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落早已習慣被丟各種小黑房的騷操作,習以為常的把剛因為被丟來丟去傷口再次滲血的哥哥放穩,然後若有所思的問著立秋:“黑秋,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男人是誰?”
立秋想了想後說:“他們叫他博士,我也只聽過他的聲音,他們說他是造世主,是他創造了獸人,保住了這個世界,讓我們都能活著。”
“呸,狗屁造世主?讓我們能活著?我們那生活叫活著?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那他們在九樓的都是住在仙境的神仙了吧。”
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聲音,躺著地上的塵揚,吃力的坐了起來,接著說到:“他說謊,咳咳咳。”
“獸體是我們爸爸媽媽研發的,但是剛開始是用來給我們治病的,譬如彌補我們身體上的某些不足,獲取他們的力量轉化為我們的生命力,而從小體弱多病常年吃藥打針的我,就是第一個獸體實驗者,獸體的植入讓我慢慢吸收了它的能量,慢慢的我可以奔跑,甚至不需要再吃藥治療,還能偶爾變成獸態。”
此時的立秋和塵落聽到這個資訊以後,都震驚不已。塵落更是下意識的抬起了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嘴巴,這世界的狗屁造世主居然是她父母?腦洞裡更是浮現了一個奇幻世界,她和哥哥變成兩隻小獸,媽媽是大熊,爸爸是隻霸王龍,在九樓那個神仙世界裡從小快樂成長。覺得自己這實在是有點離譜,她連忙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啪啪兩聲脆響,她回到了現實,也換來了身邊兩個男人的灼灼視線。
“呵呵,那我是第二個獸體植入者嗎?”塵落為了打破尷尬,問了個更尷尬的問題。
“哈哈哈。”立秋被塵落的話給逗笑了,捂著嘴巴樂樂的說:“那我可能也是你們失散的家人了。”
塵落沒心情搭理他,轉而期待的看著哥哥,等著哥哥的回答。
“我是第一個獸體植入者,我好像沒印象你有變成過獸態,我只知道你心臟不好,動過心臟手術,但是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失控的情況,如果真和你說的那樣,我變成獸態失控後殺死了自己父母,可是我的印象裡,那一天我沒有和你們在一起,是因為我被推進了手術室,進去沒多久就失去意識,再醒來就是滿身插著管子,還有後背獸體已經被取出,一直在床上躺著,直到我看到你回來出現在我面前。”
“那為什麼你被推進手術室,爸爸媽媽沒有在?”
“之前我並沒有認真回想,單方面的沉醉在失去父母的痛苦裡,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真傻,當時有個和我們父母一起工作,經常來我們家的伯伯,那天他穿著白大褂跑進我們家,說父母帶著你去實驗室遇到爆炸出現危險,說帶我去找你們,我也真傻傻的信了,跟著他走了,然後就是剛才說的那一幕了。”
“那他之前知道你被植入獸體?”
“他是其中一個研究人員。”
“難道這個人就是那個什麼博士?”
立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道:“有可能。可是,既然你們從小就在九樓那裡出生,為什麼你們父母出事以後,不是留在九樓生活,如果是博士就是那個伯伯,那他為什麼要放你們離開?為什麼這些年都沒去追殺你們?”
“我記得當時我們是被定為罪人之後,父母犯了危害罪,林爺爺當時和我說帶我們離開的時候是答應他們什麼都不要,他只帶我們走不會再回來,以罪人的身份生活在十八區裡,換我們兩個活著,再後來我們到十八區,三餐不保,那時落落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根本沒有心思去深究這些,現在想想似乎有很多疑點。”
“林爺爺是你們的親爺爺?”立秋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疑惑問了出來,但是在他心裡,他覺得林爺爺也和他的親爺爺一般。
塵揚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那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林爺爺就像大海里的救生圈一樣,讓剛失去父母還一身傷病的他們得到了救贖,他沒有辦法想象陪伴他們成長,幫他們擋住一切風雨的老人會和他父母的死有任何關係。
這時,估計是車輪碰到了森林裡的石頭路,載著他們的車劇烈的抖動著,而塵落和塵揚互相看了一眼以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是的,從小到大,他們從來沒有問過林老頭的來歷,他說他是他們父母要好的朋友,受了他們的恩情和託付,這次輪到他報答他們,然後為了保住他們放棄了一區九樓的神仙日子,陪著他們一起被烙上十八區的罪人印。
這時從黑籠子的縫裡有一縷陽光透入,剛好投到了仰著頭的塵落眼前,她似乎堅定了什麼,鼓足了氣說道:“如果他是壞人,會願意陪著我們在十八區熬苦嗎?這些年來的照顧、關心都是假的嗎?我們哪個出事,他不是跑上跑下的,自己因為幹苦活還落下病根,這些年他都是在悉心照顧我們,再說,我們身上有什麼值得他貪圖的嗎?我們兩個沒有父母的孤兒,又不是金山銀山給他貪?我記得媽媽讓我看到誰都不能說自己記得誰殺了他們,只有見到哥哥和一個叫林伯伯的人才可以說,難道媽媽也騙人嗎?雖然她騙了我,她說是個遊戲,讓我誰都不能說,只要我能做到,她和爸爸就能復活,直到十八歲生日我都一直堅持著,可是她騙我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塵落繃不住自己情緒,低聲的嗚咽。
塵揚看著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妹妹,心痛的將她摟在了懷裡,話從胸腔處透出:“原來你當時一直說不記得,是媽媽讓你這樣說的?怪不得問什麼你都只說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嚇傻了。”
其實從心裡,塵揚更願意相信塵落的話,那時候,他們兩個只是燙手的山芋,那些曾經和他們父母很好的人看到他們都避而遠之,誰會願意揹負他們兩個這樣的包袱。
“林伯伯?不是爺爺嗎?他......”
“是的,剛開始他是和我們說他是林伯伯,可是他卻比其他顯得更老,而且老得越來越快,等我們搬到十八區的時候,他的頭髮都白了,我們都以為他身體怎麼呢,他卻說沒事,因著十八區的人都喊他老頭或者爺爺,他說讓我們也和別人一樣叫爺爺吧,安慰我們說那更親切也不容易再引起一區的人的注意,權當自己改頭換面。”
立秋卻咬住了嘴唇,有些猜測他不知道該不該說,林爺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想盡辦法讓他能留在十八區,陪著塵落長大,他不認為他會殺了他父母,可是如果塵落他們父母是獸體的研發者,為什麼一區九樓這些怪物會讓他們離開?這裡面有很多說不通的東西。
黑籠子又再一次因著車輪的失衡而向上拋了一下,還在抽著鼻子的塵落因著想要扶穩因著太虛弱沒坐穩的塵揚,頭重重的磕在了凹凸不平的籠子上,不一會,額角上劃了個口子,血一滴兩滴的剛好滴在了塵揚的腿上傷口處,一下便被吸收不見。
兩個忙著扶正彼此的兄妹並沒注意到,而坐在一旁的立秋卻因此震撼了,心中的一根弦繃緊然後斷裂。
他看著眼前兩個童年並沒有比自己更幸運的兄妹,他心中的弦外之音發還是不發,他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博弈中。
坐在對面的塵落說話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慮。
“哥哥,林老頭之前被這了不得的景老闆給抓到怪胎屋裡困在籠子裡,找你之前我們再去救他的時候,他的籠子開了,人不見了,估計是被他們的人抓了,老頭不會有事的吧。”
“立秋,這是怎麼回事?”
被問及這個事的立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先把為什麼要把林爺爺安排在那的原因和塵揚大概複述了一遍。
“那他是被你的人放出來呢?還是?”
“那個房間除了我,一般我不會讓其他人隨便進去,我沒有安排過,但是,我相信他沒事,因為籠子是用鑰匙開啟,也沒有其他打鬥的痕跡,當時我們回到看守房的時候,那些九樓的東西就馬上能準確的找到位置,我估計是他們把他給帶走的,就好像當時在十八區的時候也是他們帶他來一區。”
停頓了一下,立秋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出,接著說道:“有個猜測,我覺得我應該要說出來,塵揚你的身體是吸收獸體能量的體制,而我覺得落落的的血似乎能給接入了獸體的人一些幫助,譬如變回人形,上次水系6798原本因為超過轉換時間,不作干預的話一般是隻能以獸態存活下去了,可是落落的血滴到他身上的時候,我在離開前看到他的轉化,可是我也不太確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林爺爺估計還和九樓的一直有聯絡,不然不會能請得動他們去接人,他們從來都不當九樓以下的人是人,我懷疑他會不會是他們安排監視你們的人。”
說完這話的立秋深吸了好幾口氣,似乎也在想自己這樣的猜測是否過分了。
聽完立秋分析的塵揚和塵落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當他們想要繼續接著往下分析的時候,這時哐噹一聲,黑籠子的門被開啟了,強烈的太陽光讓大家無所適從,抬手遮在了眼前。
還沒等他們適應過來,獸衛將他們三個人架起,分別往不同的方向推著,可是三人卻不肯走。
立秋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激發到極點,吼著:“我們三個人不分開,你們要幹什麼就衝我來。”
說完他的獅身形態馬上就要轉換過來的時候,那個狐狸獸衛舉起手中的槍,從裡面射出一直針管,針管裡面的液體瞬間注入了立秋的獅身形態。
嘭——的一聲,立秋整個人僵直並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血管若隱若現的流動著青紫色的液體,是立秋說的那種會讓獸人血管凝固炸裂的針劑。
塵揚想要衝破禁錮,過去阻止,可是他身體還沒恢復,根本使不上力氣。
而一旁抽出匕首的塵落和獸衛對峙著,看到那些人抬起倒下的立秋放在一張鋪著白色的床單的移動床上,她急了,連忙開聲想要喝止:“你們要幹什麼!要帶他去哪裡?你們這些吃人的東西,放下他!”
聽著塵落對他們的指控,狐狸人狡黠的笑了,那個笑聲在周邊的空氣裡迴盪著,她走向了塵落,尾巴從後一掃,把塵落掃倒趴在地上,還沒到等塵落重新站起來,她一腳就把塵落踩在了地上,然後尾巴掃在她的臉上,一個用力,塵落的臉在地板上摩擦著:“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連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的賤民,鬧騰這麼一出鬧劇,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哼?”
塵落不想和她廢話,提手想要用匕首隔斷她那根騷裡騷氣的狐狸尾巴,噁心!
可是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機會,一個尾巴就把她的手也踩在了地上。
“不過,也要謝謝你,不是你,我們也不能輕易的騙到景上來,輕易的就抓住他,等著他的就是被千刀萬剮割開看看他到底哪裡這麼厲害能隨意切換形態,到時變成一塊一塊的他,還怎麼在我們獸人裡面自以為是的趾高氣揚,哈哈哈。還有你那個哥哥的屍體我們也找了很久,我倒要親眼看看他是怎麼像傳說的吸血鬼一樣,吸收獸體能力轉化的,說我們是怪物?你們不是更像怪胎嗎?哈哈哈。”
她哥哥不是怪胎,是活生生的人!塵落被激毛了,她弓身抬頭,一氣呵成的咬住了狐獸人的尾巴上,痛的她鬆開了腳,按著塵落的頭,想要掰開她咬著她的嘴巴。
塵落就是不鬆口,奈何不了,她拿出盤邊獸衛的棍子,失控的敲打著塵落的頭。
一下兩下三下接連的棍棒落下,塵落的頭破血流的樣子,似乎讓狐獸人的嗜血的獸性激起,她仰頭髮出了吼叫聲,張開她的血盆大口,準備一口咬斷塵落的脖子。
猩猩獸人突然出現扯開了她,拍著胸口說道:“你是不想活了嗎?她是要交去中央大樓的。”
被制止後拉到一邊的狐獸人嘶吼著卻又不敢再往前進一步。
塵落就這樣的眼睛上都被血滲透了,看著眼前的血淋淋的一切,感覺這才是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九層地獄的最真實的樣子了吧。
最後她因為失血過多,在暈過去之前,只是聽到了猩猩獸人在安排著他們的去向:“這個送去解剖區,這個送去醫療區,這個我帶去中央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