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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牢籠!

“得了吧,想想當年嘉妃娘娘的孩子是怎麼沒的,我覺著嘉妃就算是把皇后剁碎了餵狗都不為過!”

“真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尊貴的皇后,竟然也會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門再度被開啟。

血液的鹹腥味兒瀰漫開來,宮女太監們聞到這味道,一個個都閉上嘴。

“噹啷。”

嘉妃丟掉了染血的匕首,踏出了宮殿,沐浴在陽光下。

她的衣裳,雙手,甚至臉頰都濺上了鮮血。

整個人宛如一隻修羅一般。

然而她卻只是抬起頭,眯眼望著陽光,綻放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八年!

這座如牢籠一般的皇城,困了她足足八年!

剛入宮時。

為了家族,她對皇帝小心奉承,很是得寵。

便順理成章地有了子嗣。

就在她沉浸於對未來的嚮往時,太后出宮禮佛,皇帝陪同,宮中只留了皇后主持大局。

一碗從御膳房送來的金絲燕窩,讓她莫名其妙地滑了胎。

失子之痛痛徹心扉。

可皇后卻只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又拉了兩個御膳房的小廝出來打死了事。

她自然是不甘心,滿心盼著皇上回來能為她主持公道。

可皇上回來後,只是給了她一些賞賜作為補償,壓根沒有細查此事。

皇權大過天,夫權大過天!

她雖痛苦,不滿,疑惑。

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好任由此事糊里糊塗地過去。

直到兩年後,她懷上了第二胎。

有第一次的教訓,這次她自然不敢太過打眼,可謂處處小心,步步謹慎。

甚至不敢輕易張揚,打算孩子滿三個月,再稟告皇上。

可那日。

皇后身邊的容佩氣勢洶洶地上門,從她的房中搜出了皇后的鳳簪。

皇后當即下令,杖責她二十,以儆效尤!

可後宮的嬪妃怎麼能隨便打?

更何況……

更何況她腹中還有龍胎!

她大聲將自已懷孕的事情喊了出來,然而皇后卻說她只是在為了逃脫責罰尋找理由。

甚至連喊來個太醫號脈都不願。

直接命容佩堵了她的嘴,便命人開始動手。

二十杖。

鮮血從她的下身蜿蜒流出。

孩子自然沒了。

這次,皇帝依舊來晚了。

在皇后的哭訴下,他甚至沒有重懲皇后,只是不輕不重地責備了兩句便離開了。

皇后沒有受罰自然得意,又擺出了正室的架子安撫了她一番。

在為她掖被子時,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

“蠢貨,就憑你,也配和我搶?”

“你就算是再懷一萬個,本宮也有法子讓你肚子裡的賤種生不出來!”

她聽聞此言,沒有再哭鬧,也沒有再求皇上做主。

只是闔上雙眸,任淚水滾滾而下。

這座皇宮,真是宛如地獄!

玉氏的金花,終是枯萎在了這片腐爛的土地之中。

“嘉妃娘娘,玉氏派了人來接您,已經到北藩門等著了,您可要回去收拾些東西?”

小宮女的話語將嘉妃從回憶中喚回。

她瀟灑地搖了搖頭,徑直往北藩門的方向走去。

“不必了,這宮裡的東西,本宮什麼都不想要。”

堂堂玉氏貴女,難道還缺這些身外之物不成?

況且這皇宮,一刻她都不想多待。

路過永壽宮。

嘉妃一眼便瞧見嬿婉倚在門前,滿目惆悵地望著紛亂的皇宮。

“魏嬿婉,你若是沒地方去,可以與我一起回玉氏!”

這麼多年來,她們二人敵對過,也合作過。

如今放下過往的一切,竟也能稱一聲朋友!

她知道魏嬿婉家世不好。

雖有母親和弟弟,卻都十分糊塗,倒不如沒有來得利落。

除了這個皇宮,恐怕還真的會再無容身之處。

嬿婉聞言一怔。

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了,我自然是有地方可去的。”

她只是在感慨,這後宮裡的人,曾經鬥得你死我活,一個個宛如烏眼雞一般。

就為了爭奪一點寵愛,爭奪一個晉升位份的機會。

如今一切成了泡影,大家倒是比原先歡欣暢快了不少,竟都真心稱起了姐妹。

金玉妍聞言,立即想到曾經關於魏嬿婉與進忠的流言。

如今真相大白。

進忠不是太監,且還成了新的帝王。

明月公主究竟是誰的女兒,便有了新的答案。

金玉妍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原以為你會無家可歸,誰料你的歸處竟是近在咫尺。”

“我們之間,終究還是你的慧眼識珠更勝一籌!”

“罷了,我走了。”

“你日後要好好的,脾氣放硬一點,拿出你貴妃的款兒來,莫要再讓人欺負了。”

嬿婉聞言,忍俊不禁。

她點了點頭,目送金玉妍離去。

看著她染血的纖細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座金色的牢籠。

牢籠仍在。

可換個心態,便覺得呆在其中也不是十分磨人了。

……

玄正一年,六月初十。

炩貴妃搬離皇宮時,不慎讓明月公主受寒,當夜便高燒不退,丟了性命。

炩貴妃悲痛至極,懸樑自盡。

同年,六月二十一日。

玄正帝將自已在民間的配偶接了回來,冊封其為淑妃。

二人之女賜號常平,乃玄正年間第一位公主。

尊榮至極!

……

“你真的不願意留在皇宮陪著我嗎?”

繁昌門前,黛玉拉著平兒的手,頗有幾分戀戀不捨。

皇宮裡的繁雜事多,有平兒在,她能少操不少心!

平兒笑了笑,一語中的。

“皇后娘娘放心,我已經把看賬本的本事交給了雪雁,她再熟練一段時間,便能幫娘娘處理事務了。”

“我雖心疼娘娘,卻更心疼我那位從小陪伴到大的主子,她如今已離了賈家,自已經營著鋪子。”

“若是我不去尋她,她豈不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聽平兒這樣說,黛玉也不好再強留她。

只笑著道: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記得幫我同鳳姐姐問聲好。”

在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對於鳳姐姐來說,離開賈府,她便是跳出了火坑。

而對於平兒這丫頭來說。

或許跟著鳳姐姐,才是她最想過的日子。

黛玉微微勾起嘴角,目送平兒坐上了離開皇宮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