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化枯蠱,凝血染白衣。”
“你以為,表哥血衣侯的名字,僅僅只是封號嗎?”
“世人愚昧,卻不知,那就是他真實能力的體現。”
“表哥的年齡,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大,但藉助少女的鮮血,表哥的容顏卻得以永駐……”。
哪怕淪落到了這般田地之中。
明珠夫人對於自家表哥白亦非,依舊是百般推崇。
“可是,就算如此,到頭來,也會死吧。”
江川卻有不同的看法,僅僅只是一句話,就把明珠夫人幹沉默了,“吸食少女鮮血,所換來的,僅僅只是不變的容
顏,但容顏不改,卻不代表長生不死。你表哥的母親,到頭來不還是死了嗎?”
明珠夫人沉默,許久,她才發出一聲感嘆,“世上誰人能不死?”
“能夠做到容顏永駐,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川道:“如果是透過正常手段,做到容顏永駐,自然是很不容易,但這種靠吸食鮮血維持的容顏,在我看來,不
過是邪道罷了。”
“我不相信,這樣的手段沒有代價。”
“另外,你似乎說了,他並沒有擁有你這種體質,這樣的體質,在你們一族之中,只有女子才能夠擁有……”
他的母親,可以憑藉這樣的體質,修煉蠱術,繼而容顏永駐,那麼,他又是憑什麼呢?”
“憑藉你用鮮血煉製出來的蠱?還是憑藉,他吸食了諸多少女的鮮血?”
“若是前者的話,你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我曾經在你那裡,得知了你的過往,你的母親很早就死去了,因為美貌的容顏,引得他人覬覦,是白亦非找到了
你,收養了你,撫養你長大,並且傳授了你制蠱之術,而你為了報答白亦非,甘願成為他的幫手,不惜隱藏自已和他之
間的真實關係,加入夜幕之中~」。”
“之後更是在白亦非的安排之下,一步步成為了如今的潮女妖,夜幕四凶將之一。”
“你究竟想說什麼?”明珠夫人眉頭挑起,目光凝然的看著江川。
江川輕聲道:“我雖然沒有見過白亦非,和他打過交道,但卻知道,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樣一個
人,收養你,真的是礙於所謂的親情嗎?”
“絕對是另有所圖。”
“在聽到你說,你這樣的體質,在你們一族之中,只有女子才能夠擁有,我的心底,也是漸漸出現了答案。”
“白亦非的母親,能夠擁有那般成就,顯然,是和她的體質有關。”
“在她死後,即便白亦非是她的兒子,但因為沒有那種體質,所以是無法將其遺留的武學、蠱術,修煉到極致的。
故而,他花費諸多心血,在母親的族裔之中,找到了你,意欲藉助你的幫助,攀登至更高的境界。”
“你是想說。我對錶哥而言,是一個工具?”明珠夫人自以為聽懂了江川的話,“是表哥給予了我如今的一切,給表
哥當工具,我心甘情願。”
“所以,你也心甘情願的為他而死?”江川反問了明珠夫人一句。
明珠夫人言語當即一滯。
江川注意到了這一絲神情的變化,唇角微翹道:“看來,你是不願意為他去死了。”
直接被江川點明心頭所想,明珠夫人首先生出的乃是否認,旋即放棄了,她坦然承認,“表哥雖然對我有養育、授
業之恩,但畢竟沒有活命之人,想要讓我為他獻上生命,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還真是現實。”江川對於明珠夫人,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明珠夫人再度默然不語。
江川忽而又向著明珠夫人問起了一個問題,“這麼多年,白亦非為了練功,吸食了那麼多少女的鮮血,就從來沒有
吸過你的血嗎?”
明珠夫人當即一愣,隨即回應道:“當然沒有。”
江川的言語之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魔性。“我擁有著和你一樣的體質,我很清楚,這種血,到底擁有著怎樣的誘惑
力,一滴血落下,便足以引得前百隻蟲子競相爭食,就算是普通人,聞到血液之中的清香,都會忍不住生出慾望。
“白亦非藉助鮮血來修煉功法,對於鮮血的渴望,想必是達到了某種堪稱瘋狂的地步,結果在面對你的時候,居然
能夠硬生生的剋制住慾望,實在是不可思議。”
是因為親情?亦或者是因為你為他煉蠱,還有用處?或者說是,暫時留著你,以待他日進食?以突破至更高
的境界?”
明珠夫人眸光凝然。
這些事情,他此前從來就沒有想過。
如今,隨著江川說出,雖然知道是江川在挑撥離間,刻意離間自已和表哥之間的關係,可明珠夫人依舊是忍不住細
想了起來。
如今想來,確實不對勁。
如江川所言,表哥因為修煉那門嗜血的功法的緣故,確實是染上了血癮,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吸食一名純潔少女
的鮮血,以此來化解血癮。
而每次血癮發作之前,他看向自已的目光,也是充滿了……慾望。
以往的時候,明珠夫人還未曾想起這一點細節。
現在,經由江川的提點,驀然想到了這一點。
表哥他,早就盯上了自已,渴望吸食自已的鮮血。
但最終,卻硬生生剋制住了昏。
眼下是剋制住了,未來呢?
雖然表哥並沒有將那門嗜血的功法傳授給她,但她協助白亦非多年,更是不時將宮中的美人,偷偷送給表哥白亦
匪。
,卻是知道,近年來,表哥對於美人的需求量是越來越大了。
這代表,表哥的血癮,是越來越嚴重了。
或者說,普通少女的鮮血,已經無法滿足表哥了。
若是再持續下去,遲早有一天,表哥會盯上自已。
想到這裡,明珠夫人的心情,也是驀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如先前所言,她可以幫助表哥很多事情,唯獨不包括為其獻上自已的生命。
因為江川的一番話,讓明珠夫人不由生出了新的想法。
誠然,她知道,這是江川在挑撥她和表哥之間的關係。
然而,或許是因為江川身上那股讓她熟悉的氣息的緣故,總是令得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些話,繼而,生出猜疑。
江川最終還是沒有在明珠夫人這裡過夜。
畢竟是王宮之中。。
他趁著夜色而來,又循著夜色而去。
之後的時間裡,他除去白天裡在府中陪伴如霜、教導言兒,偶爾去滋養一番焰靈姬之外,更多的,都是來到宮中和
明珠夫人切磋,探尋更多的關於白亦非的事情。
劉意的案子,就這樣徹底的成為了懸案。
也是在劉意的案子成為懸案之後沒多久,這天晚上,又有一件事發生了。
那就是,戰功赫赫,兇名亦是赫赫的血衣侯白亦非班師回朝了。
十年之前。在韓國和百越一戰的最末,是白亦非擊敗了百越前太子天澤,徹底的為那一戰拉下了帷幕,也是因為這
一戰,他白衣被鮮血染紅,有了血衣侯的名頭。
自那之後,白亦非在新鄭居住了一些年頭,而後,因為秦國威脅極大,故而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親赴邊關,鎮守
在邊境之地,守土安疆。
如今,他歸來了。
顯而易見,他的歸來,定然會給新鄭本就紛亂的局勢,又帶來新的變化。
府邸之中,江川也聽聞了白亦非的歸來,但眼下的姬無夜,卻並沒有召集夜幕四凶將聚會的意思,故而,哪怕白亦
非歸來了,他也沒有機會見到白亦非。
“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江川輕聲開口。
雖然,他很忌憚白亦非的歸來,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去阻止這件事。
說到底,白亦非終究還是要歸來的,無非是早晚罷了。
“血衣侯歸來,夫君對潮女妖做的那些事情?”如霜眉頭微皺,向著江川說道。
江川和她一道,曾潛入王宮之中,對明珠夫人施展了幻術,之後,更是在她的體內留下了鉗制其性命的手段。
明珠夫人的心底有恨。
她又那麼信任白亦非。
如今白亦非歸來,明珠夫人是否會將這些事情告訴白亦非呢?
所以,我們也要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啊!”
江川向著如霜說了一句。
即便這段時間,他時常去往明珠夫人那裡,在對方的心中,留下了一些東西,使得明珠夫人和白亦非之間的關係。
出現了一絲間隙。
但誰也不清楚,明珠夫人是否會將她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告訴白亦非。
若是讓白亦非得知了,白亦非,是否會為了明珠夫人,對自已展開報復呢?
這些事情,都是江川需要考慮的話。
故而,他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白亦非真的想要對自已展開報復,那麼,他就算放棄眼下夜幕四凶將的位置,也絕對要將白亦非瞞著姬無夜所
做的那些事情公之於眾。
他倒想要看看,到時候姬無夜會怎麼看待白亦非。
至於白亦非的實力強大?
這一點,江川反倒不是很擔心。
說得好像如霜很弱一般。
除此之外,江川自身的實力,在這段時間的修煉之中,也終於是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他內力運轉,頓時之間,雄渾的天地之力,紛紛順著他的毛孔向著他的身軀湧去,內外交融,而後,在他散發至體
外的內力操縱之下,天地之力,化為了實質的力量。
這是先天。
在和焰靈姬雙修之前,江川透過日以繼夜的和如霜一道修煉。內功早就達到了一流的層次,而後,擁有了焰
靈姬的火德之體之後,江川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算是先一步感受到了先天境界的玄妙之處。
和明珠夫人的雙修,使得體質再度發生變化,當然,實力也是再度進步了許多。
他距離先天境界,本身就只差最後一道薄膜。
數日過去,那道薄膜,終於被其勘破。
先天境界,亦是水到渠成。
也是到了先天之後,江川才算是勉強有了幾分自保的能力。
因為他所掌握的很多手段,都只有達到先天之後,方才能夠完美的施展出來,一流境界,名頭說得好聽,但說到
底,終究只是後天,在無法運轉天地之力的情況之下,有些手段,是很難完美施展出來的。
畢竟,人力有時窮,而天地之力不竭。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的時間。
江川這一天,得到了姬無夜的召見。
對於姬無夜召見自已的事情,江川心底有了猜測,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單刀赴會。
踏入姬無夜府邸之中。
除去姬無夜之外,還有一人。
對方容貌俊逸,面色蒼白,他有著一頭白色的髮絲,而與之白色髮絲相對應的,則是他那一襲醒目的紅衣,這樣的
打扮,在韓國之中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血衣侯白亦非。
當江川到來的時候,白亦非正端著一杯酒,將其一口飲盡。
“你就是江川?”血衣侯的目光落在了江川的臉上。
“見過侯爺。”
江川態度頗為謙遜。
“不必多禮。”血衣侯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般態度,反倒是把江川給整不會了。
他預想過和血衣侯初次見面的場面。可能會劍拔弩張,可能會針鋒相對。唯獨沒有和睦共處。
難道,明珠夫人沒有將那些事情告訴白亦非?
若是如此的話,江川得重新改變對白亦非的看法了。
“你的事情,本侯即便在邊關,也聽說過,你很不錯,比起翡翠虎,還要優秀,難怪大將軍會對你委以重任。”
“侯爺抬舉了,江川不過一介平民,勞得大將軍看重,這才得升高位,自當為大將軍肝腦塗地,做好諸多事情。”江
川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白亦非笑容依舊,又向著江川道:“明日,將最好的信陵飲,送上一百壇到我那裡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