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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_墜於荒漠

蒼:我介意聊聊艾妮莎嗎?

我:你想知道她的哪些事情?

蒼:呃,實際上我在月球的時候曾見過她一面。

蒼:她對誰都很好,溫柔,善解人意。笑起來也那麼迷人。

我:是的,我在月球的時候與她共事過幾個月,她對誰都是那樣。

我:據我所知,月幕在剛制定派遣任務的時候,艾妮莎並不在人偶名單裡。

蒼:是她要求的?

我:我不知道,這是我後來聽阿基姆說的。

我:艾妮莎從未和我提起過這個事情。

我:我常聽人感嘆成為特尉很難,要成為0號機體的同調特尉更難。

我:在經過3年的同調訓練後,有些意外,我被上級直接任命為她的同調特尉。

蒼:那你一定有很高的天資才對。

我:有的話,也是個有天資的膽小鬼。

蒼:膽小鬼?

我:飛船遇襲時,我就應該挺身而出與她並肩作戰,而不是灰溜溜的逃走。

蒼:那個黑劍士不是你一個普通人類所能對付得了的。

我:但我至少要去試一試。

我:在出任務前的一個月,她給了我不少鼓勵,還讓我有了許多明辨是非的能力。

蒼:這是怎麼說?

我:月幕控制下的月球,暗流湧動,看清楚,才能站得穩。

我:有時候,我在想月幕為什麼獨獨選中了我。

蒼:這……

焱:姐姐、特尉,你們聽,有人在唱歌!

我:只有呼嘯的風聲吧?

凜月:我也聽見了,忽遠忽近的,好嚇人。

我:米娜,人在沙漠裡出現幻聽的可能性大嗎?

米娜:我覺得這比沙漠裡下一場雨的機率還要低一些。

文森特:這說明風速在變化,遠處的黃沙……是沙暴,快,都找地方隱蔽一下!

月下的沙丘危機四伏,白天的餘熱和晚上的冷氣流交匯,偶發的沙暴不可避免。

愛露塔:咳咳咳……好大的沙塵!我瞌睡都醒了,瑤姬姐姐,我自己可以下來走。

瑤姬:嗯,小心點。

沙暴剛過,愛露塔突然來了精神,一路小跑跑到眾人的前面。

愛露塔:快看!那裡有一個黑峻峻的塔。

我:怎麼會有塔?

白川遙:不是塔,是【新生號】,我們到了。

黑劍士:哇喔哇喔,看看是誰來了!

我:是你這傢伙。

蒼:就是這個拓瓦嗎?

我:是他。

黑劍士:遠道而來的渺小物種。

黑劍士:還真是不辭辛苦啊!

焱:在下去幹掉他!

我:不,焱,他早就料到我們會來,不要掉進他的圈套。

蒼:說的對,焱,這是個聰明又狡猾的拓瓦,要防著點。

黑劍士:怎麼了,沒有膽量了嗎?人類。

我:令人很驚歎,拓瓦中已經有你這樣的智慧拓瓦了。

我:如果說造物主創造了人類和動物,那你們覺得自己是什麼呢?

黑劍士: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類小心翼翼保護的造物謊言終究是由更高等的我們來打破。

黑劍士:拿鏡子再看看你們,是怎樣骯髒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白川遙:荒謬。

瑤姬:人類和文明永不會消逝。

黑劍士:無聊的廢話到此為止,人類,回答我你在找什麼?

黑劍士:或許我還能慈悲地告訴你什麼。

我:借用你的話,找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了。

我:我清楚你有多想展示自己的無所不能,但這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嘭——轟——

黑劍士:?!

米娜:特尉,這邊的拓瓦太多,我們根本應付不過來。

白川遙:打掉拓瓦的頭部,那裡有元基控制件,這樣會消滅得快些。

文森特:搞不懂,這個飛船根本就是個空殼子,我們還在這瞎轉什麼?

黑劍士:從後面迂迴偷襲,你們還真是有想法。

黑劍士:但結果……只會一樣!

白川遙:唔!

黑劍士:真不賴的戰鬥人偶,不過……還差點意思。

我:放開她!

凜月:遙——

我:你想怎麼樣?

黑劍士:和我們的布倫希爾德小姐談一談。

我:布倫希爾德?

布倫希爾德:請坐,特尉!

我:不必了。

布倫希爾德:我向你介紹下我自己,“謙卑者”布倫希爾德。

我:你是超化體?

布倫希爾德:你們給我們的頭銜還真是多,不過這個詞我倒是喜歡,以後就借來用了。

布倫希爾德:很遺憾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實際上我也只是想邀請你聊聊天而已。

布倫希爾德:接下來,我希望你能知無不言,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布倫希爾德:那樣,你的同伴們或許還有活著的機會。

我:……

布倫希爾德:不說就是默許,我瞭解人類的想法。那就開始吧!

布倫希爾德:月幕在0號機體上做了哪些研究?發現了什麼?

我:0號機體?!艾妮莎在哪兒?

布倫希爾德:別急,特尉,我的問題你要先回答。

我:……“星雲之渦”解體後,三大製造商之一的伊達斯得到了艾妮莎,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將她送給了月幕。

我:接下來的幾年,艾妮莎一直以元機械機體的身份在實驗室生活。直到近些年她才被釋放出來,成為了在編人偶。

我:或許這和她的姐姐有些關係。

布倫希爾德:(叛逃者貝爾朵莉切·博納羅蒂原來一直在月幕藏著。)

我:至於研究發現,改善人偶技術的生存性,算是一個。

布倫希爾德:生存性?

我:巴巴斯托做了很多,但讓艾妮莎生存下來最重要,我想這個你更清楚。

我:人體改造技術和元機械生物技術的完美融合,讓人偶的生存性大幅度提升。

布倫希爾德:那人格呢?

布倫希爾德:我是說,她的人格難道沒有變化?

我:我所瞭解的人格混亂只存在於極個別的人偶機體上面。

我:難道,你是說……?

布倫希爾德:是,這幾天我發現了這個秘密。

布倫希爾德:0號機體上有兩個人格,一個是艾妮莎本人的,一個是別人的。

我:怎麼?!

布倫希爾德:很驚訝吧!她的另外一種人格的切換許可權處於鎖定狀態。

我:你是說她不是純粹的本人?

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布倫希爾德:留著自己琢磨吧!和你聊天很愉快,特尉。

布倫希爾德:其他人我沒有興趣,至於你……

布倫希爾德:你看起來有其他人類特尉沒有的潛質,跟著我吧!地球總歸是拓瓦的,選擇我們就選擇了永恆。

我:我是不會去的。

布倫希爾德:不勉強,但下次再見面,我們可能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布倫希爾德轉身要走,示意黑劍士放開遙。

我:等等,艾妮莎在哪兒?還有一個叫愛絲塔羅的半機械人在哪兒?

黑劍士:布倫希爾德小姐,R1型飛行器已經準備好了。

布倫希爾德:把0號機體帶走。

我:絕不可以帶走艾妮莎!

布倫希爾德:她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

布倫希爾德:噢,那個半機械人還不算太糟。她應該會喜歡現在的自己。

黑劍士擋在布倫希爾德前面,而後看著她坐上飛行器。

我:站住!

我:哇唔!

黑劍士無形的推力將我掀翻在地。

黑劍士:咖啡座談結束,特尉!因為你現在不是客人了。

白川遙:特尉——

我:我、沒事……快!

白川遙:同調開啟,申請開啟超頻模式。

黑劍士:這個爆發力,你不做我的手下多少會有些可惜。

白川遙:呼呼……大可不必。

我:阻止他帶走艾妮莎。

焱:我們要怎麼做?

凜月:好生氣,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它們帶走艾妮莎。

我:遙的體力達到極限了,哪吒、凜月、焱還有瑤姬你們同時開啟【超頻模式】。

瑤姬:可我大人你怎麼支撐得了?

哪吒:我你暫且休息,我們自己來就好。

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我搖晃的身體有點不聽使喚。

蒼:還有一個辦法,我與我同調吧!

蒼:我與焱的機體相同,我也早已熟悉在這種地形戰鬥!

蒼:這樣你就不必承受【超頻模式】的同調負荷。

我:為了艾妮莎,那就試試吧!

我:人偶機體,請確認同調情況。

蒼:思維信標接入,同調接駁成功。

我:大家一起上。

黑劍士:什麼?!

黑劍士在5位人偶的連番攻擊下,腳步有些踉蹌攻擊也變得吃力了起來。

黑劍士:在飛船上你躲過一劫,現在我來看看你還行不行。

黑劍士扯出長刀,刀刃在空中織出鋒利的網向我直擊過來。

於此同時,其他拓瓦也瘋狂地撲了上來。

白川遙:唔……呼!不會讓你得逞的,他可是我們的特尉——

遙手握氣刃將黑劍士的攻擊擋在我的前面。

白川遙:瑤姬、凜月、蒼,請擋住其他拓瓦!

蒼:我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拓瓦。

白川遙:哪吒,我記得希伽人有種叫離子炮的東西。

哪吒:嘿,明白!我去找米娜。

米娜:士兵,把離子炮筒架好,向那些拓瓦猛轟!

圍攻的拓瓦被炮擊飛,隨後體型巨大的拓瓦迅速組成了一道鋼鐵牆擋在了布倫希爾德飛行器的前面。

布倫希爾德:退下吧!黑劍士。

黑劍士:是!

黑劍士:銀鴉!

銀鴉影像:嘿嘿,收到,恭候多時了。

銀鴉影像:該我的小寶貝登場了!

黑劍士跳上R1型飛行器,掠過眾人的頭頂。緊接著一陣強烈的騷動從後面的拓瓦群傳來。

米娜:混蛋,讓他跑了!

我:可惡——

瑤姬:大人,你消耗過大,需要立即休息!

白川遙:特尉,我們要往後撤了。

米娜:可領袖還沒有找到。

我:布、布倫希爾德的意思她就在附近,很、很有可能是遭到了什麼重創。

愛露塔:媽媽——

愛露塔:你在哪裡,我是愛露塔,你聽見我喊你了嗎?

遠處的拓瓦群體似乎是感受到某種躁動,又將我們再次圍了起來。

米娜:發射!

轟——一排排的巨大拓瓦再次倒下。

文森特:喂,彈藥不夠了,還不走嗎?

我:先突圍出去,再伺機尋找愛絲塔羅的蹤跡。

哪吒:拓瓦牆的那道口子馬上就要被填上了,大家快點。

米娜:我不甘心!

我:先帶著愛露塔從缺口處突圍出去。

米娜:文森特,帶上希伽小隊往外撤。

文森特:早就要這麼清醒了。

愛露塔:嗚嗚嗚……

瑤姬:愛露塔,別難過,希望總會在下一秒出現。

天邊的晨曦照在有些垂頭喪氣的眾人臉上。

我:稍晚我就會把事情向月幕彙報,所有的責任都在我。

我:我願接受批文中任何條款的處罰。

凜月:嗚嗚,特尉大人,你已經盡力了呀!

蒼:我作為一個人偶沒有完成任務也有責任。

焱:在下也有。

白川遙:……大家先不要這麼激動。

我:但事情還不算太糟,我們知道擄走艾妮莎的拓瓦位置。

我:所以在回月面之前,我會找到艾妮莎。

我:愛絲塔羅的事情我很抱歉,米娜……

米娜:我想早些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認清一個事實,特尉。

米娜:傾巢之下無完卵,領袖她看得比我透徹,所以她選擇主動出擊。

我:相比於偷安,付出比犧牲更加彌足珍貴。

米娜:嗯,希伽人現在的付出和犧牲,為的是後來人能夠過得幸福。

米娜:無論見不見得到領袖,我們都會堅定向前。

文森特:我們這樣的人遊蕩在不需要我們的世界裡,要知道選擇改變才重要。

文森特:愛絲塔羅即使不在了,但是出路還要我們去找。

愛露塔:不,不是的,媽媽還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米娜:對,愛露塔,她一定還在。

文森特:沙子?!

天色大亮,大家齊齊看向腳下的沙子,竟然微微的震動了起來。

瑤姬:聽,又有歌聲……

我:這不是愛露塔唱的搖籃曲嗎?

文森特:這片沙地不安全,需要儘快撤到別處去。

噠噠噠——急促的沙地摩挲聲感覺越來越近。

瑤姬:咦,歌聲停止了?

愛露塔:是媽媽!

米娜:愛露塔,現在還不清楚是不是拓瓦模仿了她的聲音。

我:小心——

米娜:愛露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