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吵,甚至有地震的感覺。
塵落眯著的眼緩緩睜開,看向身下的肉墊子,大熊!
塵落看著眼前的一切,原地呆住了。
周圍圍坐著的一圈各種形態的獸人,正異常激動或者說興奮的衝著她站的方向嘶吼著,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對上了一個呲著牙,眼裡充滿敵意的牛獸。
塵落本來以為自己計劃周密,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嗎?
站在擂臺中央的塵落,看著被自己摔下來衝擊力撞暈過去的那頭棕熊,還有似乎是被她從天而降而終止的決鬥。
對上那個牛獸人眼神裡蹦出殺父仇人火花,塵落尷尬的左右轉動著眼睛看看那裡可以快速逃離,然後尷尬地舉起僵硬的左手,禮貌的說了句:“你好啊?呵呵。”
說著往後退去,而獅獸人並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步步逼近,直到塵落退到擂臺圍欄邊上,後背不小心砰的撞到後面的牆,塵落扭過頭看著身後的死路一條。
啊,後面是那個和她小時候看到的那隻巨齒人,他眯著充斥著紅血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塵落,這前有瘋牛,後有殺人犯,塵落覺得跳下來這想法簡直爛到爆!
塵落把匕首握緊在手中,貌似背後的那貨似乎看不上她,只是死死的盯著那頭瘋牛,提起匕首對著在摩拳擦掌的瘋牛,還有邊上圍觀不斷在起鬨的獸人,似乎他們也很想參與這場實力完全不對等的角鬥。
塵落就搞不懂不就是打斷了下比賽,怎麼說她也算助了他一臂之力,不應該感謝她才對嗎?
而一旁空中站臺上的主持人被這從天而降的紅衣女孩整得有點懵了,可是看著她跑不掉還敢拿出匕首對峙,他抬頭看向六樓,興致突然上來了。
“今年慶典真有意思,想不到吧,我們還安排了活人獵殺環境!”
隨著主持人的這一句開幕詞,馬上整個獸區看臺的沸騰了。
塵落此時正一臉懷疑想出這點子的人是不是人,她分了個仇視的眼神給了在空中站臺上的主持人,而他卻只是玩味的笑笑,對著塵落擺了擺手。
塵落當場氣結,哼,幹得都不是人事啊。
這時那頭瘋牛已經在摩擦著它的後蹄,一頭猛撞向塵落。
塵落看著不要命往前衝過來的瘋牛,把匕首抄下,等來到面前的時候迅速的插入他的左眼,可是它似乎不知道痛一般,還是瘋一樣盯著塵落。
塵落摸索著從腰間抽出高鷹留下的那根特製鐵棍,不小心刮到了那件破破爛爛的紅色紗衣。
塵落看到鐵棍頭上扯下的紅紗衣,似乎有點懂了。
趁著那頭瘋牛還在摩擦助力的時候,之前因為要隱藏她各種揹帶、布袋而不能隨便棟的紅紗衣,她手起刀落從中間劃開,僅存的紅色紗衣被她一刀割了下來。
然後她揪準瘋牛衝過來的時刻,揚起紅紗衣迎接,等他衝過來的時候,再舉起鐵棍插向他的另外一隻眼睛。
糟了,這次她沒插偏了,只是劃過他的眼角,新增的傷口讓它狂躁不已,不再追著塵落丟出去的紅紗衣,突然掉過頭再次發了瘋的衝向塵落。
剛落地還沒站穩的塵落,完全沒有預料它沒去追那塊紅衣,而是掉轉牛頭衝向了自己,就這樣塵落被他的牛角重重的頂向了胸口,原本固定在胸前的假“豐”光也隨著這一頂而尷尬的吧啦一聲掉在了擂臺中央。
這會好了,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地板上彈了幾下才停下的那兩坨軟趴趴的東西,完全無視了一隻牛角掛著一個人衣服滿場圍著圈跑的一人一獸身上。
“想不到,我們活人獵物居然還有這種美色殺手鐧!只可惜,我們的火牛獸瞎了眼沒上勾,再看看現在獵物反而上牛勾。”
主持人打趣的解說著擂臺上的場景引來了獸群的喝彩還有來自頭頂的隱約笑聲,塵落迎著瘋牛狂奔的風,只覺得很想胖揍那個主持人。
塵落嘗試著彎過身子想要用手抱住它的牛角,可是他跑得太快了,她根本抓不著。
塵落身上穿著的是她之前從初意那裡扣下的高鷹給她準備的衣服,放了這麼多年,根本不耐勾啊。
呲啦一聲。
她的後背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背上的衣服也被牛角勾走了一大塊,慶幸的是她終於脫勾了。
因著剛剛狂奔的慣性,她重重的摔向地上,並打了幾個滾,整個人趴在了場中央。
而此時,頭頂傳來的是主持人嚴肅且詭異的驚呼:“十八區?她是十八區來的!”
塵落用手扯了扯肩上還剩的衣服,整理了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面對著因著他們看到她身上十八區的烙印而引起的躁動,周圍一片嘈雜,鬧哄哄。
這是頭頂上發估計是7樓看臺上的人發出了一句類似號令一樣的話:“十八區的?入侵者是怎麼偷潛進來的,獸衛!”
樓上傳來的呵斥聲,似乎讓獸區的高大個們不淡定了,走的走,爬的爬,飛著撲騰著翅膀。
塵落集中著精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可是老天似乎要和她開玩笑了。
一聲哨聲響起,所有的獸類都看向了擂臺上專心提防著那隻瘋牛的塵落,感覺到一大堆的視線集中在她自己身上的壓迫感,她只是抬頭分了一個神。
另外一聲哨聲響起,千獸萬怪的氣勢她終於感受到了,所有觀臺上的獸人從天上、地下集中的衝向塵落,感覺就想萬箭齊發,而塵落則是靶心一樣。
垂死掙扎的心讓塵落看到了空中樓閣上的主持人,踩著大怪跳上去!
看出塵落意圖的主持人,在塵落被萬獸圍困之時,嘴角勾起一抹笑,隨後腳往後一猜,空中樓閣的主持臺就這樣升了上二樓以上。
塵落的瞳孔隨著離得越來越遠的平臺越來越大,最後一絲跳出去的希望隨著那無情的漠視蕩然無存。
“你還是個人嗎?見死不救!”塵落在被一群獸人圍困前對著那個遠離擂臺的主持人吼著,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塵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和鐵棍護在了頭上,能砍一個是一個吧。
就在塵落覺得自己要被撕開捏成肉餅的時候,卻聽到一陣陣的狗吠聲,睜開眼睛一看,那兩隻飛狗居然護在了自己身前,塵落有點懵了,剛還追著她咬了,現在怎麼反過來救她?難不成剛踢的兩腳,把他們踢傻呢?
雖然有兩隻大飛狗擋在前面,可是他們似乎比周邊的獸人都更瘦小、爆發力更弱,看著它們護在自己前面,一隻的翅膀被一隻大熊獸給折斷,還有一隻的腿也被鱷魚獸給咬住了,它們的血噴濺到塵落的臉上,溫熱、鮮紅,塵落不明白它們為什麼要救她,不要命的救。
她這邊也招架不了了,她長時間沒吃東西和高度緊張已經讓她沒有力氣了,隔壁的大飛狗,一隻已經被撕開了幾段,另外一個頭被從中間刺穿,她無力的滑落到地上,頭頂上方一隻像螃蟹的利爪從上而下,迎著塵落的頭即將揮下。
塵落痛恨6樓以上看臺的觀眾,他們憑什麼草菅人命,用自己被獵殺來取悅他們?她和他們難道不一樣嗎?同為人,不同人。
她仰起頭,堅決的眼神凝視著頭頂上方,上方被玻璃隔空,可是她彷彿穿透了一切,看清了上面的世界,別給她活著回來!
就當塵落等著迎來最後一殺的時候,擂臺下剛站在她身後的巨齒人放開了剛抱著頭的利爪,眼睛裡的紅血絲被隱去。
“嘭嘭嘭”的三連擊,塵落眼前的幾個準備一招索她命的怪物被擊倒在地,巨齒人此刻佔據了擂臺的中心點,癱坐在地上的塵落被她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
“吼——”!
隨著他用利爪上的拳頭拍著胸口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吼叫,獸臺上的怪物鋪天蓋地的向他們襲來。
巨齒人似乎像天生的武士一樣,對著衝上來的獸人們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有的因著傷口太重逐漸變回人形。
剛開始的時獸人根本無法傷他絲毫,可是慢慢的,對方的數量太多,體能的消耗,讓他的回擊開始變弱、變慢,身上也掛了不少傷痕。
塵落看著護著自己的巨齒人,那個和殺他父母一樣的怪物,和那個獸體可以根據上一代基因延續植入的說法,那他是不是就是殺死他父母的那隻或者是他的下一代?她沒有辦法對他心懷感恩,甚至不恥於他的救命之恩。
因為分心,塵落被從下方突襲而來的蠍子人盯上了,悄悄的用它的毒刺快速刺向猶豫分心的塵落。
千鈞一髮之際,巨齒人抬手就在塵落眼前接住了這一紮,毒刺的毒液在一瞬間注入他的身體,他的左半身在毒液侵入的瞬間,變成了青紫色,無法動彈,可是他卻把塵落護在了臂彎裡,屈抱著半身,將她嚴嚴實實的護在了身下。
他身上此時被外面的攻擊捶打,他依然紋絲不動,塵落看著他含笑看自己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裡留下了眼淚,她抬手擦了擦,輕輕的問了句:“是不是你殺了我父母?”
塵落覺得自己真傻,這裡的獸人都是低等級不能說話的,他怎麼會回答,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快要倒下時,她一點快樂都沒有。
巨大的砍殺,讓他的血流的很快,慢慢的強大的巨齒人開始變小,似乎要變回人形。
包圍著他們的獸人並沒有停下手腳,塵落的頭也被不知道哪裡的鞭子抽了幾下,她覺得自己的頭很暈,可是她想知道殺死他父母的巨齒人到底是長得有多黑心,他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們?
頭頂上方傳來了老鷹一般石破天驚的尖嘯聲,透著撕人魂魄的力量,而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所有的獸都停止了動作,抬頭往上看去,完完全全變成人形的巨齒人此刻任然保持弓著身子橫跨著把塵落護在身下,塵落被敲暈的頭不自覺往後仰倒在地上,頭頂上飛過了一隻長著雄鷹翅膀,散發著金色毛髮的獅身人,他強大、高傲的俯視著獸臺上的獸人。
橫腳掃過幾只不安分想要繼續攻擊的獸人,點腳落在了塵落身後,看著他們兩人,猩紅的眼裡致死的冰霜讓人毛骨悚然。
是了,初洛說過遇到這貨要趕緊躲起來,不然就必死無疑,反正橫死豎死都是死,死在一個高手手上也算是光耀門楣。
這樣想著她的大腦神經也開始放鬆了,只覺得頭昏的不行,腦子好像在搖搖擺擺一樣,最後她看了一樣橫跨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力氣只夠把頭抬到可以看到他肩膀的位置。看著越來越虛幻的肩膀,十八區的烙印,原來是老鄉怪不得救我,還有這麼醜醜的傷疤和描的醜醜的太陽......
她想喊出聲,可是她沒有力氣了,她的瞳孔突然放大最後到失焦,她失去知覺前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將他們提起,然後搖搖晃晃,輕飄飄,感覺己就像故事書裡說的自飛仙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