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小姐,郭侍衛求見。”
“讓他進來。”
門開,郭開義進來,目光有意無意往屋子裡某個角落瞥。
王芷從屏風後出來。
“縣主有事要議,小人先退下。”
“小娃,你可不能走,我正要尋你說道說道呢。”隋江從稻草床上挪到地上,打算起身離開,被郭開義攔下。
隋江只好坐在床邊,心裡小鼓直敲。
“郭諸率,說吧。”王芷坐定後道。
“啟稟縣主,那四個侍衛招供,今日的物資皆不是從茴縣買的。”郭開義停住,看向隋江。
王芷也看向隋江,隋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頭上冒出微不可察的細密汗珠,眼神遊移,假裝看不見那二人的視線。
“隋江,今日是你帶的路,可有什麼話要說?”
隋江被王芷點名,不得不抬起頭看向王芷。
然後,“嘭”的一聲,隋江雙膝跪地。
“回縣主,今日我們……的確沒去縣城。”
“物資從何而來?老實交代!”郭開義雙目睜圓,斥問道。
“是從一個地窖裡。”
“你可知這些物品都是官家之物?!”郭開義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問道。
過了半晌,“知道。”
郭開義衝過去,一把揪住隋江的衣領,單手將隋江提起來,“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今日上午驛站被屠,物資一搶而空,你下午就把物資找到了,哪有那麼巧的事?!”
隋江被郭開義弄得呼吸困難,劇烈地咳嗽起來,瘦弱的小身板在郭開義面前就像個小雞崽。
紅蓮還未消化掉這一系列對話,就見到隋江被拎起,雙腳騰空,咳的眼淚都出來了,脖子被勒的赤紅。
條件反射性要去求王芷,可身子才動了一下,就撞見王芷冷若冰霜的眸子,立馬不敢動了。
“郭諸率,先聽他說。”王芷命令道。
郭開義手一鬆,隋江就像一個破碗一樣被摔在地上,紅蓮看著都疼。
隋江只覺得這一摔自己骨架都散了,這頭獅子力氣真大。
“你這小崽子,給我好好說!一五一十地說!”郭開義壓著怒火,帶著威脅地語氣道。
隋江先是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才開始說話。
“此山名茴山,離那茴縣不過十公里左右,按理說不該如此人煙稀少,三個月前,突然來了一幫子人,各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逢屋必進,逢人必搶,不過短短三個月,這地就沒有一戶人家敢住了。”
隋江嚥了咽口水,接著道,“今天上午縣主派桂嬤嬤去驛站取口糧,除了桂嬤嬤所有侍衛有去無回,口糧也沒拿到,我沒想到,那波人竟膽大包天敢搶官家的東西。”
“你是不是同那一夥賊人是一道的?所以你能找到藏贓之地!”郭開義指著隋江鼻子責問。
“不是,小人只是曾經目睹過那群賊人將劫掠回來的東西放到一個山洞裡,這次去,只是碰碰運氣罷了,沒成想當真放在那。”隋江急忙說。
“茴山遭搶三個月,那麼多人搬離茴山,就沒一個人去官府報案?任憑這群人在這為非作惡?”王芷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疑惑道。
“縣主有所不知,那群賊人武藝高強,手持利刃尖刀,根本不怕府衙的捕頭,捕頭們來過三次,次次都喪命於此,後來,官府也不敢再管這茴山了。”隋江解釋道。
郭開義一聽暴脾氣上來了,“他姥姥的賊人,官家的物什也敢搶!能有多厲害,不過是一群山匪,老子帶人端了你的窩!”
隋江突然語氣真摯,對郭開義道:
“郭大人,不是隋江人小怕事,是隋江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出事,茴山之事您還是不要插手,早日帶著縣主離開此地為好。”
郭開義平生最煩別人看不起自己,“你小子等會就領路,我倒要看看一群山匪有多厲害,碰到老子算他倒黴!”
無錯書吧隋江沒吱聲,眼睛看向王芷,見王芷雙眉緊皺,似乎陷入了思考。
郭開義心裡的火正燒得旺,恨不得現在就去剿匪,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請縣主准許下官帶一行人去端了那賊窩!”
王芷視線在隋江和郭開義兩人身上掃過。
“今日天色已晚,郭諸率當以本縣主安危為重。”
郭開義自從和王芷接觸以來,對王芷的脾氣秉性十分了解了八分,這會聽到王芷語氣裡的強硬,沒敢再自作主張。
“諾。”
隋江低著頭,將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隱藏住。
“退下吧,讓大傢伙打起精神來!茴山並不安全。”
“諾。”
郭開義明白王芷話裡的意思了,依聲退下。
郭開義退下之後,王芷也沒叫隋江起身,徑直繞到屏風後。
紅蓮急忙跑到隋江身側,將隋江扶到床上。
隋江握了握自己的手,還是自己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