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沈佳洋站在救護車邊,看著醫護人員把肖天皓抬上救護車,也抬腳往救護車上走。
剛在救護車上坐定,眼看著醫護人員要關門時,有人疾步走了過來,跳步上車。
沈佳洋就那麼眼看著寧忱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沈佳洋像是感覺到了車內過於熾熱的目光,寧忱坐的其實很遠,兩人中間留著可以再坐兩個人的距離。
但是沈佳洋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寧忱看著沈佳洋,從髮絲到衣領,再到衣襟,鞋子,來來回回的看著這個人,像是要把這兩年沒有見過的樣子都補回來。
寧忱凝視著她,眸中某些情緒翻湧而出,但是最終看著沈佳洋平靜冷淡,端坐一旁,終究是緊緊閉了閉眼睛,努力勾起一抹看起來如同舊友寒暄的笑容。
寧忱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沈佳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正常朋友,道:“喝點水吧,還有一段路,閉眼休息會兒。”
沈佳洋抬眼,看著那瓶被開啟的水。心裡五味雜陳,卻冷不丁透過那瓶水,看到了肖天皓明亮的眼睛。
在礦泉水瓶的影響下,肖天皓漂亮的眼睛有些彎曲,沈佳洋甚至是愣了一秒才意識到肖天皓醒了。
沈佳洋立刻抬眼看過去,越過了那瓶在寧忱手裡拿了頗久的水,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你看,我朋友醒了。”
早在沈佳洋開口的瞬間,醫生就已經看過來了,看到肖天皓醒了後,立即為他開展了緊急傷口處理。
沈佳洋再回頭時,寧忱已經把水收了回去,擰住瓶蓋,放在沈佳洋位置旁邊。
肖天皓看著寧忱,直勾勾的,目光中不乏打量和審視。
如此不和善的目光,寧忱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寧忱眉目間含著風霜,雙手環胸,一副戒備的姿態,整個人以一種十分勝券在握的模樣靠在那。
肖天皓雖說身體上受傷了,但是少數民族人狂野的性格仍舊讓他在這種處於弱勢地位的情況下沒佔下風。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火藥味兒。
寧忱率先沉不住氣,身體微微前傾,眼看著就要說話時。
肖天皓突然不看他了,微微扭頭看向沈佳洋,一臉和煦:“大家沒事吧?”
沈佳洋讓自己努力忽視這個奇怪的氛圍,答道:“小康帶著他們上去接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肖天皓點點頭,道:“去接就好,去接就好。”
說完後,他又以一種極其驚訝的語氣,恍若剛看到這裡坐著一個人似的,挑了挑眉:“這位拉巴是哪裡來的?”
肖天皓用的是藏族語言,拉巴是對未婚男子的尊稱,類似於帥哥。
寧忱從鼻尖裡哼了一聲,沒說話。
肖天皓微微擰眉,眨著水波眼,偏頭看向沈佳洋,眼神中帶著純澈和不解,輕聲說:“佳洋,這?”
沈佳洋從來沒有從任何一個男生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柔膚弱體、我見猶憐。
她輕咳了一聲,道:“他叫——”
寧忱突然出聲打斷,道:“我叫寧忱。”
沈佳洋一口氣憋在嘴裡,硬生生嚥下去,點點頭,說:“嗯,他叫寧忱。”
肖天皓眸光閃著蓄勢待發的精光,卻牽動唇角露出了個善意十足的笑。
“這位寧忱男士,請問您可以坐到另一邊來嗎?我的腿想伸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