星點點,十分好看。
“看!打鐵花!”街上的姑娘驚喜道。
緊隨著,天空中又出現了朵朵盛開的火花,和零散的、明明暗暗的打鐵花相映,這節日的氣息越發濃厚了。
“這個叫做煙花,是火藥做成的。”禍矣說。
“他們這裡也有槍?”孤遲疑惑出聲。
他沒有看見有人佩戴槍支啊。
“有的。”禍矣說,“在皇帝手中。而且他們這裡的槍的威力沒有我們那裡的大。”
“如果未來人們拿火藥更多地是用來放煙花多好。”孤遲看著滿天的煙火輕聲道。
“嗯。”禍矣握緊了他的手應道。
孤遲似乎發覺自已過於感性了,忽地低頭輕笑一聲,說:“回去吧。我昨天問了萊特,他說貼‘囍’字和蓋紅被子是結婚用的。”
“哥哥,你娶我吧。”禍矣捏了捏他的手指說。
“哥哥娶你。”孤遲說,“哥哥喜歡你。”
話剛說完,吸血鬼的耳尖就已經染上了淡粉色。
回到屬於他們兩個的家已經到了深夜了。
他們穿著紅色的婚服對拜,拜了三拜。
吸血鬼的父母不知道有沒有存在過,名義上的父母也是半吸血鬼的父母,已經雙亡。
深埋在心中的仇恨像一捧沙,被風帶去,而餘留下來的只剩一層灰濛濛的愛意,最終那灰的部分也被磨去。
“交杯酒呢?”孤遲笑問。
禍矣這才錯開目光,去拿桌子上擺放的酒杯。
“喝一口就好。”禍矣說。
孤遲喝盡了禍矣手中的酒,眼中水光一片,抬眼的動作十分勾人。
他還是沾不了一點酒水,一喝就醉。
腹部被酒水燒得發熱,身子也軟得站不穩,他整個身子都倚在禍矣身上,微微喘氣。
“我再也不喝了。”孤遲低聲說。
“好。”禍矣低頭看著他染上淡粉的面板說,然後把他抱起來走向床去。
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溫軟、主動的孤遲,那不再遊刃有餘的樣子,迷糊得可愛。
以後可以嘗試多灌一點酒。
禍矣輕輕舔咬著孤遲的下唇,探了進去,輕抵勾弄,慢慢地加深……
孤遲享受著這如飄落的細雪一樣溫柔綿長的吻,暈乎乎地回應。
就當禍矣想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發現身下的吸血鬼已經睡著了,他失笑了一下將孤遲擁在懷裡。
孤遲這樣子真的好乖。
到第二天起來,孤遲還感覺腦袋有點沉,起來後吃了一點禍矣做好的飯,開啟門發現雪已經很厚了。
紅色的燈籠與潔白的雪交相映襯,像極沾血的了白薔薇……算了,等回去就能見到了。
“怎麼不穿厚點再出來。”禍矣說著從屋裡拿了件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我昨天是不是睡著了?”孤遲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仰頭問他。
“嗯。”禍矣看著他的眼應道。
“回頭再補給你。”孤遲低頭笑了,“換我來也行。”
“我怎麼捨得你勞累。”禍矣吻了吻他的頭髮說道。
可得了吧。孤遲推開他往屋裡走去。
炭火還沒有熄,還是屋裡暖和,再在門口站一會兒腳都要僵了。
禍矣讓孤遲在他鎖骨處吸了點血,說想找個刺青師傅在那裡上色,把他的牙印留下來。
最後也沒找成,晚上的時候孤遲突然感覺有點羞恥,怎麼也不肯咬了,把最後一點印子也給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