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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開始

為了能更快準備好今天慶典6樓的食物,春嬸子昨天就把獸食都提前準備後,用她的話說:“它們又吃不出好不好吃,明天熱一下加點香料就好了。”

塵落給大廚房的火爐添了幾把柴,讓它能保持溫熱的溫度後便又跑上小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趕緊弄完,還能再認真佈局下今天能不能一舉成功了。可是這些菜都是她沒見過的樣子和形狀,她根本無從下手。

這時,初意有點酸澀的笑著走到她面前,然後塞了一張紙給她,上面寫著臨行證,名字是:初洛,這讓塵落有點摸不著頭腦。

初意剛張開嘴巴想要說話的時候,“這...”還沒說完,就聽到春嬸子的打斷。

“我來說吧,那個是慶典的臨時人員調配,你拿好,記得自己上面的名字,還有來自二區,初意是你姐姐,是來二廚房幫忙的,拿著這個證你才能在二樓通行,否則你連這個門都出不去,遇到他們了要問起什麼就讓他們來尋我就是了,別和那些狗東西廢話,還有你這嘴巴,笨!”

塵落面對春嬸子的數落,只能一笑置之,誰能和她這個中年女人吵,那不就是讓自己耳朵受罪嗎?

塵落看著手裡的臨行證,又看了看初意臉上掛在不同於平時的笑容,她想起了之前躲在倉庫偷聽到春嬸子和初意說過活動要叫她妹妹來幫忙的,這是因為自己導致他們沒有辦法見面了吧,心裡的愧疚感讓塵落攥緊了手裡的臨行證,她低下了頭,緊緊的盯著那張有點燙手的紙。

“小落落,沒...沒...關係,妹...妹,我...下次...還能見。”

塵落聽著初意安慰自己的話,在聽到妹妹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眼角都滲出了淚水,感覺好像是見到自己哥哥在叫自己一樣。

“對不起,意姐姐,謝謝你。”

“好了,好了,別在那唱大戲一樣,趕緊去倉庫搬些物資來。”

被春嬸子催著出門去倉庫搬東西的兩人趕緊提起小板車就準備出門,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情,塵落心裡充滿了愧疚,可是她也很好奇外面到底長什麼樣,待會能光明長大的晃悠了,想著能一探究竟,塵落的內心好受了些。

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初意示意她站住不要動,然後快步跑到灶臺附近找到一根小木棍在火爐裡烤了烤變的有點焦黑,跑到塵落面前舉起。

塵落搞不明白,因為初意也說不清楚,塵落呆呆的問她:“是要吃掉它?”

誰知道這麼一句話,卻把剛剛還有點低落的初意惹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這麼多天,塵落第一次看到她的開懷和不拘著自己。

塵落雖然很喜歡看她笑,但是笑能管啥用?倒是告訴我要我對著燒得焦了頭的木棍做什麼啊,毛躁的塵落的內心狂躁不已。

止住笑的初意,按下塵落的頭,然後拿著那根木棍燒焦的那頭輕輕的在她左邊眼角點了幾下。

難道這麼一點有什麼神奇魔法?塵落想要去按按剛剛被點過的眼角,卻被初意用力的按住了雙手,然後她伸出她纖細的手指,指了指她右邊眼角那顆嫵媚的淚痣,再指了指塵落的眼角。

塵落總算是明白什麼回事了,恍然大悟的說道:“你妹妹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淚痣,你怕我出去被認出來?”

初意聽完她的話,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解下自己繡著小花的頭巾包裹住塵落那一頭風姿綽約的小卷毛,看了眼滿意的拉著她出了廚房門。

當門開啟的一瞬間,外面的熱鬧、歡呼、吶喊助威、哨聲、還有類似主持人一樣的人在激動的宣講著什麼,頭頂的那些射燈變成了從側邊射出,周圍如同白晝一樣光芒四射。原本被隔絕的兩個世界,突然就穿越了一樣。

塵落很好奇,獸臺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此熱鬧,除了他們的打鬥神,似乎還有不少人類的喝彩和不時的掌聲。這是什麼一個情況?到底下面發生了什麼?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往中間靠近。扭過頭回來看她的初意,看出了她的好奇,拍了拍她的手,說:“你...看...,我我去拿,然後後找你你。”

“意姐姐,真的嗎?”

得到初意一入既往的笑笑著點頭,塵落簡直就要跳起來了,說了聲:“音姐姐全世界最美了。”便一溜煙的跑向圍欄看臺處。

等她穿過一大片白光耀眼來到圍欄中間,蹲在一根比較粗的柱子後面藉著它擋住自己,好不容易等她眼睛適應過這白晝似的光線,可以看到一樓獸臺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呆在了原地。

獸臺的周邊圍坐著很多很多的怪物,他們有的長得像青蛙、有得像熊,有得也像龍蝦,還有得有象鼻子,各種各樣的,還有上次襲擊她的飛鳥人,只是他們的眼睛不是猩紅色的,還有那個讓她倒吸了幾口氣和當年殺害她父母長得一樣有尖尖觸手的怪物,它也在。

塵落大口大口吸著氣,閉著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下面還有人在獸臺中央說著什麼慶典擂臺賽規則及獎勵,還有發號開始的司令,號令一出,獸臺中間被佈置成擂臺一樣的地方便跳上了兩隻怪物,然後便是他們激烈的打鬥,打得你死我活那種。難道慶典就是這種怪物間的比試?贏了會怎樣?輸了會怎樣?

當擂臺賽的那隻帶著蟹鉗一樣的怪物被打倒在地上,另外那隻狼身熊腰的怪物還是沒放過它,繼續拳拳到肉的要著它命,直到那隻蟹鉗怪躺在那裡動也動不了的時候,那個主持人上來喊停,並宣佈狼人怪獲勝,馬上就有護衛軍上臺拖著那個躺下的怪物下擂臺。

就在護衛軍拖著那個人快到出口的時候,塵落髮現那個被拖著的人的其中一隻蟹鉗不見了,那個護衛軍最後拖著進去的蟹鉗變成了一個人手,人手?

塵落揉了揉眼睛,將兩隻手捲成圓筒裝放在眼睛前想要再看清楚的時候,出口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什麼回事?那是誰的手?明明剛剛拖著的是怪物的手,怎麼又看成是人手呢?難道自己眼花?不可能啊,她視力可好,還這麼年輕,最多也是貌美如花,怎麼會變成人手呢?

還沒等塵落大腦運轉過來,突然樓上傳來了喝彩聲還有嘈雜的人聲。

塵落抬起頭往上看,太亮了,只好又把手擋在了眼睛前面,她的眼睛適應著強烈的光線在竭力的聚焦著,看清了,看見了,樓上的中間隔板果然和春嬸子時候的一樣一層層的開啟了,頭頂上方的光線太亮了,只能約莫的看到有6、7層,在6層那裡居然是一層層的看臺,圍坐著三圈的人,他們就像觀眾在看什麼比賽一樣,有的在喝彩有的在埋怨還有人給他們準備著好吃的,隨他們的一個手勢或者呼喚便會立即上前提供,他們明明和自己長得一個人,都是一個人?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舒適、被捧著?

塵落的眉頭皺得死死的,為什麼他們可以若無其事的看著下面的血腥比賽,還那麼津津有味的品頭論足,難道他們不知道就是下面這些怪物殺死了多少他們的同類,甚至是殺死了最親的人?為什麼他們會不懼怕他們?還把他們當...當...娛樂?當寵物?怪物難道不可怕嗎?為什麼在他們其他區的人都因此而喪命,甚至不敢走出這個地下城,吃不飽,睡不暖?。

塵落搖晃著頭,完全想不到所謂的慶典是這樣的一個景象,她知道上面住的肯定是了不起的人,可是他們竟然無視明明他們不懼怕的所謂怪物對他們這些群體造成威脅甚至殺戮,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放任?為什麼視若無睹?為什麼寧願坐在這裡當把戲看而不是將它們消滅?

還沒等緩過來,下面想起了更距離的打鬥聲和哀嚎聲,塵落的注意力被再次吸引了回去。是它,是它,那個殺死她父母的怪物。塵落似乎聞到了那股讓她害顫抖的腥臭味,看著它在擂臺賽殘忍的廝殺著剛剛打贏的狼人怪,狼人怪在它的攻擊下,居然毫無還擊之力,最後被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正當主持人說著巨齒人勝,要宣判比賽結束的時候,它並沒有停止任何廝殺的動作,如利齒的雙手瘋狂的對著那個已經癱死在地板上的狼人怪一刀一刀的砍著,綠色的鮮血濺的到處都是,隨著它一刀刀的深入,慢慢綠色的鮮血開始變成黑色,然後越來越鮮紅,就好像人血一樣,看到這幕的主持人,馬上做了個收拾,接下來對著擂臺的燈光突然熄滅,那裡變得漆黑一片,讓人看不真切。

塵落只是透過光影看到有一隊護衛軍衝向擂臺,然後有護衛軍拿起一隻搶,對著擂臺賽站著的高大影子射去,開槍的瞬間一道類似閃電的光束電流包裹著那隻巨齒人。當電流束讓怪物動彈不得被控制住的時候,電流閃爍的瞬間,塵落看清了剛被壓在巨齒人身下被亂砍的狼人怪,並不是怪物的形態,是個人,一個滿身傷痕,紅色鮮血血流不止的人,不是春嬸子說的不會死的怪物,可是為什麼上次那隻被她們對半砍開的怪物卻沒有變成人形?是自己看錯了嗎?還是說這只是場夢,不是,是場大戲?讓她好知難而退的嗎?

塵落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她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整個人的身體都在抽搐著,她癱軟的虛虛扶著護欄杆。嘴裡不斷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塵落還沒從衝擊中回過神,樓下的擂臺燈光再次亮起,那裡只剩下那隻冷靜矗立著的巨齒人,還有一灘看不清的血跡,剛剛哪個電流閃過看到的人和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狼人怪早已不知道去哪裡了。

呵,呵呵,狗東西,春嬸子說的沒錯,原來趾高氣揚的護衛軍在這裡竟然也不過只是個清潔工。塵落看到護衛軍的這些做派,心裡不禁也學著春嬸子的樣子恥笑著那群在他們十八區高高在上的護衛軍來到這裡就連狗都不如的人。

她覺得自己這十八年來活得真窩囊,既然一直被矇在鼓裡,還聽信這裡有很好的醫療裝置可以給他哥哥治傷,白白讓哥哥這些天呆在這麼個吃人的地方,以為哥哥一定是因為這裡太多好吃的不回去,這根本就是個比十八區更血腥的地方,如果它們是人,那哥哥是不是因為發現了這個問題才被它們拘禁在這裡,而不是他們對外說的因為有功獲得醫療區的治療待遇,這都只是他們的幌子,難不成?難不成哥哥已經被他們.......

想到這裡,塵落不敢再往下想,她怕,她怕,哥哥是他唯一的至親了,她沒有辦法接收這樣的失去,那種沒有告別的分離她更加接受不了,什麼只要做到就會重新回來的謊言她已經被忽悠了十幾年了,她不信了,她只相信自己確認過的事實,她只相信沒有找到屍體都還活著的相信。

接下來塵落靜靜的看著下面的比賽,聽著頭頂上方那群高人一等的人的歡笑聲。那個巨齒人似乎是全場的冠軍熱選,上面的人不斷的為它加油、喝彩著,一個、兩個、三個的對手都被它輕而易舉的打倒,包括會飛的鳥人怪也被他一撕為二,但是卻沒有了剛才的失控,每個被打倒的怪物,還是怪物的模樣。

即使沒再看到,塵落堅信自己剛剛看的都沒有錯,那是人!

塵落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可是這些當下都和她沒有關係,她只想找到哥哥帶她離開,家?十八區?他們是回不去的了,那就出去地下城外面碰碰運氣吧,就算外面有很多“怪物”、未知等著他們,他們也可能會死在外面,但是起碼不是死於無知,而是死於勇敢的走出去,值了。

此刻,塵落心裡要儘快找到哥哥的想法更加堅定了,她等不到第三天了。

就在她陷入各種自我博弈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車軲轆聲,也沒聽到尋她而來的初意輕聲呼喚她的聲音。無奈初意只能半蹲著身體,走到塵落身後輕輕拍了下,差點沒把她給拍得魂飛魄散,嚇得她伸手就從初意給她特製的工具肩包抽出她的匕首指向了初意。

這也嚇得初意倒吸了口涼氣,舉起了雙手投降,笑容早已變成了不斷咽口水。

然後大家看清彼此以後,都不由得鬆了口氣的笑了起來。

塵落知道初意是備好物料來尋自己回去廚房了,也沒說什麼,就學著初意半蹲著走到邊上。

初意回頭看見和她一樣半蹲著的塵落,不太好意思的抬起手掩下到了嘴邊的笑意。其實她半蹲是因為她個子高容易被發現,塵落比她矮了一個頭,大可不必,可是她不能說出來,不然小妹妹可是要生她的氣了。

等她們兩個拖著一板車的東西回到廚房,塵落第一時間便是將房門反鎖上,再從氣窗上探出頭看了看外面。

春嬸子和初意都被她這小心謹慎的樣子給整懵了,兩個人大眼看小眼,搞不清情況。

突然春嬸子貌似靈機一閃的想到了什麼,用她的鍋勺敲著桌子,兇巴巴的說道:“喪門星,你不會又在外面給我惹了什麼不是人的東西吧?”

塵落沒回懟她,只是做好一切掩護措施後,拉過她們兩人,甚是認真的問道。

“你們是不是知道它們都是人?”

塵落用逼供的口吻說著,眼睛蹦著火花的盯著她們。

兩人都甚是疑惑,她問的是什麼?

春嬸子快人快語的說:“他們是人?什麼意思?”

塵落看她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只能重新強調性的接著問:“我說的是樓下那堆怪物,你們是不是知道他們其實是人變的?!”

“真的?!”

“什...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塵落偵探上身一樣,食指和拇指放在下巴上摸了摸,接著質問到:“你們到底是不是裝的,你們在這裡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樓下那堆怪物實際上是人來的吧?”

“你們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