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皮被扯動時,她就知道,不是秦忍。
最終還是被抓住了嗎?
還真是有點後悔,平時沒有學個解繩之類的技能,要不然也不會這樣的被捆著雙手坐以待斃了。
電視上隨便拿一塊瓷片或者對著樹幹磨一下子就能磨斷繩子的情節果然都是需要主角光環的。
現實中哪裡允許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弄斷繩子,恐怕你還沒磨斷二分之一,歹徒就要來了。
這不,她才停下一會兒,歹徒就追來了。
她全身疼得厲害,背後估計衣服都劃破了,荊棘和斷枝劃破面板的刺痛感不斷傳來。
天色太晚,林子裡太黑,她看不到拖拽著她的那人的表情,但耳邊聽到的全是芬芳的國粹。
“臭婊子,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她被扔到一處稍微開闊的大樹底下,一大團黑影就朝她撲了上來。
她不斷地用腳去踹他,但明顯歹徒學精了,伸手直接就抓住她的兩條腿,而後用腿壓住她,男女之間的力量差異,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嘶啦——”上衣被撕破的聲音傳來。
她驚恐的瞪大眼睛,眼看著那個模糊的黑影溫熱的呼吸就要落到她身上。
“秦忍——”她歇斯底里地吼出聲。
救她!
“啊……”眼前大團的黑影驟然飛向一側,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頎長的黑影。
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湧出,她努力瞪大眼睛去辨別。
身子陡然被抱緊,熟悉的氣味傳至鼻尖時,她鼻尖更是酸的厲害。
“秦忍,你終於來了……”哽咽中帶著明顯的顫抖和後怕,
“對不起,我來遲了……別怕,我來了,我就在這兒……”
感受著懷中纖細的身子不斷地顫慄,秦忍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不斷地親吻著她的唇和麵龐,試圖安撫和驅趕她身上的驚恐和不安。
任憑他的動作,顧姝只是憑本能的大口吸著他身上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的氣味,緩解著僵硬的四肢和發麻的頭皮。
旁邊早已被制服的兇徒不甘地發出嘶吼,秦忍親了親顧姝的唇瓣,而後一把將她打抱起來。
懷裡的人兒全身都是傷,還得儘快處理。
傷害她的人,他有的是時間解決。
他抱著她向林子外走去,懷裡的人兒卻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頭溫聲問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還有一個人……”
她的聲音剛落下,林子裡便傳來細碎的聲音。
下一瞬,一道黑影從秦忍後面撲了上來。
“噗呲——”
黑暗中刀光閃過,秦忍抱著顧姝微不可察地側了下身,刀子實實在在地扎進了秦忍的後背右上方。
鮮血的味道迅速蔓延開來。
若是此時有光線照射進來,便可發現秦忍臉上平靜地可怕,他面上毫無波瀾地捱了一刀子後,還若無其事地伸腳把人一腳給踹飛出去。
“秦忍……”
顧姝聲音有點些微顫抖,她手顫巍巍地摸向他的後背,手上即刻便沾染了他背後溢位的溫熱鮮血。
然後她摸到了他後背上的那把刀,眼淚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又流了下來。
“你是不是傻,幹嘛不躲?”她大聲地吼道。
她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想給他捂住傷口,但是又怕那把刀子把他扎得更深,只能無助地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黑暗中模糊的面孔流淚。
“疼不疼……”
“不疼,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疼。”他用下巴親暱地蹭了蹭她的額頭。
“別哭,我會心疼。”他聲音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蒼白和無力。
顧姝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對於他說話間語氣和力道的變化又怎會沒有察覺到。
“放我下來吧,抱著我會扯到你傷口。”她試圖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你再動才是會拉扯到我後背的傷。”他低喝一聲,卻沒有絲毫的威嚇和嚴厲,有的只是滿滿的愛惜。
“我很重的,你傷口肯定會拉扯到的。”顧姝低聲說道。
“可不是嗎,我把整個世界都抱在了懷裡,能不重嗎?”他還笑了下。
“秦忍,你……”。這人,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她內心五味雜陳,到最後都只能無奈化作一句簡單的小抱怨,卻是夾雜著關心和擔憂的。
“蠢死了你,都不知道躲一下,就任由刀子往身上扎。”
她說話聲越來越小,到最後意識逐漸模糊。
神經一直緊繃著,擔驚受怕了一天,還一身大大小小的傷,身體自然是吃不消的。
一旦整個人放鬆下來,身體自然會進入休眠和自我修復狀態。
秦忍愛憐地親了親昏迷的顧姝,確保她只是昏迷,而後也放鬆自已,倒在了直升飛機的座椅上。
抱著她走了一路,背後的傷口說沒扯到那是假的,刀子雖拔了,但傷口也還在不斷滲血,說不頭暈眼花那也是假的,他不過是靠著一股毅力把她一路抱了回來。
顧姝醒來時,抬眼便看到了與她並排的病床上的秦忍,他臉色有些微的蒼白,頭髮有些凌亂,雙眼緊閉著,還沒醒來。
看著他沒有生氣地躺著不動的樣子,她眼底有些酸澀。
“真是蠢死了,救個人還能把自已弄得一身傷。”她低聲喃喃道。
“那這麼蠢的我,你還要嗎?”旁邊一道無力的聲音傳來。
她抬眸,就對上了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
他嘴角微微勾著一抹笑意,柔柔地看著她。
“你這麼蠢,萬一把我傳染了怎麼辦?”她收回視線,眼裡有淚花閃過,嘴上卻是硬的很。
看著顧姝嘴硬的模樣,秦忍低笑出聲。
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液體,他斂了笑意。
“顧小姝,等出院,我們就結婚,好不好?”他聲音沉沉地看著她。
她轉過頭,對上他那深不見底,帶著一絲偏執,卻又盈滿繾綣深情的眸子,終是動了動唇瓣:“……好。”
那一刻,他嘴邊的笑意堪比那陽春三月柔和的春風,那眉宇間的驚豔把那窗外那明媚的眼光都比了下去。
他知道,在那一刻,她才是真的心甘情願、全心全意地想要嫁給他了。
他背後的傷,值了。
從小到大,每隔一個暑假,他都會被秦家老爺子丟到軍營裡鍛鍊。
背後那麼明顯的動靜,他又怎麼會聽不見,躲不及呢?
從聽到動靜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跟自已打了個賭。
想要賭她的真心。
這不,最終還是他贏了嗎?